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鬧的籃球賽過後,丹陽又恢復了往日的枯燥繁忙的生活。跟普通的高中生一樣,月考完了期中考,期中考完摸底考,除了上體育課能看見幾次秋寒載,其他時間根本看不見。
不過,丹陽在繁忙中也有一絲期待——馬上就到物理競賽的日子了。想着馬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秋寒載,而不是上體育課偷偷摸摸地看,丹陽心裡希望時間再跑的快一些。
摸底考試之後,班裡重新安排座位,丹陽和王語然坐在了一起,兩個人相視一笑,便忙起了自己的事情。這天中午,丹陽在伊一班門口等伊一去吃午飯,但伊一沒見着,倒是看見了偷偷摸摸的江卓鳴。
江卓鳴趴在後門的玻璃上,小心翼翼地往教室裡瞅着。丹陽來到江卓鳴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幹嘛?”“啊!丹陽,你要嚇死我。”江卓鳴被丹陽嚇得肩膀一抖,拉着丹陽來到一旁:“我以爲又是教導主任。”
丹陽疑惑地問“你來這幹嗎?”江卓鳴把手裡的汗往校服褲子上蹭了蹭,有些心虛地說:“啊,就是,不是陪秋寒載來找物理老師嘛,這,就順路過來了。”丹陽還是沒有明白,剛想繼續詢問,卻聽見了伊一的聲音:“丹陽,走吧。”
伊一看見了旁邊的江卓鳴,嘴角的微笑僵了一下,但還是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伊一同學,中午好啊。”江卓鳴見伊一主動跟他打招呼,舌頭都捋不直了。
一旁的丹陽問道:“你倆認識?籃球賽的時候?”伊一挽上丹陽的胳膊,輕輕地“嗯”了一聲。江卓鳴見伊一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趕緊說:“你倆趕快去吃飯吧,我去找秋寒載了。”說完,扭頭便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跑了沒有幾步,便回頭看向那個高挑的身影。她的個子要比丹陽高一些,站在丹陽身邊卻有小鳥依人的感覺,散開的長髮隨着風飄動,輕輕撩動着江卓鳴的心絃。
“喂,你爲什麼在這裡?”突如其來的話再次嚇到了江卓鳴,扭頭一看,是秋寒載站在一旁,手裡拿着一摞卷子,他再次張口:“你不是說不來嗎,早知道我拿兩摞卷子,現在可好,辦公室關門了,我下午還要再跑一趟。”
江卓鳴滿臉黑線:“我還沒說你突然嚇我呢,你就想讓我給你搬卷子!”秋寒載回答:“是誰昨天求着我問我借兩百塊錢?”江卓鳴一聽,蔫了,趕緊湊過去說:“我的好哥哥,原諒我這張不會說話的嘴。”秋寒載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走。
江卓鳴趕緊跟上,說:“這樣,我賣給你一個丹陽的消息,你把那兩百塊錢借給我。”秋寒載停下腳步,問:“什麼消息?”江卓鳴賤兮兮地湊過去,說道:“今天伊一和丹陽不在琴房吃飯,她倆今天去食堂,看離開的方向,應該是三餐.....”
秋寒載一把將懷裡的卷子塞到江卓鳴手裡“卷子分成兩摞,另一摞給七班送去。”說完,便飛快的下了樓梯。秋寒載聽見身後的江卓鳴喊:“別忘了我的兩百塊錢!”
丹陽和伊一在食堂吃完飯後,有說有笑的往教學樓走。丹陽的目光隨意向前掃視,但眼前的兩人讓丹陽的眼睛一顫。
男生瘦高的背影立在草坪上,他的背微微向身旁傾斜着,爲了照顧身旁的女生演算,他把手墊在書本下。女生爲了方便書寫,稍稍的踮了踮腳。近處看兩人確實有不小的距離,但是在遠處以丹陽的角度看,像是一對情侶依偎在一起。
伊一拉了拉丹陽的手,將她向前推,丹陽有些抗拒,想看又不敢看。兩人就這樣彆扭的向前走着,丹陽的心臟抽痛着,不想過去,不敢猜想。離那兩個人越近,丹陽的心臟就抽痛的越厲害。
走近了,看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丹陽鬆了口氣。秋寒載一隻手託着書本,另一隻靠近女生的手背在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拿捏的很好,疏遠又不失禮貌。
題目講完了,女孩說了聲謝謝,秋寒載點了點頭。這個女孩是受英語老師的安排,給他輔導英語的。今天碰巧遇見她問物理題,便給她簡單的講了一下。簡單道別後,秋寒載低頭看了看錶,午飯時間快過去了,丹陽是不是已經會教室了。
秋寒載立在原地在吃完午飯的人流中努力尋找,半天沒有發現丹陽的身影,便有些失落的轉身離開。丹陽拉着伊一藏在一個秋寒載看不見的拐角,伊一捂着嘴咯咯地笑。
丹陽仔細觀察着秋寒載地一舉一動,小臉由剛纔的煞白變成了現在的微紅,秋寒載剛纔,是在人羣中找我嗎,丹陽心想,緊接着,她又趕緊搖頭,怎麼可能,不要自作多情!
伊一已經在丹陽身邊笑彎了腰,話都不連貫地說:“丹陽,你現在....你現在好像一個要嫁人的小娘子。”丹陽轉過身來在伊一身上輕推了一下:“淨瞎說!”
時間轉眼就到了物理競賽那天。因爲其他同學放假的緣故,只有參加競賽的同學到了學校。離考點還有很遠距離的時候,丹陽便看見了秋寒載。
他像一根電線杆一樣,站在教學樓門口,出衆的身高想看不見他都難。他外面套着一件及膝的黑色羽絨服,寬闊的肩膀,衣服都掩蓋不了的大長腿,一件普通的羽絨服都被他穿出模特走T臺的感覺。
今天丹陽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棉衣,丹陽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想:我的衣服是白的,他的衣服是黑的,就像在穿情侶裝一樣。
丹陽一擡頭便聽見了秋寒載在喊她:“丹陽快點,要入場了!”丹陽連忙小跑過去,老師已經在安排大家進入考場。秋寒載讓出他前面的位置,讓丹陽排在他的前面。
秋寒載低頭看着在他前面的女孩,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丹陽長長的睫毛和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剛想擡手給丹陽整理一下圍巾,猶豫了一下,輕拍了一下丹陽的肩膀,對她說:“丹陽,你脖子後面的圍巾掉下來了。”
丹陽伸手整理,同時跟他道了個謝。秋寒載不再看丹陽,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尖,心想,幫丹陽整理圍巾的舉動太過親暱了,會引起丹陽的不適,自己只是丹陽的同學,僅此而已。想到這,秋寒載嘆了一口氣。
進入考場後,丹陽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秋寒載打過招呼後,就轉身去找自己的位置。丹陽想起在排隊等待入場時,身後秋寒載嘆的一口氣,以爲秋寒載沒有自信贏得競賽。便跟上去,叫住了秋寒載。
秋寒載有些意外,轉過頭來,看見眼前的女孩微笑着,像一朵向日葵一樣,對他說:“加油!”
秋寒載看見她的笑容,心微微一顫,說道:“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