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吳過和王玉按時赴約。
他們到了好一會兒陳嬌纔來,旁邊還跟着陳南。
看到陳南,王玉渾身的神經都豎了起來。昨天幸好沒有陳南,否則的話小雨恐怕不見得那麼容易被陳家民找到。
至於陳嬌爲什麼沒有叫上陳南,王玉不想去深究,在她的第六感裡,陳南這種人絕對是不要有任何交集纔好。
坐定之後,陳嬌始終低着頭不說話。王玉也沉默着不想說話。
還是吳過先開了口:“陳南,你來了也好,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們趁我不在家到我家胡鬧氣得我爸爸住進醫院,你們這樣做太不應該了,我完全可以去告你們。可是念在我和陳嬌相識一場,這件事就算了。陳嬌說肚子裡有了我的孩子。這話怎麼說?我和陳嬌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來往了,孩子這件事和我是沒有半點關係啊!”
陳南聽了冷笑,完全不買吳過的帳,陳南說:“你爸爸病了關我什麼事?他自己愛生氣怪誰?怎麼不見你媽生病你老婆生病呢?這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吧?至於我妹妹肚子裡的孩子和你沒關係?男人啊,在外面偷吃一般都是不會承認的,這個我理解。可是既然肚子都搞大了怎麼樣也得意思意思吧。”
吳過聽了生氣地問陳嬌:“陳嬌,你自己說,你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到底是誰的?我不相信你自己心裡沒有數吧?”
陳嬌本來一直低垂着頭不說話,此刻吳過問了,突然嚇得身子一抖。她驚慌地看了陳南一眼,搖了下頭什麼也不說又低下了頭。
陳南非常痞痞地說:“看把我妹妹嚇的。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賴皮?偷吃了不認賬?你要不要我說出時間地點?我問你,上次我妹妹去你公司門口,還碰到你老婆那次,你陪我妹妹到幾點?”
吳過想了想說:“你媽媽一直沒來,我看你妹妹身上穿的還是病號服,帶她去買了套衣服換了,然後給她開了個房間休息。等你媽媽來了之後就接她回去了。”
“嗤,開了房休息?是一個人休息啊還是兩個人休息啊?你佔我妹妹的便宜是佔習慣了吧,只要有空就上她,你當我妹妹是公共汽車啊,想上就上。”
陳南開口說話就是難聽的髒話,幸虧他們要的是一間包間,否則的話,王玉自己都坐不下去。
不過,吳過並沒有和她細說那天的情景,而她更不知道吳過還給陳嬌買過衣服這回事。
她不禁再次看向吳過,不知道他會對此作何解答。
吳過看向陳嬌,沉聲說道:“我有沒有做不軌的事,陳嬌心裡應該清楚。我的清白也無須向你證明。如果你們再次騷擾我家人,就別怪我要去報警了。”
“報警?”陳南聽了大笑:“好啊,你去報啊,你去試試。呵呵!”
他什麼也沒說,但那話裡行間完全透着他不拿吳過的話當回事。眼神裡也透着一種陰冷,好像在說,你報警試試?
王玉無法,看吳過和陳南陷入僵局,只得主動開口說:“陳南,你說句痛快話吧。我也看出陳嬌現在是全聽你的。這件事情我們要想結束怎樣合適。”
陳南挑起眉毛看着王玉,邪氣地說道:“喲嗬,今天你可是開竅啦,對的,就要這麼識時務嘛,要不然,鬧得大家都不好過,何必呢?大家有事好商量。之前我妹妹割腕那次我就說了,你當時答應不就沒這些事情嗎?現在好,肚子弄大了,這價碼就要漲了。”
吳過忍着氣說:“我說這孩子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怎麼非要賴到我身上呢?”
陳南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嚷道:“姓吳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好,我要是說我找到證據了怎麼辦?”
“證據呢?你拿出來看看?”吳過也毫不讓步。
王玉看陳南那樣肯定的說有證據,不禁看了吳過一眼,到現在爲止她還是一直相信吳過的,可是如果陳南真的拿出了證據怎麼辦?他又會拿出什麼樣的證據?
陳南不屑的笑了一下,從身上掏出手機,然後咧嘴對吳過說道:“你說我沒有證據?姓吳的,我早就猜到你會偷吃不認賬。我那天就一直跟着你,你們從那間旅館退房以後我就找了那旅館的老闆。你還不知道吧,那旅館老闆有個嗜好,就是愛在房間裡安攝像頭,你和我妹妹在牀上的那點事都被人家拍進去啦!來,我給你看看,看看你的精彩表演。”
他一邊撥弄着手機一邊又對王玉說:“讓你也看看,看看你老公在你身上有沒有這麼賣力。反正他在我妹妹身上是很賣力的。”
他很快就打開了視頻,然後把手機屏幕翻過來對着吳過和王玉兩人。視頻裡的房間一看就是那種小旅館的房間,簡單的牀,然後旁邊一扇門,大概是衛生間。
吳過從外面走進來,後面跟着吳嬌,依然穿着那天的病號服。手機裡的聲音不是很清晰,沙沙的,還有很大的噪音。
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看了一下牀單,又進去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然後走出來喊陳嬌,好像是讓她去洗澡。
陳嬌進去之後,吳過在外面好像有點坐立不安,擺弄了一下手機,然後又走出去。
視頻在這個時候斷了一下,大概是剪輯了的,然後吳過拎着袋子又進來,進了衛生間。
在視頻裡,王玉和吳過只是看到吳過推開了門,進去之後,視頻裡就拍不到了。這時,吳過的臉色變了,立即對陳嬌解釋說:“當時是我買了衣服給陳嬌換的,後來我就出來了。”
王玉沉着臉只是不做聲。
鏡頭一換,卻是兩個人赤條條地在牀上,面對着鏡頭的一張臉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陳嬌是誰,而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在不停地動作着。鏡頭突然在這裡戛然而止。
王玉只覺得周圍的世界在自己身邊旋轉,一瞬間,她就連陳南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
這種事情沒有親眼看到就已經是讓人心裡好像紮了一根刺,可是親眼看到,就好像插了一把刀,痛得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是假的,這是假的。”吳過頓時喊起來,又緊張的抓住王玉的手說道:“小玉,小玉,你相信我,這不是我,這是假的。你不要相信這些。這一定是假的,我沒有做那種事情。”
陳南譏誚地說:“姓吳的,我妹妹自從被你老婆送進了療養院之後,就一直住到現在,這段時間,她能去哪裡?能出去幾次?又能認識幾個男人和他上牀?不是你是誰?你別不承認,老老實實賠償我們,到時候這事情也就兩清,否則的話,我讓你家破人亡。”
聽到這裡,王玉再也忍受不住。她閉緊嘴巴站起來起身就走。
吳過急忙拉住她哀求道:“小玉,那是假的,有人在陷害我。你不要相信。”
王玉掙脫吳過的手,憤怒的說道:“假的?陳嬌從療養院出去幾次?她還認識幾個男人?她身上的病號服那天我明明有看到,你說是假的那幫她開房間帶她進去的人是誰?你以爲我一晚上沒回家,所以你也可以一晚上不回家?吳過,我以爲你老實,可以安安心心過一輩子。我也不圖你有錢,願意跟你過日子。可是你這樣三番兩次地欺騙我,把我當傻瓜嗎?你好自爲之吧。”
她再也懶得說下去,用力甩脫了吳過跑了出去。引得茶館大廳的人都紛紛看着她。
王玉一直走一直走,迎着風,無視大馬路上那些來來往往的汽車和人羣。她走了很久很久,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了江邊。而自己的臉上也已經是淚流滿面。
擦乾了眼淚,王玉呆呆的在江邊坐了下來。
江風涼爽。此刻已經是夜晚,江邊沒有多少遊客,兩岸的大型廣告照耀着兩岸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照亮了江面上行駛的船隻。
剛纔看到的視頻無疑傾覆了吳過在王玉心中所有美好的印象。
她想起從前和吳過剛認識的時候,那時的吳過厚道善良,對她是踏踏實實地好。
她自從陳家明的事情之後,差點都要失學,在家裡休學了一年之後才又重新上了高三。
那個時候,陳家明已經出國。王玉也和人完全封閉,不與任何人來往。只有林靜,是因爲和她捱得最近,所以和她走得近。即使這樣,也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林靜纔回來,其餘的時間是一直住在大學宿舍裡。
王玉在這一年高三,很是用功學習,她被陳家明的母親那樣羞辱,自己又弄得自己流產,讓爸爸大失顏面,經過了那件事以後,爸爸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少了,而且也更加沉默。
王玉當時多麼希望自己能考上一個好學校,可以讓爸爸高興一下,這是她當時唯一奮鬥的目標。
可是,就在高考過後,分數線還沒有出來的時候,爸爸突然病倒了。當時姐姐也臨近畢業考試,王玉不敢告訴姐姐,只有自己一個人把爸爸送進醫院,結果被醫生告知,爸爸已經患了胃癌,而且已經是中期了。
她當時就覺得好像世界都要毀滅一樣,如果爸爸不在了,那麼自己將是罪孽深重的罪人。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事情讓爸爸傷心喝酒解愁,又怎麼會患上胃癌?
醫生告訴王玉,如果不馬上住院開刀,病情還會惡化下去。而住院的手術費,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必須馬上籌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