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平時用來當庫房存放酒水的,要走過一段昏暗的樓梯才能到地下室深處驢子在我前面帶路,把大成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地下室有一百多平米,四周堆放着酒水,偌大空曠空地上,除了大成子之外。其他人都倒着,連哼唧的力氣都沒有了,可見被打的不輕。
土匪光着膀子,左手拎着一瓶啤酒,右手拎着皮鞭,大成子渾身是血的被吊在半空,身上都是皮鞭抽過的痕跡,他小腹那裡的傷口上隨便貼着繃帶。土匪解釋說道:“我怕他死了,把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超哥咋辦?怎麼處置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放過我放過我”大成子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咱們是兄弟放過我。”
“我去你媽的。”土匪一鞭子抽打在大成子的身上,“我他媽的沒你這樣的兄弟,我就問你,超哥哪對不起你了”說着,土匪又要抽他。
我拉住土匪的手,遞給他一根菸說道:“別打了,沒意思。”
“就這麼放過他?”土匪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不淡定,“超哥你真的要放過他麼?”
我掏出煙遞給大成子,又把打火機送到土匪嘴邊。土匪也沒和我客氣,煙點燃之後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示意已經點燃了,我這才把打火機收回來,自己點着煙猛的吸了一口,走到大成子面前說道:“半年了,認識的時間不算太久,但是也算少吧?我自認爲這半年我沒虧待過你,我想着幫你賺錢,在學校幫你的戶外俱樂部拉生意,拉會員,把你半死不活的遊戲廳變成了現在的戶外俱樂部,雖然賺的錢不多,但是我覺得,至少這是一份正當行業吧,慢慢發展會很有前景的。對麼?”
“是是!”大成子明顯是在附和我,“超哥我糊塗了,我一時糊塗被趙澤華騙了”
我也沒理大成子,抽了口煙繼續說道:“我能力有限。我沒辦法帶你日進斗金,但是作爲兄弟,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着你們。你今天用刀捅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我什麼事都偏向土匪,對土匪好,這讓你心裡不平衡,我怎麼做你才能平衡呢?把純夜酒吧交給你?交給你你就平衡了?你想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能力?”
“你一直都看不起土匪,這半年來,你總是抱怨土匪練歌廳賺的錢比你多,土匪新收的人比你多。你抱怨自己的戶外俱樂部沒辦法壯大但是你想過沒有?土匪爲什麼勢力一點點壯大?你去問一下,現在跟着土匪的這些兄弟每個月有多少錢的生活補貼?你再看看跟着你的人。你再看看跟着你經營戶外俱樂部的這些兄弟,一個月又是多少錢的補貼?你把賺的錢都放在自己的腰包,捨不得和自己的人分享,你現在反過來怪土匪把你的人都拉走了。你覺得這樣合適麼?”
一個小弟站在一邊低聲說道:“超哥土匪哥沒拉攏我們,我們也沒有說不跟着成哥,是成哥覺得戶外俱樂部不需要這麼多人,就安排我們過來幫土匪哥。那時候還沒接管純夜酒吧呢,土匪哥的練歌廳也不需要那麼多服務員和看場子的人,但是土匪哥沒拒絕成哥的安排,把本來那時候土匪哥的這夥兄弟每個月都有三千多塊錢的補貼。因爲我們的加入,土匪哥連續三個月都沒拿自己的生活費,和兄弟們在練歌廳吃泡麪,還把自己兄弟的生活費減少到兩千,其餘的錢都分給我們。我們理解成哥,那個戶外俱樂部的確不需要這麼多人,我們也感激土匪哥,是他省下自己的口糧照顧我們。我們都是跟着成哥從小混混走到今天的。有很多辛酸,也有很多感動。但是今天成哥做了這樣的事,我我不說所有人吧,至少我自己是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成哥做的太過分了,甚至我覺得有點丟臉。”
“我也是。”另外一個曾經跟着大成子的小弟說道:“我們不在乎每個月多拿三百還是五百,出來混的就是要講個義氣,我們嚮往《古惑仔》裡面山雞和陳浩南的兄弟情。我們是爺們,做事得對自己負責,成哥對不起,我連幫你求情的勇氣都沒有。你真的讓我們太失望了。”說着。那個小弟深深的鞠了一躬,“以後你不再是我大哥。”
接着,周圍那些曾經跟着大成子的人都彎腰鞠躬,這也算是對大成子最後的敬意了。
我真不知道土匪曾經還有一段這麼艱難的時候,他對我提都沒有提過,我看着土匪問道:“你吃了三個月的方便麪?”
土匪摸着腦袋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他們說的誇張而已,只是偶爾吃一頓,兄弟們是來練歌廳幫忙的,我委屈了自己也不能虧待兄弟們,以前守着一個檯球室十幾個人煮一大鍋方便麪的日自己都熬過來了,現在總比那時候好吧。”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走到大成子面前問道:“知道你和土匪的差距了麼?”
“能給我一次機會麼?”大成子驚恐的味道:“超哥你能給我一次機會麼?我知錯了,趙澤華答應我幹掉你就把純夜酒吧給我,我財迷心竅了,我知錯了,超哥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做不到。”我的語氣很平靜,“有些事可以給你機會,有些事我不可能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我來吧。”土匪拎着一把刀走過來,“超哥是斷手筋還是斷腳筋?”
“不要”大成子慌了。“超哥不要土匪哥我錯了別廢我別廢我我錯了。”
我把菸頭捻滅在地上,對大成子說道:“手筋和腳筋斷了之後可以在短時間內接上,對以後的行動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你不是信任趙澤華麼?趙澤華在市中心有一家夜總會。我把你送到夜總會去,你看趙澤華會不會好心的把你送去醫院,至於你後半生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這就要看你選的這個趙澤華是否願意幫你一下了。至於你這些兄弟,我不會爲難他們,你的那個戶外俱樂部今天我就正式安排別人接手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別超哥你別這樣超哥你”
“草你媽你別廢話了。”土匪走到大成子面前問道:“手腳你自己選?不選我就幫你了。”
“饒了我饒了我”
“饒你麻痹!”大成子手裡的利器直接割斷大成子的腳筋,地下室傳來大成子的嘶吼。
土匪手一揮,對小弟說道:“把他丟趙澤華的場子裡面去。”
我對土匪說道:“動作要快,別被他們的人抓到,趙澤華現在不會帶人來這邊找咱們麻煩,但是你不要讓咱們的人落到趙澤華手裡。”
“K。”土匪說道:“這事你放心。我能做好,哥幾個過來,把大成子打包。”
他們熟練的撕開膠帶封住大成子的嘴,手腳都纏好之後裝在了麻袋裡面,像擡豬一樣的擡走了,我給駱琦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這邊的事處理完了,現在可以去看二毛他們了。
駱琦讓我等着。她開車來接我。
二毛他們就在這個兵營裡面訓練,距離K市有五十多公里。二毛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可以從一個小混混搖身變成一個士兵,而且是可以進入特種兵野狼突擊隊的一個新兵,這對於他來說是十分難得的一個機會,跟着我,永遠都是一個小胡混。進入野狼突擊隊,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以後轉業退伍專業都能得到國家很好的待遇,就算分到地方公安局都得是個領導他還會願意陪着我當一個小混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