那個聲音,並不是謝清雅的,而是一個男人的。
隱約之間,張昊也聽到了謝清雅的哭聲,還有說話的聲音。
張昊擡起腿,猛的一腳踹在了門鎖之上。
咔嚓一聲悶響,整扇門咣噹一下就被踹開。
包間裡面,黃色的燈光有些曖昧。
謝清雅面色發紅,頭髮散亂,雙眼也有些迷離的蜷縮在沙發的一角。
她臉上明顯都是淚痕,雙手緊緊的抱着胸口。
地上有一個被摔壞了的手機。
謝清雅擡起頭,看到張昊的瞬間,她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驚喜之色,站起身就要朝着張昊跑過來。
在沙發前站着一個體態微胖,臉上都是煩悶之色的男人,他盯着張昊說了句:“誰讓你進來的?趕緊滾出去,我叫保安了!”
他伸手想要去攔住謝清雅,謝清雅臉上露出慌張之色,喊道:“坤哥,他是我老公,我得回去了。”
坤哥面色難看,也沒辦法繼續去擋住謝清雅了。
謝清雅今天和他談一單生意,他本來想着灌醉了她,然後直接霸王硬上弓,卻沒想到謝清雅喝醉了還能夠保持神志,並且說什麼都不再喝了,他索性直接強上,謝清雅卻拼命反抗,還打電話讓人來接她。
下一刻,謝清雅就跑到了張昊的身邊,她緊緊抓着張昊的手,要朝着包間之外走去。
張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謝清雅拉了他兩把,他依舊沒有動彈,微眯着眼睛看着包房內的坤哥。
“走……回家……”謝清雅的聲音中依舊帶着微顫和一點兒哭腔。
那個坤哥也皺眉的看着張昊,說道:“清雅啊,你這個老公,眼神不太對勁啊,他是不是以爲我們兩個在做什麼?”
謝清雅強笑了笑,說:“我們馬上就走,坤哥。”
張昊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壓抑,憋屈,還有一種丟人。
謝清雅差一點兒就被人玷污了,卻還是要對施暴的人笑臉相迎。
雖說自己和謝清雅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可他卻怎麼都接受不了這些東西。
“張昊,趕緊走了,還嫌我不夠丟人麼?”謝清雅的話語中帶上了急促。
坤哥卻笑了笑,說:“清雅,說句不好聽的,我聽說你這個老公不行啊,不但不會說話,而且……”
他的話語剛說道一半,張昊反手抓住了謝清雅的手掌。
謝清雅渾身一顫,自己什麼時候被男人這樣直接抓過手,而且今天的張昊好反常,平時自己一句話,他肯定就走了,現在卻還不動。
她想要掙脫開張昊,卻發現張昊的手就像是鋼鉗,紋絲不動。
並且還被張昊拽着走道了坤哥身邊。
謝清雅雙眼驚慌了起來,她一下子就想到,是不是平時家裡人太欺負張昊,他要把自己推回去火坑?驚慌,只有一瞬間。
下一刻,張昊已經擡起來了手,他一巴掌竟然直接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同時還有坤哥的一聲悶哼。
肥胖的身體,頓時一下就被扇飛到了沙發之上。
坤哥甚至一點兒掙扎和反抗都沒有,就昏厥了過去。
張昊依舊沒說話,拉着謝清雅,轉身就朝着電梯走去,片刻後,便走出了金粉會所。
直到走到路邊,謝清雅才反應過來,這還是那個懦弱的張昊麼?
她用力的掙扎起來,語氣也很顫抖,說道:“你怎麼能打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我的生意就靠着這個進貨渠道了。”
謝清雅面色通紅,在路燈照射下,有種異樣的美感,加上她散亂的頭髮,就顯得格外的誘惑了。
瓊鼻挺翹,眉眼含春,修長的脖頸都有淡淡地粉色。
張昊卻忽然有些失望。
看着謝清雅的雙眼,他本想問,和這種人做生意,爲了錢,值得麼?
這句話他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看着謝清雅,搖了搖頭,鬆開了手。
張昊朝着路邊自行車走去。
上車之後,徑直騎着車離開了。
謝清雅忽然覺得自己的酒醒了。
愣愣的看着張昊的背影。
剛纔他是什麼眼神?
失望?
看不起自己?
覺得自己在作賤自己麼?
謝清雅忽然大聲喊道:“張昊!你回來,我沒讓你走!”
張昊騎着自行車的背影,卻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謝清雅用力的咬着下脣,緊緊的捏着拳頭,朝着自己的車旁走去。
她心中也茫然起來了,平日裡的張昊,是一個只會低着頭做事,幾乎她說什麼,張昊就去做什麼的男人。
她習慣了張昊的“廢物”,她之所以選擇張昊,也之時因爲自己想要避開那些像是蒼蠅一樣的追求者。
剛好自己的一個叔叔介紹張昊給她,她就順水推舟。
可今天的張昊,真的大變模樣。
回想到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謝清雅後悔了起來。
自己差點兒被人施暴,張昊趕來及時,救了自己。
還給自己出了頭,扇了坤哥一巴掌,還把他直接扇昏迷了。
自己卻去質問張昊……
張昊纔會那麼失望的看着自己。
而她也忽然發現,張昊真的變了,不只是性格,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有了一種氣場一樣
謝清雅緊緊的捏着拳頭,回到了車上之後,卻不敢繼續想下去,拿出來了車上的備用電話,聯繫代駕。
平時她喝醉了找張昊接她,張昊會開車,可今天張昊走了,她就只能聯繫代駕了。
騎着自行車,冷風迎面吹來,張昊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自己何必對謝清雅失望,本來就只是名義上的關係而已。
自己只要保護她三個月即可。
思緒壓抑下來,張昊一邊修行,一邊騎車。
很快,他就回到了謝家。因爲謝清雅很能賺錢的原因,謝家在杭師市三環邊上的一個別墅區中。
將自行車停靠在院子裡面。
走進別墅一樓,張昊正準備回到房間,卻看到自己的岳母謝毓芳還在客廳中,在她的身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人。
那男人顯得英俊帥氣,一身筆挺的西裝,眉目之中也是傲氣無比。
“阿姨,這就是那個張昊,清雅選的老公麼?”
張昊推門進別墅的瞬間,就感覺到了那男人的眼神,輕蔑,而又不屑。
謝毓芳的表情不太好看,強笑了一下說道:“不用理他,他就是個廢物,又不會說話,我都不知道清雅爲什麼找上他,他哪兒比得上你?”
張昊停頓了一下,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徑直上了樓。
不過他耳邊卻聽到那男人又說了一句話:“阿姨,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您身體,還是那個原因,清雅跟着這麼一個廢物太委屈自己了,不但個啞巴,還是個窩囊廢,你讓他們離婚吧,我肯定會好好對清雅的。”
謝毓芳笑的格外的開心,說道:“對對,我也是覺得他是個窩囊廢,哪裡比得上承俊你。等會兒清雅應該要回來了,無論如何,我都會讓她把這個廢物趕出去的。”
說着,謝毓芳就喊了一句:“張昊!別裝聾子!給我下樓,等清雅回來,我就讓她把你這個窩囊廢趕出去!”
張昊眉頭緊皺,自己這個丈母孃趨炎附勢,在她旁邊那個男人,叫做周承俊,已經來過謝家好幾次。
不過都遇到了謝清雅的冷臉相對。
謝清雅肯定不會聽謝毓芳的話。
尤其是今晚之後,剛纔自己聽的清楚,謝清雅喊自己留下,自己並沒有留。
謝清雅肯定不會再用以前的態度對待自己。
只不過謝毓芳的羞辱,已經太沒有底線了。
名義上,自己還是謝清雅的老公,她直接請了別的男人回來,還這樣對他羞辱。
單純謝毓芳一個人,張昊就忍了。
可那個周承俊也打蛇隨棍上,不知道進退。
張昊停頓了下來,轉身下樓,走到了周承俊面前,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周承俊。
謝毓芳表情很難看,說:“你算什麼東西,誰讓你這麼看着承俊的?”
她伸手就要推開張昊。
周承俊缺笑了笑,說:“阿姨,讓他看看,他這個廢物,怕是一輩子都達不到我的程度,就讓他看清楚一點兒,誰才配得上清雅。”
張昊微眯着眼睛,忽然開口,冷冰冰的說了句:“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