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撥通了秦心月的電話,一時間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還在掙扎,不賭只是失去一個機會,賭了很可能他最大的秘密就暴露在別人面前,而整個實驗室也因此承受最大的損失。
“白蒙?你有什麼事?”
秦心月的聲音在那頭響起,白蒙一時卻沒有說話。
滴答,滴答,滴答……
三十秒很快就過去了,白蒙道:“立刻停止繁殖者的關機進程!”
“你說什麼,如果不關機很可能……”秦心月立刻急了。
“我知道,”決定做出之後,白蒙反而輕鬆了,淡然的道,“一切責任由我承擔,關機,立刻!”
他聲音不大,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秦心月再沒有說話,畢竟這是白蒙的公司,白蒙的實驗室,他馬上向蘇城和繁殖者的管理員傳達了白蒙的最新命令。
幸好洪水攻擊拖慢了整個繁殖者的處理速度,幸好巨型機的即使是裝滿了固態硬盤,他的關機速度也是一個可怕而緩慢的過程。
蘇城的汗水流了下來,這是他的心血,但是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實驗室了!
想到白蒙那邊年輕的臉,他露出一絲嘲諷,不知道這個有錢的大老闆在想什麼,但是想到他得到自己實驗室的不光明過程,手指猛地按了一個紅色按鈕!
關閉人工操作!
繁殖者的關機進程……停止!
而且三十分鐘之內,不再接受大夏實驗室內部傳出的一切命令,以防有人進入實驗室內部竊取資料。
雖然不太可能,但這也是繁殖者當初設計的一層防禦手段。
利用這一層防護,繁殖者在關機進入不可逆轉的程序前一秒停止了整個關機進程。
但繁殖者顯然沒有三十分鐘了。
哈里穆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控制的力量足夠了,已經超過了繁殖者的計算能力上限了,他控制着一層隱忍不發的肉機,向着繁殖者發進了最後的總攻,每一秒種,每臺電腦都發出上億條指令,請求繁殖者接受。
這一瞬間,整個網絡上都充滿了無聊的指令,即使丟包率高得可怕,但還是有星辰海洋一樣的指令傳達到了繁殖者,它的系統一下子運轉到了極限!
整個電腦的散熱管道發出高熱,風扇尖叫,循環冷卻水近乎沸騰一樣流動着!
整個中控室,都看到繁殖者好似一個要被強暴的女人,瘋了一樣搖頭,在做出自己的掙扎。
秦心月腦海裡面迴盪着白蒙剛纔的話,聲音不大,卻好像和以前的那個他不太一樣。
蘇城呆呆看着繁殖者越來越遲鈍,似乎離進入別人手裡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心寒又快意,自己心愛的東西,既然人家想玩毀,那麼就毀掉吧!
整個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都慌亂起來,本來可以規避的損失,卻因爲大老闆的一個奇怪命令,把他們最寶貴的計算機拖入了可能蒙受巨大損失的地步。
張養神看到停止的關機進程,他的鼠標停在了一個名爲“強制控制”的小按鍵旁邊,露出一絲笑容。
他夢囈似的嘆道:“徒弟吶……”
手上動作猛地快了起來,哈里穆那邊發起了總攻,他也可以趁機混不摸魚!
越是霸道的進攻,對於自己的防護,也就是必然會鬆懈下來。
政治課告訴我們,事情有它的兩重性。
張養神投放了一個病毒,瞬間漫延到了哈里穆控制的所有電腦上!
畢竟想把一臺巨型機拖到極限,這些小機器的負荷也是滿的,對於張養神投放的病毒,它們也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一瞬間運行,一瞬間控制權轉到了張養神的手裡,一瞬間開始調轉矛頭,攻擊着哈里穆的電腦和肉機。
大夏實驗室裡面的工作人員反應比哈里穆還要快,他們發現繁殖者的轟鳴突然小了下去,再下一秒鐘,洪水一樣的攻擊也弱了下去。
好像是那個強暴繁殖者的傢伙,在達到一個點燃自己的**之後一泄千里,再也抵受不住了,先於繁殖者就檄械投降了!
心被繁殖者這臺昂貴的、可以算是大夏實驗室核心的巨型的研究員看着屏幕上滾動的數據先是很愣,然後立刻就歡呼起來!
沒有什麼比他們的研究成果安全無恙,更值得慶祝了。
哈里穆最後的攻擊越來越弱,最後悄悄的,就消失在了網絡上。
秦心月看着恢復正常運轉的繁殖者,充滿了不可思議:“白蒙是怎麼知道那攻擊會停止的?不對,難道是白蒙出手制止的?不對啊,他應該不懂這些黑客技術的……”
蘇城心情卻是複雜的,他想看到白蒙一意孤行,就此蒙受巨大的損失,可是看到自己當初配置的巨型機沒有事情,他又是喜悅的。
但是對於白蒙當時停止關機的決定,又是佩服又是不解,他佩服的是他的膽色,畢竟當初離整個繁殖者被控制只差幾分鐘了,反映在數據上,也只是幾千萬條命令而已,白蒙竟然有勇氣這個時候停止,換作自己,一定是選擇一個穩妥的方法。
“這是個瘋子!”
蘇城嘴裡唸唸有詞,被實驗室裡面熱烈的情況感染,也有些雀躍起來。
“對了,快給白蒙打電話,告訴他這裡沒事了!”
蘇城忽然對秦心月喊道,一下子把她從出神狀態驚醒了過來,這纔想起來大夏實驗室主人白蒙,還不知道這裡一切平安的消息呢。
……
“小兄弟,你是不是害了病?臉色好難看。”
一輛疾駛在公路上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面看到了白蒙蒼白流汗的臉,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您繼續開就是了!”
掛斷電話的白蒙看似冷靜,整個人卻好似虛脫了一樣靠在椅背上,手一鬆把已經攥出水來的手機丟在椅背上,嘴角扯了一下,算是笑了。
雖然只是說了幾句話,卻是比跑了一萬米還要累。那種壓力是心裡上的,一句話就要承擔巨大的責任,也許就是幾百萬上千萬的損失,這種壓力對於前些日子還爲了幾萬塊頭疼得不得了的白蒙來講,就好像是一座山似的壓在身上。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擁有一家公司不光是享有它的分紅權利,也同樣要承擔它的風險。
51%股份帶來的主宰地位,同樣也應該有主宰者的責任,纔能有資格擁有對應的權利。
分分明明,明碼標價,白蒙想到自己在短短几分鐘之中連做兩次重大決定,這種感覺,打死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所以聽到秦心月說一切沒事的時候,他一直咬着的一口氣就鬆了下來,整個人好像軟泥似的就撐不住了,完全靠在車上。
“我聽手機裡面是女孩的聲音吧?小兄弟,莫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司機都是健談的,看着白蒙的臉色和行動,猜測着他的心事。
白蒙臉微紅:“師傅您說笑了,我哪裡有女朋友,光棍一條,沒有人看得上我。”
那司機笑了:“你這麼說不對了。我看你年紀輕輕,也是一表人才,
說話做事也有分寸,更沒有一般年輕人的鬧騰,不可能沒有喜歡你的女孩子的。”
“我還能騙您不成?”白蒙道,心情已經慢慢平復了下來。
“少嘴硬了,我也是一吵架就誰也不認了,誰年輕時還沒有一股子傲氣呢,一句話堵一輩子的都有,你可不能太較真了,鑽了牛角尖就錯過了對的人呢。”司機一幅指點的口吻。
白蒙苦笑,他也懶得去和司機解釋自己的秦心月的關係,只是點頭似是,以讓司機師傅說得痛快,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唱獨角戲。
他忽然想到,自己還沒有告訴張養神大夏實驗室的事情呢!他撥通了他的電話,誰知道張養神卻哈哈大笑道:“我捉住那個想入侵的傢伙了,他就在渡城!你現在立刻去……”
張養神報一個地址,這就是他利用哈里穆的電腦查到的二人所在地。
現在gps定位,基站地位,種種方法很容易就傳達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信息,只是以前大家誰都沒有注意而已,通過手機追蹤得,也可以版分有用的數據結果。
白蒙把地址記下,正欲給叫司機師傅調
頭,誰知道張養神又道:“算了,你別去了,我還是發給一些專業人士吧!”
張養神和白蒙掛了電話,腦子一動,把哈里穆的地址很了個王莽,他入侵了哈里穆電話後,發現他們一直在調查他,於是他就想借這個機會,讓專業人士也解決專業的問題,對於外國入侵者,當然也受用合適的方法。
白蒙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張養神口中的“枷鎖”指的是什麼,但是他相信師父不會壞自己,就夠了。
既然不用去那個奇怪的地址,白蒙還是讓司機師傅繼續向大夏實驗室開,他還是想看看繼正常運轉的繁殖者,生怕這一切安全都是曇花一現。
就在張養神向白蒙保證一切搞定的時候,哈里穆卻猛地一關電腦,大聲道:“衛凌君,我們迅速轉移,敵人發現我們了!”
衛凌君左右張望,這已經是另一定房子了,新蓋沒幾天,入住率不高,他們這次不用搶別人的家,直接撬門就進來了,連招呼都不用打。
“你搞定了?針劑是在那個傢伙身上嗎?”衛凌君充滿期待的問道。
哈里穆臉色很難看,他發現自己的電腦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了,生氣之下一下子撥掉了電池,纔算讓它不再自動跑句子。
“不能確定,但拿了針劑的人,肯定和這家實驗室有關,”哈里穆肯定的道,“我們……還是先跑吧。”
衛凌君想到王莽無所不在的追捕,看樣子哈里穆不光是失敗了,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由罵了一句蠢貨,帶着東西走了。
衛凌君和哈里穆下樓,靈巧而纖長的小手在一輛保時捷的車門上敲了幾下,那車就開了。衛凌君上了車,帶着哈里穆就轉移了。
“什麼高科技玩意都不可靠,還是靠刀子說話,比較有效果。”
她恨恨道,有了新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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