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大營內,東門烈抱怨地聲音不斷,那暴躁得身影在燕驚泓的面前不斷地轉圈,在爲他比劃着叫戰了一天的情況。
“殿下,殿下,您說我們都已經罵成這樣了,蕭元空那小兔崽子竟然還能無動於衷?”東門烈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老子真他媽的不爽!本來還以爲今天可以練練身手,竟然跟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城門內,真是個娘們!”
燕驚泓嘴角勾起了一抹涼薄的笑意,看着因爲沒有打成仗而焦躁得團團轉的東門烈,不語。
“殿下,是不是您搞錯了消息,照我看蕭元空這小兔崽子對那個什麼公主的肯定沒什麼情意!”
燕驚泓嘴角的笑意又上挑了一個弧度,東門烈見此以爲自己說對了,更是來勁了,砰的一聲就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面,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一口喝乾了之後又接着說道:“殿下,今天蕭元空看見我們綁着那個公主去城牆下叫戰的時候,他根本就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就看了一會兒最後更是一甩衣服就轉身走了。殿下,您說說,要是有什麼情意的話,蕭元空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遭這種罪?”
燕驚泓輕哼了一聲,示意東門烈接着說下去。
“殿下,照我看吶,這個公主沒什麼用,我們還不如直接殺掉好了,宇文淵早就已經是把她打進了冷宮,蕭元空那邊又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我們何苦還要幫着他們兩個養着這個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女人的啊?還不如直接殺掉一了百了的好!還省得浪費我軍的糧草!”東門烈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爲自己的主意叫好,拍起了桌子。
“匹夫之見!”
燕驚泓輕嗤一聲,隨即下了這四個字的評定之後,便起身走出了大帳,只留下東門烈一人在大帳內捶胸頓足的哀嘆。
燕軍臨時搭建的天牢內關押了不少叛徒以及南蕪或者東燁的細作,因而嚴刑拷打以及慘烈哭叫的聲音不絕於耳。揚意緊緊抱着自己的身子一個人蹲坐在牆角。她的全部精力都已經貢獻給了今天的那一次對視,現在留下的只有無盡
的疲憊。
她雙眼微闔,彷如累極睡着的樣子,可是腦海中不斷閃現的那些片段卻像是在提醒着她,讓她不能忘記今日蕭元空那糾結而複雜的眼神,似是包含了無盡的痛楚,怕是在取捨吧,是選擇她還是選擇他的國家!
終於,她又再一次在這樣的抉擇上輸了一次。當蕭元空最後轉身的時候她知道他終於是捨棄了她,他要他的國家,他有他的野心,他想要這江山天下!
可是這一次這樣的選擇卻沒有讓她覺得心痛,相反心底還有一絲輕鬆。她認識的蕭元空就該是這樣的,可以妖冶絕魅,可以霸氣果決,但是若是他爲了她而放棄了這大好的河山的話,這一份恩情她竟然不知如何來償還?
因爲她根本就償還不了!
“殿下,您這邊請!”
“喀喇”“喀喇”是鐵鏈被拖動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看守天牢士兵諂媚賠笑的聲音,揚意微微蹙起眉頭,聽這聲音似乎是往她這邊來的,可是這個時候燕驚泓來天牢做什麼?難道是爲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揚意在心底猜測着,還未找到答案時,身前就被一道身影遮擋住了光線,揚意裝作沒有看見一般,依舊低着頭,不言不語。
沉默了片刻,燕驚泓終於是打破了這份平靜,嘴角噙着一抹頗爲友善的笑意,饒有興致地說道:“難道本殿下竟沒有你這破爛的繡鞋好看?”
揚意垂眸不語,仿若是沒有聽到他的那句話,但是在心裡已經做出了回答,她的那雙繡鞋確實是比他燕驚泓好看,至少她的繡鞋會乖乖聽話的穿在她的腳上,在她走路的時候不會鬧脾氣的欺負她,但是燕驚泓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着如何利用她,即便已經是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都要想辦法再榨出幾分剩餘價值出來。
燕驚泓對於揚意的這個反應並不驚奇,亦不生氣,只輕笑一聲接着說道:“耳朵不好使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來人!——”終於燕驚泓朝着天牢外大聲喊道,“將今
日天牢值班的人全都給本殿下拖下去砍了!”
聞言,揚意終於擡起了頭,對着居高臨下的燕驚泓露出一抹滿含譏誚的笑容,清淺得說道:“殿下,還真的是御下有方啊!殺雞給猴看這一招確實是不錯!”
燕驚泓聽聞此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學嗎?”
揚意報之一笑。
“聽說宇文淵和蕭元空都不要你了……”燕驚泓那一雙鷹眼一刻都不離揚意的臉,似乎是想要把握住她的所有感情,從而挖掘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沒關係,你還有本殿下這個後盾,想要給你殺的雞還有不少,只是要看公主想不想要用了?”
“燕驚泓,下次想要把人當猴耍的時候,記得千萬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做耍猴人的資格。”揚意終於忍不住輕叱一聲。那句將今日天牢輪班的人全都拖出去砍了本就是他隨口說說而已,那些人也不見得會死!因爲他所要達到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震懾住她,達到讓她開口說話的目的。
“有沒有資格你試過便知道了!”
“呵。”
“大臣們都認爲你一個敵軍南蕪的公主活在我燕國的大帳內,純屬是在浪費我軍的糧草!”燕驚泓在說道此處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自顧地輕笑過後,又接着說道:“他們都要求本殿下現在直接將你處死!你說這個方法可行否?”
“殿下若是能將整個燕國送與我,我便可以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殿下您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燕驚泓聽完此言頓時大笑了起來,揚意的弦外之意怕是他已經聽出來了,若是真如揚意所說,那麼現在被關押在天牢內的人就是他燕驚泓了。
自那之後,連續三天揚意都被東門烈從天牢中拎出來,帶到函海關前不停地叫戰,但是蕭元空卻仿若人間蒸發了一樣,自從上次出現在城門上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城門上出現過。東門烈愈發地開始他之前的推測,但是燕驚泓所下的命令依舊是每天前去叫戰,一直叫到南蕪國開城門應戰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