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和江小濤走出屋子關好門,江母側身對江小濤說“這閨女在外邊身份一定不簡單,興許是個公主什麼的,我瞧着她那鐲子好像是一對的,說不定還有了心上人。”
江小濤聽言皺皺眉,拿起一邊的竹籠往外走。江母喊他“你有要去河邊,這幾天水大,小心點。”
“知道了,今天加肉。”江小濤搖搖竹籠,瀟灑地邁着大步。門口路過的小姑娘看見他出來,臉一紅“小濤,又去撲魚嗎?”
“是啊,家裡有人要補身體。”江小濤一想到裡邊的人會吃到他親手打的魚的模樣,頓時笑的更開心了。
姑娘以爲她說的家裡人的相依爲命的母親,頓時臉更紅了“你真孝順,真好。”
江小濤被誇,習慣性地搔搔腦袋“是啊,我覺得我也挺好的。”
江母看見外邊的一幕,搖頭失笑:這孩子,缺條勁。
若是江小濤聽見母親的話一定會反駁,他纔不是缺條勁,他心裡明白着那。江小濤在河邊撲了兩條魚後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河道里又搜索了一陣子,想起那日她的表情,他想她一定是丟失了什麼重要東西。
江小濤爲人和善,又是前任族長的孩子,在族裡聲望很高,沿途遇上的大人小孩都會和他打招呼。一路笑容滿面地回到家裡,把竹籠教給廚房裡做飯的母親“孃的手藝好,今天做魚湯吧,她剛取蠱也需要補身體。”
江母笑着點頭,在圍裙上蹭了蹭雙手,推着江小濤往外“這裡有我,你去屋裡看看那閨女醒了沒。”
江小濤痛快的答應,出了廚房往側房走,正要打開門便看見門被從裡邊推開了,柔美出塵的少女站立在眼前,雖是一身布衣卻絲毫不掩其高雅天姿。彷彿看見畫裡的神仙,江小濤臉一紅,侷促地搔搔頭“你醒了啊,傷口還痛嗎?”
“我很好,謝謝”她話不多,卻每個字都是那麼好聽“有水嗎?”
江小濤回過神來,連忙點頭,跑回正屋去取水壺和杯子,幾步路跑的很急,以至於回到她門前時還在喘息“你前幾日不能進食,所以就忘了在你屋子裡放水,一定渴壞了吧。”
“不急”棋雲側過身讓路,讓他端着水壺進屋,江小濤經過她時聞到一股清幽馥郁的香味,就像是她給人的感覺。江小濤 情不自禁深吸了兩口,說道“真好聞,是你的體香?”
賀蘭棋雲被問住,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被調戲了,但她知道他是有口無心,故而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隔開兩人的距離,淺笑着回答“算是吧,常年浸染這種味道,已經入了骨。”
見她後退疏離的回話,江小濤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尷尬地將水壺放在桌上,又倒了杯白水遞給她,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麼會落入洪水中的。”
她的名字?是賀蘭棋雲還是公孫華裳,那那些人那,他們直到她還沒有死嗎?他們現在在找她嗎?棋雲握着杯子的手一頓,直到聽見他疑惑的再問一聲,才淡然地喝下杯子裡的水,淺淺道“他們都叫我未央。”
“你姓魏,宛在水中央的央嗎?”江小濤想起詩經裡那句: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頓時覺得就像是形容他們的相遇“魏央,真好聽的名字。”
賀蘭棋雲沒有否認,江小濤便絕的自己猜對了。繼而熱情地介紹起自己“我的名字沒有你的好聽,我叫江小濤,父親病逝了,與母親相依爲命。我們族裡與世隔絕,若非看見你手上的信物,是不能讓外人進族的。”
信物?棋雲擡起右手,看着食指上不明材質的九色指環心裡想明白了一些,想來的明月她們從國師那裡弄來的寶貝。
提起九色指環,江小濤問她“你是易數宮的傳人嗎,你體內怎麼還有禁術的殘留,按理說缺少任何一宮,禁術都無法開啓的。”
“你們似乎知道的更多”棋雲漫不經心地說着,眼底閃過一抹流光,至少何致謙他們就不知道什麼禁術。
“那當然了,我們族可是第一宮嫡脈。”江小濤毫不隱瞞,毫不掩飾心底的自豪“當初先祖將我們隱秘着這裡,周圍布上陣法不許外出,就說爲了守護最深的秘密和保留純正的血統。若非洪水衝散了陣法你也是進不來的,長老們都覺得是先祖顯靈派你來召喚我們。”
說着,外邊傳來江母喊聲,江小濤連忙跑過去幫忙,
“也許,真的是命中註定吧”棋雲看着他的背影默唸。我因你們而來,命中註定你們要還我虧欠。
“閨女起來了啊,快過來吃飯。”江母站在廚房門口看見賀蘭棋雲站在屋裡,招呼着她吃飯,棋雲沉穩地踏出這個住了大半個月的房間,迎着江母“伯母,我來端。”
江母看了眼她白皙修長的美手,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將這雙柔夷呵護備至,哪敢真的讓她真的動手“不用,不用,你手腕還有傷,你到屋裡等着就是。”
棋雲也沒有非要搶她手上東西的意思,聽話地跟着她走到主屋。棋雲乘着江家母子二人忙碌時打量着四周,雖是主屋,卻很簡單,正陽前面掛着一張仙風道骨的老人畫像,應該就是他們的祖先千機老人。靠在牆面的案上放着三樣供品水果和裝着蠱的那種小盒子。中間一張四方桌子,四張椅子,左右兩邊掛着簾子隔出兩個房間,應該是江母和江小濤的房間。
“不知道外邊都吃些什麼,鄉間小味不合胃口就說。”江母將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將賀蘭棋雲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