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徹夜未眠,趕工做好了一個可以冒充春香的人皮面具。
蘇婉清給自己戴上面具,換了一身看上去像個大戶人家丫鬟的裝扮,又梳了個春香經常梳的髮式。
蘇婉清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覺得非常的厭惡,因爲厭惡一個人,即使是自己裝扮成了那個人的模樣,也會非常的厭惡。
春曉是個勤快人,自從她來了,幾乎包攬了做飯和照顧蘇婉清和白無常的事情。
蘇婉清看見春曉已經在院子裡忙碌了,她便以春香的模樣走了出去,想要嚇唬一下春曉,也要試試自己的裝扮是不是妥當。畢竟春曉和春香一直一起伺候齊心蘭多時,春曉對春香的瞭解會更多一些。
“春曉,你這起個大早的,這麼忙碌,你那個姓蘇的主子能給你什麼好處?切!”蘇婉清故意裝春香的霸道,一副刁奴的模樣。
“你……你怎麼進來的?”春曉立馬激動起來,春香不進來了院子裡,居然還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想進來,你還攔得住嗎?”蘇婉清繼續裝模作樣的逗着春曉玩。
“你又想做什麼?”春曉臉色很差,即使隔着人皮面具,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蘇婉清倒是不看好春曉的這種不淡定。
“我不想做什麼!去,把你主子給我交出來,我家二小姐有話兒帶給她,晚了小心我打死你。”蘇婉清說道。
“我家主子最近很累,她需要多睡一會兒,你不要太吵了。不要吵醒了……”春曉還沒有說完,蘇婉清就忍不住笑出來了。
“春曉,好了啦!是我!是我啊!”蘇婉清說道,剛纔她一直裝春香的聲音,可是她現在卻裝不下去了。
“你是……姐姐?”春曉試探的問道。
“那你以爲是誰?難不成還真是那個該死的春香嗎?”蘇婉清笑道。
“姐姐,好端端的幹嘛要扮作春香,你嚇死我了。”春曉拉着蘇婉清的手,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不過,她現在是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蘇婉清,因爲春香不會這樣隨和,這般溫柔可愛的人,也只有她的蘇婉清姐姐了。
“春曉,你做早飯了嗎?我都餓死了!”蘇婉清說道。忙了一晚上,她還真是餓的不行了。
“自然做好了。”春曉呆呆的說道,看着蘇婉清這副樣子,她總是覺得非常彆扭,說不出的感覺。
“春曉,你覺得我像春香嗎?”蘇婉清一邊大口的啃着春曉做的烙餅,一邊問道。
“姐姐,你若是學着春香的聲音,那真的就是春香了。”春曉說道,剛纔她都被嚇到了,所以蘇婉清扮的確實很像。
“嗯!你說像,那就最好了。你和春香在一起的時間相對來講,還算是比較長,我都能把你騙過去,肯定能騙了那個成衣店的老闆。”蘇婉清淡淡的說道。
“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春曉不解的問道。
蘇婉清把昨天的事情給春曉講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想法。
“姐姐,我總覺得齊心蘭和春香都是做事情特別心狠手辣的人,她們怎麼可能把梅香好端端的關起來,然後讓她平安這麼長時間。姐姐,我這樣說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希望梅香平安,只是我覺得這不是齊心蘭和春香做事的風格。”春曉說道。
“那你覺得她們應該怎麼做?”蘇婉清反問,她也覺得春曉的話在理。
“往死裡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就是她們做事的風格!我以前跟着齊心蘭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見得不少,而且很多時候,她還故意避開我。雖然我伺候齊心蘭比春香的時間更長,但是春香纔是齊心蘭的心腹,一些大事情都是春香去辦的。”春曉說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蘇婉清想了想說道:“即使梅香所在的成衣館就是齊心蘭的一個陷阱,我也必須去跳,因爲梅香對於我來說太重要了。我沒有救出我大姐,總要救出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我若不去,我一輩子都不安心。”
“姐姐,要不春曉替你去?”春曉說道。
“太危險了,還是我跟白大哥去。你等會兒就去蘇青那裡幫幫忙,跟她熟絡起來,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了。”蘇婉清說道。
春曉雖然擔心,但她知道蘇婉清的脾氣,也只能由着她了。
蘇婉清吃完飯,就急急忙忙的去找白無常了。
“不錯嘛!妹子手藝就是好!”白無常看着蘇婉清的裝扮,發自內心的讚歎。
“行了,白大哥,你就別廢話了。說說看,昨晚有沒有什麼動靜?”蘇婉清問道。
“沒有動靜,像是真的就關在這裡。”白無常說道,蘇婉清一夜未眠的製出了人皮面具,而白無常也是一晚上沒有閤眼,反反覆覆的探查情況,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那好,咱們按原計劃行動。”蘇婉清說着,遞給白無常那個小商販的人皮面具。
“妹子,你又讓我戴着這個醜八怪的面具呀?”白無常頓時鬱悶起來。
“我一個丫鬟,帶着你個大帥哥,肯定不合理呀!你扮成了醜八怪,就說是幫忙來提人的,人家纔會相信嘛!”蘇婉清說道。
“可是,這個真的很醜。再說了,妹子啊!打手也有長得英俊瀟灑的,我看還是不要戴的好。”白無常特別臭美,就怕把他給扮醜了。
“你不戴?那我生氣了!”蘇婉清故意表現出不高興的模樣。
“別,別,別!妹子,我戴,我戴還不成嗎?別生氣了。”白無常就怕蘇婉清不高興,立馬就把人皮面具給套上了。
“我扮醜了,這下總可以了吧?”白無常鬱悶的說道,他最不喜歡這個面具了。
“白大哥,等會兒見機行事,救得出當然最好,不打架把人騙走,就是我的目的。不過,若是穿幫了,你可要施展你的功夫了。我診過脈了,你都已經完全康復了。這打架的事情,就歸你了。”蘇婉清叮囑道。
“放心吧!有白大哥在,保證你平安無事。”白無常自信的說道。
“還有梅香,也要保她平安無事纔好!”蘇婉清說道,還是憂心梅香的安危,尤其是聽了春曉的話,更是有些糾結,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向前走,不能退縮了。
蘇婉清深吸了一口氣,“出發!”
蘇婉清走在頭裡,儼然大戶人家裡狐假虎威的大丫鬟,而白無常跟在後面,裝得很聽話的樣子,就是個丫鬟的手下。
“喲,春香姑娘來了?”掌櫃的看見來人,立馬笑臉相迎。
“嗯!昨天交代你的事情,怎麼樣了?”蘇婉清問道。
“春香姑娘交代的事情,二小姐的吩咐,我們肯定辦的妥妥當當。那個女人現在還關着呢,好吃好喝的給她,總之春香姑娘回頭給二小姐帶個話兒,我們肯定把這女人的命保住,讓她死不了。”掌櫃的說道。
“你確定她死不了?”蘇婉清問道,心中一緊,莫非真的如春曉所說,梅香受了很大的罪,現在只是在保命。
“死不了,前些天每日讓十個替咱們辛苦做事的暗衛玩弄,後來改成了六個,昨日因爲您吩咐了,所以就讓她歇了一天。”掌櫃的說着,笑得非常曖昧。
蘇婉清知道掌櫃的那些話的意思,她的心都被撕碎了一般。白無常也捏緊了拳頭,居然這樣對待他婉清妹子在意的人,而且這麼殘忍,他恨不能馬上打碎這個壞傢伙的腦袋。可是,蘇婉清輕輕咳嗽了一聲,把他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二小姐覺得把人放在你這裡還是不放心,讓我把人帶到將軍府,還是放到那邊的私牢裡比較妥當。”蘇婉清說道,她要儘快救出梅香,安慰她,讓她不要再受折磨了。
“誒,不對啊!春香姑娘,你昨個兒不是說,二小姐擔心將軍府的人知道她這種做法,對她不滿意,才把人放在我這裡,還讓我長期看慣,只要不死就行。怎麼今天就改了主意了?”掌櫃的似乎有些懷疑。
“二小姐說了,怕你手底下那些人太野性了,一不小心把人給玩死了,那豈不是壞了二小姐的大事。”
“再說了,二小姐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啊!反正咱們照做就是了。”
蘇婉清詳裝鎮定,其實她已經有些緊張了,生怕掌櫃的看出端倪。
“對了,春香姑娘啊!昨天我拖你幫忙,給我在將軍府帶點兒美酒過來,你可有帶給我?”掌櫃的笑道。
“哦!這個啊!今天出來的急了,倒是忘了這茬了。改天吧!下次我來找你,肯定給你帶上好的美酒,讓你過足了酒癮。”蘇婉清說道。
掌櫃的陰笑一下,“好吧,那二位就隨我去看看梅香那丫頭吧!”
掌櫃的前面走,突然他一個閃身,轉動了一個成衣木頭模特,地板瞬間分開。
“啊!”蘇婉清和白無常一起掉了下去。
“喂!你幹嘛?你敢這樣對我?壞了二小姐的事情,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蘇婉清吼道。
“你不是春香,因爲春香知道,我從來不喝酒。你的話讓我懷疑了,我只是小小的詐了你一下,你就露出了馬腳。”掌櫃的陰笑,從蘇婉清提出要帶人離開,他就已經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