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讓人開了船,便要讓兩個嘍囉來綁彭玘。
“不得對彭將軍無禮。”
史進揮退兩個嘍囉,抱拳道:“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彭將軍見諒。”
彭玘被魯達一路挾來,也覺顏面丟盡,看史進還這般禮待,便也抱拳道:“被擒之人,理合就死。”
史進笑道:“我等在此聚義,替天行道,只殺貪官劣紳。今日交手,也是兩軍對陣,迫不得已。雖然僥倖贏得彭將軍,但絕不敢謀害將軍。將軍只在山寨住一夜,明日呼延將軍若是贏得我們,我們便送將軍回去。”
彭玘知道呼延灼武藝,心思呼延灼捉一個人不難,抱拳道:“早聞梁山好漢仁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沖笑道:“彭將軍可還識的林沖?”
彭玘打量了林沖一眼,抱拳道:“林教頭恕罪,多年不見,卻是對面不相識了。”
二人都是東京人氏,彭家是將門,林家也是世代武官,早先在東京卻是見過的。
林沖指着臉上金印,笑道:“多年不見,臉上又多了這金印,難怪彭將軍認不出了。”
彭玘苦笑道:“早先便聽得林教頭被高俅陷害,上了梁山。本不敢和林教頭對陣,只是呼延將軍在高俅那裡保舉了我,不得不來,還望林教頭勿怪。”
林沖點頭道:“一入軍營,身不由己,我也曉得。只恨高俅那廝沒有親來,否則被林沖捉到時,必然千刀萬剮,才消我心頭之恨。”
彭玘也聽過林沖當陣斬殺濟州團練使,揚言要殺高俅的話,此時又聽得林沖這般說,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答了。
衆人又說幾句閒話,船隻便也到的水寨。
到的近處,便能看到金沙灘冰面上開出兩條水路來,一條通往李家道口,一條通往另一個方向。
這條水路卻是新開的,萬一官兵堵了李家道口時,史進等人可以從另一條水路回來。
船隻靠岸,阮小七讓兩個水軍嘍囉划船去喚另一個水道邊等候的阮小五回來。
史進等人上了大寨,與彭玘吃了一回酒,便把彭玘送到客房,讓他住下。
水泊外,呼延灼走到半路,便碰上領着一隊馬軍來援的韓滔。
韓滔看沒有彭玘的身影,問道:“賊寇逃進水泊了?”
呼延灼點頭道:“有個青面漢子,想必就是那青面獸楊志,使得好弓箭,不好追趕。我與他們約了明日在那泊邊一戰,到時捉的一個賊寇,便能換回彭將軍了。”
韓滔道:“他們想必也破不開多少冰面,我們何不在附近埋伏一支兵馬,等他們上岸了,便把他們一網打盡。”
呼延灼搖頭道:“他們開的水道也只行的一艘船,想必還是隻來幾個頭領對戰。伏兵還沒靠近,他們就能上船離去。彭將軍還在他們手中,惹怒他們時,怕會害了彭將軍性命。明日我會拼盡全力,好歹捉的他一個頭領。”
韓滔道:“末將也來助陣。”
“我來鬥他們幾人就是,你留守大營,以防賊人偷襲。梁山替天行道,這方圓幾十裡的百姓都向着他們,說不得他們在哪裡藏了一支兵馬也未可知。”
韓滔也不敢大意,點頭道:“將軍說的是,這梁山兵馬卻是不好對付。”
二人又選了幾員副將,讓他們明日隨行。
次日上午,呼延灼便帶了十餘騎往水泊邊而來。
史進早已帶衆頭領和彭玘到的金沙灘水寨,聽得呼延灼到了泊外,便和林沖、魯達、楊志、陳達、呂方、彭玘乘船出泊而來。
船隻靠岸,史進便對彭玘道:“將軍一同上岸觀戰吧。”
彭玘以爲史進會讓他留在船上,聽得讓他上岸,愣了愣,才應道:“好。”
彭玘走上岸,看着史進領着衆人上岸,心中也不由感嘆這史進有大將之風。
遠處呼延灼看到史進帶着彭玘而來,也鬆了口氣。
梁山衆人講信義便好,否則還沒交戰,便在營門口被人抓去一個團練使,大軍士氣必然低落。
這邊衆人上了馬,陳達便忍不住道:“哥哥,我去會會這呼延灼。”
“好,你當心。”
史進雖然知道陳達不是呼延灼對手,但是料想呼延灼也未必就能捉到陳達,即便捉到了,無非也就是把彭玘換給他。
陳達看史進同意,便也打馬跑到中間空地,手中長槍一指呼延灼,道:“梁山陳達在此,可敢一戰?”
呼延灼身後一個副將也頗有些膽氣,拱手道:“末將願去捉拿此賊。”
“不用,我自去捉此賊。”
呼延灼卻是想着儘快捉到一人換回彭玘來,否則後面換了林沖、楊志和昨日捉了彭玘的魯達,他即便能勝,想捉此三人也不容易。
陳達看呼延灼打馬出來,也是大喜,挺槍便與呼延灼鬥在一起。
陳達性情急躁,上陣廝殺也如其人,一陣搶攻,卻都被呼延灼雙鞭擋了下來。
鬥了十幾合,陳達便力怯了。
眼看再鬥下去要輸了,說不得還會被呼延灼拿了,陳達也不敢再戰,奮力逼開呼延灼,打馬便逃回陣來。
陳達也不覺尷尬,叫道:“這呼延灼厲害,我不是對手。”
衆人從二人對戰也看出一些呼延灼的武藝高低來,能和呼延灼對戰的也只有林沖、魯達、楊志三人了,史進比他們還要差一些。
楊志早已準備多時,雖然見呼延灼武藝高強,但是也不怯戰,當下便道:“我去會會這呼延灼。”
史進點頭道:“好,兄弟當心。”
楊志緩緩出陣,抱拳道:“久聞呼延將軍大名,楊志願求一戰。剛纔你鬥了一陣,且歇一歇我們再鬥。”
呼延灼搖頭道:“不過十幾合,並不曾虧了力氣。楊家將名聞天下,我也早想領教一二,還請楊制使不吝賜教。”
楊志道:“不敢。”
呼延灼還想着捉到一人換回彭玘,也不好和楊志多攀談,緊了緊手中鋼鞭,道一聲得罪,便打馬來取楊志。
楊志也怕輸了自家威名,使出渾身所學,和呼延灼鬥在一處。
二人卻是一場好鬥,刀來鞭往,都不肯相讓。
不過鬥到五十多合後,楊志便慢慢落了下風。
雖然如此,楊志也不願服輸,仍然奮力廝殺。
史進心知是楊家將和呼家將的熱議讓楊志不敢輸了祖上威名,再鬥下去怕呼延灼傷了楊志,連忙喝道:“楊志兄弟,且回來歇歇馬再戰。”
楊志聞言,便也借坡下驢,逼開呼延灼,打馬回陣。
史進打馬上前幾步,喊道:“呼延將軍也鬥了許多時了,我們且歇歇再戰。”
“好。”
呼延灼胯下雖是千里馬,但一番惡鬥下來,也是口吐白沫。
呼延灼回去,下馬歇了一陣,便又騎馬出陣,叫道:“楊志再出來,與你定個輸贏,見個勝敗。”
“好。”
楊志看呼延灼點名叫陣,也不避戰,應了一聲,便要上馬出戰。
一旁魯達道:“兄弟少歇,待我去會會這廝。”
說完,便打馬出陣。
呼延灼看是昨日挾着彭玘的魯達出陣,也不敢大意。
二人兩馬相交,鞭棍並舉,鬥了五十多合,卻是不分勝敗。
史進看魯達胯下戰馬已經不行,便又叫二人罷戰少歇。
連鬥二人,呼延灼也是累的夠嗆,心中也沒了捉人的把握,但是又不願放棄,歇了一陣,便又打馬出陣,叫道:“誰還敢出來一戰?”
這邊林沖笑道:“這一次該我了吧。”
魯達道:“灑家是贏不得他,教頭或許能勝。”
史進點頭道:“哥哥當心。”
林沖點點頭,打馬出陣,喝道:“林沖來也!”
呼延灼接住林沖,又是一場好鬥。
呼延灼已經鬥了三人,雖然也歇了幾歇,力氣終究是虧了。
二人鬥了六十多合,呼延灼便有些遮擋不住了。
眼看再鬥下去,便要輸了。
史進又喊道:“兩位且罷手。”
林沖聽得史進呼喊,便也賣個破綻,撥馬回來。
史進抱拳道:“呼延將軍鬥了半日,想必也是人困馬乏了,我們不妨各自回營,改日再戰。”
呼延灼也覺再鬥下去要吃虧,點頭道:“好,那我們明日再在這裡一戰。”
史進笑道:“也好,那我便再留彭將軍在山寨做客一日。”
呼延灼衝後面彭玘拱手道:“彭將軍放心,我一定救得你回來。”
彭玘無奈的點點頭,也不知該說什麼。
衆人回的水寨,朱武、吳用等諸多頭領還在等候。
陳達向衆人說了交戰經過,不無敬佩道:“這呼延灼好生厲害,我也只能斗的他十幾合。”
吳用笑道:“一勇之夫,他又贏不得林、魯、楊三位兄弟,便是再戰一日又能如何。若是他今日回去,謊說贏了幾陣,我們不敢出戰了,只等泊面凍實了,便能擊敗我們,也能提振一些士氣。他卻又約了明日再戰,營中士卒必然對他懷有期望,他卻又贏不得,這一來二去,士氣更加低落。”
這廝不講義氣。
衆人聽得吳用之言,心中不由都暗思。
彭玘卻嘆道:“呼延將軍想必也是進退兩難,只怪我學藝不精。”
史進看彭玘低落,寬慰道:“呼延將軍也是義氣之人,我等也只爲以武會友。說不得呼延將軍回去也能瞞了營中將士,我們又不是在營門**戰,哪有那許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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