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並沒有按照她所想的那樣,她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的縮頭烏龜的想法罷了!
表面上,諸衛平雖然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可是卻通過網絡,給她發來一條又一條驚人的消息。
“你男朋友很有問題!”
“……”
“是真的,在劉家村的時候,我看到你男朋友和那個欺負張君的流氓在一起說話。他和這種人來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看了這句話,林靜立刻就認爲是諸衛平說謊,如果不是和諸衛平是同事,還會有工作聯繫,她恨不得直接把他拉黑。
這個人居然詆譭陳家明,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
她只有選擇無視,可是諸衛平的消息卻一個接着一個地發過來,每一句都是說林靜和陳家明怎麼怎麼不合適的話。
林靜看得心煩,直接下了扣扣。結果過了一會兒,李悅蘭就問她:“林靜,你怎麼不理我?我扣你好幾次了。”
林靜連忙說:“哦,那是掉線了!馬上馬上。”
又重新登了扣扣。
林靜決定,她必須無視諸衛平,也必須遠離諸衛平。諸衛平這個傢伙,實在是一個很不成熟的大孩子。
下班的時候,馬總說有項應酬,點名了讓李悅蘭、林靜和諸衛平和他一起去見對方。
林靜想推辭,可是馬總立即瞪着她說:“不去的話,明天也不要來上班了!”
林靜氣急,媽的她又不是三陪,憑什麼總是喊她去這種地方呢?
李悅蘭又連忙從中勸和:“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們做什麼,對方是馬總的老朋友,都有人陪的。我們去也就是替馬總撐撐門面,你看你和諸衛平,一個金童一個玉女,再加上我和馬總一起,我們自己人多,看着也熱鬧啊!”
這是打羣架嗎?還要人多?
再說了,看李悅蘭說的話,好像鄉下跳大神的神婆,什麼金童玉女啊!那她和馬總是什麼?
什麼都不是!
林靜又看諸衛平。諸衛平倒是無所謂,說去見識見識也好。這纔是奇怪了,之前諸衛平很反感尹雪去這些應酬場合,可是現在,擺明了就是要和林靜唱反調!
沒有辦法,林靜最終屈服了!
打開包廂的大門,她就皺緊了眉頭。裡面烏煙瘴氣,一羣男人坐在裡面,每個人手裡都抱着一個個衣着暴露、濃妝豔抹的小姐,全場都已經喝高了。
搞什麼?姓馬的爲什麼偏偏要叫上她呢?
看見他們來,裡面的一羣人立即起鬨起來:“馬總啊,你來晚了就來晚了,怎麼帶了兩個年級這麼大的阿姨過來了呢?這裡多的是年輕的小妹妹,你帶阿姨來豈不是太不給我們面子了!”
馬總呵呵笑着說:“你們自然是配小妹妹,我這把年紀,小妹妹們都嫌我老囉!”
李悅蘭對付這些場面多了去了,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對說話的人笑眯眯的說:“小妹妹有小妹妹的好處,阿姨也有阿姨的好處,你要是沒試過,今天晚上可以試試。”說着就給對方拋了個媚眼。
林靜簡直覺得都沒臉站在那裡了,李悅蘭這副表現就像那些小公司的銷售人員爲了銷售賠上自己的身子一樣,給她換個腦子她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如果地上有條縫,她真想鑽進去。
眼尾掃到諸衛平,他反而很淡定的自己坐了下來,好像看戲一樣地看着他們。
對方聽了李悅蘭的話,嘿嘿一笑,倒也不給難堪,反而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李悅蘭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其實平心而論,李悅蘭雖說年紀大了一點,可那是成熟女人的韻味,也不至於誇張到要讓這麼大年紀的成人喊阿姨的地步。
林靜真想掉頭就走,可是馬總就站在她身後,她一回頭,就和他面對面了。
她低聲對馬總說:“這裡多的是陪酒的小姐,您爲什麼一定要讓我來你?”
馬總卻似笑非笑地對她說:“林靜,你平時也太規矩了,偶爾也要出來玩玩嘛,今天大家一起出來玩,你就不要當我是你的上司,我們好好的談談心,好嗎?”
說着就要拉林靜的手。
林靜連忙一甩手,嫌惡地躲開。
房間內的十幾個人,包括那些陪酒的小姐都起鬨了,一起叫囂着和嘲笑着,有的說要看看馬總的本事,怎麼才能拿下這個小辣椒;有的笑話馬總魅力不夠!更有的陪酒小姐乾脆直接了當讓馬總在她們當中選一個,沒必要碰釘子!
馬總的臉頓時掛不住了!
馬總指着包房裡那些年輕的賣笑女子說:“你看看她們?你和這些女人相比也強不了多少。至少她們比你年輕漂亮,你看你都快成黃花菜了,何苦還端着了?我只不過讓你和我一起玩玩,你何苦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着這一場好戲。
李悅蘭又連忙拉着林靜說:“馬總再怎麼也是我們上司,你何必當着這麼多人讓他下不來臺呢?快和馬總賠個禮,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可是讓林靜開口道歉,她也做不出來啊!
她想,大不了拼着一條命不幹了,老孃把姓馬的這些爛事都捅到上面去,反正我不做你也別想好過。
想到這,她甩開李悅蘭的手就要走,可是李悅蘭連忙又抓住了她。
李悅蘭連忙對馬總使眼色,嘴裡說:“這樣吧,你今天不舒服,喝杯酒再走,喝了這杯酒事情就算完了,您說好不?馬總?”
馬總那個臉色一沉,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對林靜說:“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今天要是把這杯酒喝完了,我就讓你走!酒喝不完,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明天我就把你給停職!”
林靜爲難了!自己雖然喝點小酒,但是那都是水果味的,眼前的是一瓶烈性的洋酒啊!而且度數非常高。
可是姓馬的既然這麼說了,能夠不鬧翻是最好!
可是她又想起,自己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怎麼還能喝這麼高度數的酒呢?
不行,自己不能喝酒!
想到這,她傲然地說:“酒我是不會喝的,道歉我也覺得沒必要了!您要是想辭退我就辭退吧!可惜,我和臺裡是簽了合約的,您沒資格來決定我的去和留。”
說完這話,她用力甩開李悅蘭的手就往外走。
李悅蘭跟着她追出去,又一連勸說了好幾遍。
林靜正色對李悅蘭說:“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心理,可是我覺得你沒必要這樣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麼討好他,自己又得到了什麼?你不要再左右逢源呢?我只是一個小職員,你還是多用一些心思在馬總身上吧。”
說完這些話,林靜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其實李悅蘭也並不算壞人,她只是市井氣太足,總想混得到處光溜,八面玲瓏。
林靜站在酒店大門口,準備叫輛車回去,左右顧盼之間,卻發現有一輛車和陳家明的車很相像。
她疑惑地走近看了看車牌號碼,果然是陳家明的汽車。
林靜心中疑惑,拿出手機立即給陳家明發了個消息,問他在幹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陳家明纔回了個消息,說是在外面,不方便給她打電話,過會兒再打。
林靜心裡釋然,也是啊!他應該也要出來應酬談生意的!現在談生意不都是在這種場所嗎?
可是隨即她心裡開始胡思亂想,陳家明談生意會不會也像她剛纔看到的那樣,懷裡抱着年輕豔麗的坐檯小姐呢?
而且,談完生意之後呢?他會不會和女人開房?以前有沒有?現在又有沒有呢?
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就好像藤蔓一樣,纏着樹身開始生長,而且是飛快的速度,根本無法停止。
酒店的大門又有一個人匆匆出來,卻是諸衛平。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林靜。她穿着一身駝色的風衣站在一輛車前,腦後豎起的頭髮在風中吹得飛舞,側對着他,高挺的鼻樑和微翹的嘴脣在朦朧的燈光下好像陳逸飛油畫中的清末仕女圖。
諸衛平慢慢走近林靜,在她附近停下。
他看了看汽車,肯定的說道:“是你男朋友的車,他也來這裡了。”
林靜冷冷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從他身旁擦過,走到馬路邊伸手攔車。
諸衛平緊緊跟着她,反覆追問:“爲什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林靜依然不理他。一輛的士很快停了下來。
林靜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卻被諸衛平攔住,反而揮手讓的士快走。
林靜不理,又叫了一輛的士。依然被諸衛平揮手趕走。
林靜氣得無法,狠勁上來,索性順着馬路往前走,有本事他就一直跟着她。
可是諸衛平還真的一直跟着她,嘴裡反而碎碎唸叨:“我只不過是想和你說說話,爲什麼你就是不理我呢?”
呼呼的夜風吹來,涼颼颼的。
林靜無奈,站在了馬路邊,直視着諸衛平說:“好啊,那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吧!你爲什麼就這麼針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