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了會兒馬,幕洛塵扶着棋雲下馬,兩人牽着馬並肩散步。隨後的綺月見兩個主子下馬步行,也隨之下馬始終保持着五米距離,不多時一直在後邊遊蕩的寒月和林墨染跟了上來。寒月利落的下馬,將林墨染丟在後邊走進綺月“你還不如直接和我一起,主子現在只怕把你都忘了,你看。”
綺月順着她的視線往前看,就見自家惹人垂涎的主子身體一個勁地往馬身邊躲,原因是因爲旁邊有個親王正光明正大地想要勾搭凝脂柔夷,綺月同情的望着主子,小聲說“這安國親王病好後,真是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正說着便聽身後一聲痛呼,聲音激厲刺耳就連前邊的棋雲兩人也回過頭。綺月寒月對視一眼,有些人等不及了。
眼見林墨染身下的快馬如發了瘋一般衝着前邊的棋雲橫衝而去,寒月正要出手阻攔卻被綺月悄然拉住,綺月目光如炬“有安國親王在主子不會有事,既然她想引人注意,那就幫她一把。”
幕洛塵眼看着受驚的馬衝棋雲而來,心一慌連忙將棋雲攬入懷中躲過一劫,而後懷抱着棋雲目光陰沉的看着瘋馬馱着林墨染從眼前疾越。
林墨染抱着馬脖子大叫“表姐,救我!”她是真的慌了,她本來就是想就着馬驚引起注意,只要安國親王注意到她,她在表現的和賀蘭棋雲親密些,安國親王愛屋及烏自然也就對她有了好印象。可是她沒想到寒月竟然沒有攔住馬,幕洛塵更是一點沒有要救自己的意思。
棋雲一想便知道怎麼回事,心裡冷笑一聲,直到看見林墨染從馬上摔下來那一刻才示意寒月綺月過去救人,自己則伏在幕洛塵懷中仿若驚魂未定,一臉擔憂“表妹怎麼樣了。”
綺月檢查了下,對疼的臉色煞白的林墨染道“表小姐除了一些擦傷左腿骨折,只怕是要修養上幾個月了。”
幕洛塵對這個險些撞了自己心愛之人的女子滿心厭惡,衝着看見事故沖沖趕來的馬場守衛呵斥“本王帶公主來試馬,竟然出了如此這等事,若是公主有事本王株你們滿門,還不快去查查馬到底怎麼了。”竟然一句未提林墨染如何安排。
“怎麼了”棋風等人聞訊而來,看見地上躺着的林墨染都提起了心,紛紛關切棋雲“公主(姐姐)有事嗎?”
如此差別待遇令林墨染心寒,閉着眼恨不得自己現在是暈着的。
人一多,棋雲想退出她的懷抱,他卻不肯鬆手,棋雲故作鎮定地吩咐寒月綺月“送表小姐回去醫治。”
幕洛塵見棋雲掙扎着要離開,皺皺眉,突然將棋雲抱到流沙背上,自己坐在身後,衝着衆人道“未央公主受了驚嚇,本王送她回去,你們隨意。”
衆人面面相覷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眼睜睜的看着他正大光明地將棋雲綁架走。
六月“夏苗”南苑狩獵。南苑距離皇城並不遠,也時常有皇族打馬作樂,但聖駕親臨卻是不同的。仁憲皇后喜靜,四妃深居,故而此次皇上只帶了皇后和幾個寵妃,盛嬪自在其內,王公大臣隨行,千百侍衛庇護,沿途百姓山呼,儀仗威嚴令藩國使臣大漲眼界。
因着事先清過路,一路很是平靜。棋雲的房間與洛雅的房間相近,移到行宮幕洛雅和趙匪易顧不得先看自己房間就跑來給賀蘭棋雲打氣,當看見賀蘭棋雲還有閒情逸致和舞月她們賞花時都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明天就就是第二場了,你就試了一次馬,確定哪匹野馬會和你默契嗎?”趙匪易奪下她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刀,咬咬牙“明天這場你必需贏,你真的想當衆相撲嗎!”
幕洛雅也勸道“是啊姐姐,雖然我很相信你,但比塞納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被奪走東西,棋雲也不急,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塵,反問她們兩人“祭禮開始了嗎?”
顯然未見兩人的擔憂放在心上,還在惦記一會兒皇上主持的祭禮。羣獵開始照禮制都要由皇帝主持向天昭告,祈求狩獵順利,收穫豐富。
趙匪易實在對她沒底,想了想“要不我讓那隻孔雀悄悄給比塞納的馬下點料?”
棋雲瞥眼,淡漠的眼中彷彿在說:你在開玩笑嗎。
趙匪易和幕洛雅再對她恨鐵不成鋼,最終也只能和她一起參加祭禮。並不是每一個跟來的人都有機會參加這樣盛大莊重的儀式的,比如身份較低的盛嬪和身爲臣妻的青霞郡主,這兩人無意中碰到一起,聽着不遠處的鐘鳴,心中都有些不甘。
“郡主待賀蘭尚書情深意重,憑您出身也該是高臺其中一位。”盛嬪語氣中有些羨豔,有些鄙夷,青霞郡主自降身份愛慕賀蘭棋風非君不嫁,當初可是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
青霞郡主如何聽不出她的嘲弄,既看不起盛嬪又因她的相貌更加厭惡,冷笑一聲“祭禮本郡主也曾見識過,不若盛嬪嚮往,可憐命運無常,即使如此相似可身份就是天壤之別。”
盛嬪臉色不好,青霞的話正說到她傷痛處,不過腦筋一轉,她倒是聽出青霞郡主語氣中的一絲記恨,心中升起一些想法,試探着問“是啊,有的人上天太眷顧,總是會惹人嫉妒的。”
青霞郡主不傻,自然聽出她的試探,但也不怕承認,眼中嫉妒不掩“上天要公平些,這世間也會平靜許多。”
二人相對一眼,眼中對彼此的敵意都消除許多,正應了那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