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丹陽來到小提琴老師家裡,卻被告知祝南城已經被接走了。“城城前幾天被她姐姐接走了,哎,她姐姐差不多有你這麼大吧,苦命的姐弟倆。”老師搖着頭說道。丹陽來到琴房,那個角落裡不再有那個小小的身影,心裡空落落的,摻雜着愧疚。
大年初五,江卓鳴來到秋寒載家裡。“阿姨過年好!”江卓鳴一進門便給了秋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哎,卓鳴過年好!來,紅包拿着!”秋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給了江卓鳴一個大大的紅包。
“謝謝阿姨。”江卓鳴邊向阿姨道謝,邊朝秋寒載耀武揚威地使眼色。來到秋寒載臥室後,秋寒載仔細數了數秋媽媽給江卓鳴的壓歲錢,嘴角一直抽搐着:“爲什麼,今年又多給你兩百!”“阿姨心疼我唄~”江卓鳴一把搶過紅包,塞進自己口袋裡“我媽上次出差給你帶的球鞋,那可是限量版,知足吧你。”
秋寒載撇撇嘴,沒說話。
“明天邢予呈就回來了,你記得來我家給我倆帶的吃的。我爸媽明天都不在,我不想吃泡麪了。”江卓鳴懶洋洋地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說道。“奧。”秋寒載答應道。
江卓鳴從小便沒有和家人過一個完整的年,他的父親經常出差,過年只能待幾天,而他的媽媽更忙,一年裡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有時過年都不回來。秋寒載的起居有秋媽媽照顧,可是江卓鳴經常自己呆在空蕩蕩的房子裡。
有一次,江卓鳴發燒到接近40度,家裡沒有藥,小小的江卓鳴不想麻煩別人,便窩在被子裡死扛。要不是秋寒載那天去找他,後果不堪想象。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件事半年之後,江媽媽才知曉。雖對兒子感到愧疚,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她的工作。
“作業做到哪裡了?”江卓鳴問道。“還有幾張卷子,沒剩多少了。”秋寒載翻看着作業薄,說道:“對了,你有物理競賽的消息嗎?”
江卓鳴挑眉:“結果應該早出來了吧,我明天打聽打聽。”秋寒載家裡沒有電腦,江卓鳴趴在秋寒載的牀上看着漫畫書,而秋寒載在做英語卷子。
突然,江卓鳴似是想到了什麼,從牀上起身,說:“我記得聽物理老師說過,去年有個高二的,因爲物理競賽成績不錯,就調去了奧班。”秋寒載有些驚訝,聽江卓鳴接着說:“要是你成績不錯,說不定你就和丹陽一個班了!”
秋寒載低下頭想了想,說道:“這次競賽我感覺我發揮的不錯,但是我不敢確定能不能拿一等獎。”“丫頭,你肯定能拿獎,從小你競賽的獎都拿多少了,”
江卓鳴摟住秋寒載,賤兮兮的補充:“和英語不及格的次數一樣多!”“滾!”秋寒載暴躁地拍開了江卓鳴的胳膊。
秋寒載的兩大不能提,一是“丫頭”的外號,二是嚴重的偏科。小時候有場考試,語文英語加起來的成績剛剛是數學成績的一半。那天晚上,秋媽媽追着秋寒載打,都沒有讓秋寒載吃晚飯,要不是有秋爸爸勸着,秋寒載恐怕要去江卓鳴家住。
秋寒載一連幾天都沒看見江卓鳴的身影,打電話詢問,江卓鳴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解釋。秋寒載疑惑地掛斷電話,心想這是出了什麼事情,能讓江卓鳴話都說不利索。幾天過去,秋寒載就將物理競賽的事情拋在腦後。
這天早上,秋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兒子,幫媽媽去南關買菜吧!”南關是L市一個菜市場的名字,許多超市的蔬菜都是從那裡進貨。秋寒載記下要買的蔬菜,拿起鑰匙便出門了。
秋寒載騎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看到了路旁的小公園。從公園穿過的話,似乎不用過紅綠燈。秋寒載想了想,看了看錶,便騎車進了公園。
身旁的綠植匆匆如流水劃過,一些熟悉的情景進入了秋寒載的腦海,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和江卓鳴來過這裡。秋寒載停下車子,仔細打量着,回想着。當時江卓鳴崴了腳,把雪糕摔在了地上,哭着喊着讓自己賠他。當他買完雪糕回來的時候,江卓鳴已經不見了。
當時他去了哪來着?秋寒載推着車子在公園裡的小路上走着,想起當時江卓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別提有多好笑了。秋寒載來到一片小樹林前,想起小時候自己就是在小樹林裡找到的江卓鳴,便抱着進去逛逛的心態停下車子,鑽了進去。
樹林的中央有一塊空地,秋寒載就是在空地上找到的江卓鳴。
令秋寒載驚訝的是,樹林裡有兩個人的身影,一動一靜。
女孩的裙襬翩飛起來,黑瀑布搬的長髮傾瀉而下,鞋跟輕輕點地,如蜻蜓掠水一般輕輕撫過地面,半瞌的雙眸收斂了泱泱泉水,修長白皙脖頸驕傲的舒展着,蓮藕般的雙臂打開,擁抱着身前自由的風。
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少年靜靜站在樹幹後,清晨的陽光穿過樹枝勾勒出少年背影的輪廓,那個少年聽見聲響,轉過臉來,看見來人後,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手指放在了薄脣上,做出噤聲的手勢。
秋寒載從驚訝中清醒,會意離開了樹林。
“江卓鳴你原來在這!”秋寒載來到了樹林裡的空地上,將手裡的雪糕遞給江卓鳴。江卓鳴沒有接,呆呆地站在空地上,鼻涕幹在臉上都不在意。
“你怎麼了!”秋寒載見江卓鳴半天不說話,煩躁的問。
“我...我找到仙女了!”
“哈?!”秋寒載滿臉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