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蒙以爲自己是站在玻璃外面旁觀,誰知道那個軍人出身的院長秘書接待自己之後,竟然被安排爲那個從帝都來的專家的助手。
他還擔心精神針劑能不能穿過玻璃的問題,現在進到了裡邊,他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根本沒有必要,何山固雖然退了,但也是有下來的將軍,在這有很濃軍方背景的醫院說話很管用。
因爲要穿隔離服,白蒙把精神針劑貼身藏在了手術衣內的小口袋裡面,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他又將其他幾種針劑,都帶在了身上一支。
手術進展的很順利,那位專家經過臨牀討論之後,嫺熟無比的建立體外循環、開胸、接駁血管,手術過程還是很長的,遠超半個小時,白蒙看得很認真,看到今天要重點學習的接駁血管時,悄悄的給自己注射了精神針劑。
醫學一門實在是太過細緻,醫院分那麼多科,一個醫生窮自己一生連自己本門的內容都不可能完全精通,每一個手術寫出來,可能都有一個字典那麼厚的書。
白蒙的西醫知識偏向內分泌系統,對於外科的東西只是瞭解原理,這次旁觀專家手術順帶直接用精神針劑吸收腦波,他直接把專家幾十年的臨牀經驗也吸進了自己腦子裡面,以後處理起相似的問題,也將和這臨牀專家一樣。
心臟中的動脈可比肝臟裡面的靜脈複雜多了,細小的東西太多。以現代的醫院精度,肯定不能完全治好全部的血管,主要的血管處理好了就是萬幸了。所以手術傷身,一是大量出血,二是手術過程很多細小血管斷掉了,直接用電刀燙死以防出血,三是大量的輔料還留在肚子裡呢,不管怎麼樣,也會對人體有一定的影響。
反而是隨着抗生素的使用和管理制度的進步,以前可怕的感染等出現的概率越來越小。一家管理嚴格的醫院,醫生和護士都要遵守無菌操作,病人家屬的探視也需要注意,很多工作做好了,不少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
以白蒙腦子裡面的管理經驗來看,空軍醫院雖然人來人往人數極多,但是很多管理制度上都要比區人民醫院嚴格很多,以他的眼光,也很難挑出什麼毛病了。
只不過手術雖然進行的順利,卻也是耗時很長,他注射的半個小時早就過去,專家仍然在緊張的手術中,所以白蒙的注意力沒有分散。
大型手術非常考驗人的體力,有時候一個手術十幾個小時都有可能,像骨科等更是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心臟的手術雖然沒有上鋼鋸,但是連續的精密操作,把自己的手控制在幾毫米幾微米的誤差以內,這其間的消耗不比掄大錘打鐵輕鬆多少。
所以看到那位頭髮已經花白的專家連忙進行三個小時的手術,手上的動作卻一定不見減速,白蒙不由佩服不已,這是常年在手術檯上奮戰練出來的水準。一個合格的醫生,是大量實踐練出來的,醫術越好的越好,大醫院出好醫生的機率高,也是因爲實踐機會多見的病人多。
一個實習醫師在市一級的醫院,可能一個月也見不了幾臺手術。在帝都的一些醫院,牀位都能排到走廊,有人連夜連夜的掛號,手術做起來根本就是連軸轉,對於醫生的成長促進,這其中的差別是巨大的。
心外科主任此時也在手術檯上,同樣是助手身分。正在這時,空軍醫院的一位副院長親自推着一輛車停在外邊,本人走了起來看到手術還在進行,在助手臺的護士耳邊小聲問
了幾句,然後揚聲道:“公安水東分局江副局長心臟中彈,要取彈片,現在院裡沒人敢上,問問主任行不,不行……讓專家來!”
一聽水東分局江副局長,白蒙的耳朵不由豎了起來,腦海中閃過江攀枝的名字,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他下意識的向外邊的手術車看去,穿着手術服身材頭髮都看不出,戴着氧氣罩,也看不清側臉,從他這個距離根本不能辨別人的相貌。
這邊手術正進行到一半,主任和專家都在緊張的縫合,根本擡不起頭來,皺眉道:“心臟中彈?”
這個時候已經有護士掛起了x光片子,可以看到一塊陰影卡在心臟的位置,還有相應的b超,也說明位置非常危險,這個手術的難度,比心臟搭橋的危險還大!
這個傷勢,就是心外科主任胡主任都沒有把握,他口罩哆嗦了幾下,沒有說話。那專家看了一會,心裡也是沒準,不過人命關天,自己的名譽只是排在後位的,他還是果斷的道:“胡主任,你來繼續主刀,我去那邊取彈片!”
這時一個一直旁觀手術的院長指着專家道:“不行,領導的手術還沒完,你不能走!”
副院長這時卻不說話了,他根本沒有權力命令這位專家,而院長說了話,他更不能直接反駁。
這個時候,白蒙趁機走到手術室的門旁,透過玻璃看到一張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俏臉,秀麗中難掩一絲的英武。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還英勇抓捕犯人的江攀枝!
白蒙心中咯噔一聲,他對這位盡職盡責的副局長十分有好感,見他受傷,不禁心下慼慼。這時手術室中卻爆發了激烈的爭吵,那位副院長堅持不讓專家來處理江攀枝的傷勢。白蒙對照着x光片和b超的結果,又見到江攀枝的生命體徵漸漸微弱下去,而這位院長還有心思討論一場已經局面已定的手術,不由心下有氣。
他用腳踏開感覺門,手在江攀枝胸前幾穴按壓幾下,同時觀察她的傷勢。她身後多次淤傷,軟組織也有損傷,不過真正致命的,還是擊中心臟的那枚子彈,如果不是歪了一些,她根本撐不到送到醫院。
可是現在,她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流逝,隨時都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殞!幾個推她過來的醫院護士也是面露焦急的神色,但此刻院長,眼裡只有躺在屋裡的領導,而其他人礙於他的官位,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你是我請來的,在我們醫院期間,都需要服從我的安排!”院長擲地有聲的吼了起來,“小胡,你去手術!”
領導的手術是關係他今後的身家性命的,如果不是擔心領導歲數大了,他也不會巴巴的把專家從北京請來,而如果不是專家在這裡,確實是應該胡主任出手相救的。
“我不行啊,這個手術我出手不如專家……”胡主任卻露出畏難的情緒,江攀枝如此年輕就當上了副局長,家裡的背景恐怕也不小,院長有他的老領導保着,自己可得罪不起啊。
白蒙聽着越來越緩的心率,回憶自己剛剛從那專家腦海裡面複製的內容,冷哼一聲:“我來手術,有空的手術室嗎?不行就直接在這房!”
“有空的……你是?”安排手術室的護士連忙道,不過她猶豫的目光看向了裡面爭論的領導,顯然不敢直接給白蒙安排手術室。
院長也聽到了白蒙說的話,不由打量起了他,發現是個看面孔是個生人,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這時旁邊的院長秘書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鬆了口氣:“你是哪個醫院的?這個手術有信心主持?”
白蒙掃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考慮的還是誰擔責任的問題,不由對他的評價又低了一層,平靜的道:“我不屬於任何醫院,如果手術出了差錯,我自己承擔就是了。”
院長一咬牙:“好,我們空軍醫院借你手術室手術,一切風險你承擔……”
白蒙不等他說話,直接不耐煩的擺手轉身,吩咐護士推車走,把那院長尷尬的晾在空氣裡面。
對他來說,得到院長的許可就夠了,他根本不會讓江攀枝出事的,而顯然再聽這院長廢話,才真是要人命的耽誤時間。
在趕到手術室的路上,白蒙給自己連打了反應針劑和感應針劑,一咬牙,乾脆又打了一針智力針劑,他擔心自己一會第一次手術,會出什麼差錯。
建立體外循環的什麼交給了另一個醫生,同時自有麻師負責給江攀枝打麻藥,雖然她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是誰知道會有什麼生理本能的反應影響手術。
白懞直接負責開胸取彈,手就像演練過千百遍似的,割開了江攀枝的衣服。
一隻豐滿的**彈到了空氣中,帶着血腥氣,竟是那麼美麗,白蒙心頭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生理鹽水沖洗傷口!”
他深吸一口氣,立刻命令旁邊的護士操作,同時平靜了心情,這一刻,他是一個醫生,他的眼裡是沒有性別美醜,只有眼前現活的生命!
四種藥劑一齊使用,雖然他的體力已經達到了一階,但他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好了一臺踏到了二百八十邁的破大發,拼盡了全力的壓榨身體裡面一絲絲的活力,從各個角度裡面搜刮出來,讓他的手可以準確、靈敏的反應,遇肉破肉,遇骨開骨,不一定對見到了彈頭。
“準備輸血!”
他看着那個金光閃閃的彈頭,正壓在一個大血管上,只要自己移開它,血液就會噴涌而出,能不能成功堵住破損的動脈,就看他的操作了!
五分鐘完成其他人可能需要十分鐘才能完成的動作,白蒙甩了下已經痠麻的手腕,一手壓住了一個減緩血液速度的穴道,另一隻手拿起攝子,挑起了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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