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小面瓜,跟我走吧

長安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濃眉飛揚的眉毛,薄薄的單眼皮兒,挺直的鼻樑,削薄好看的嘴脣,這不是韓風凜嗎?他怎麼在這裡?

她以爲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人還在。

韓風凜拍拍她的頭,“小面瓜,你傻了嗎?”

“韓風凜?”

“叫你爺爺幹啥?”

“韓風凜!”

“幹哈?”

“真的是你呀。”長安高興的要站起來,卻哎呀了一聲,原來她的腳已經凍麻木了。

他低頭一看,頓時就氣的罵起來,“你作死呀,這樣冷的天穿雙繡花鞋就上街來了,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腳了。”

長安眼角被凍出一抹紅,就像塗了水胭脂,所以在她看韓風凜的時候就顯得嫵媚多情,“你這是關心我呀?”

“是呀”韓風凜沒有好氣的答到,伸手就把她打橫抱起來。

身體驟然懸空,長安嚇得花容失色,她下意識的抱住韓風凜的脖子,“你幹什麼?”

“不干你,不用叫。”說着,他腳底像生了風似的,帶着她穿街過巷,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小海出來找長安,腳印到這裡嘎然而止,倒是撿到了一隻繡花鞋,他撿起來回去交給莫憑瀾。

莫憑瀾手裡拿着這隻溼透的鞋子,清俊的面容裡隱着幾分陰沉,額頭上青筋跳動,“去給我找。”

雲州是他的地盤,人不會無緣無故消失,想到這裡,他的眸子才慢慢放鬆。

長安當然不會消失,而且過的還很好,韓風凜把她帶到了一處很有意思的地方,“醉生樓。”

醉生樓是青樓,長安雖然時髦,但逛青樓還是第一次。

此時他們在雅間裡,爐火暖熱,香爐裡焚着沉香,茶吊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冒着熱氣兒,就連火裡都是燒棗子的香甜味道。與這脂粉香氣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讓人沉迷無力。

韓風凜把人放在掛着粉紅羅帳的牀上,又命人去取了些雪過來,他伸手就扒了長安的襪子,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

長安大驚失色,自古以來腳都是女人身體很隱秘的一部分,在前朝更是惡趣味的讓女人纏足供男人把玩。長安雖然不至於把腳給男人摸了就剁去,可這般親密的作爲,除了她和莫憑瀾,哪裡同別的男人做過?

韓風凜這廝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把長安的褲管往上推了推,然後拍着她的小腿,“放鬆些,別那麼緊張。”

長安腳下想用力,“你放開我。”

韓風凜重重一捏,也不知道他捏了哪個穴位,讓長安頓時痠麻不已,嗓子裡猶如小貓發出了嚶嚀。

韓風凜手一頓眸子也一深,垂下頭不敢去看長安。

可是入目她瑩白的小腳更是誘人,根根腳趾纖細可愛,指甲像透明的小貝殼貼在花蕊上,呈淡淡的粉紅色,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你看什麼?”長安給他看的頭皮發麻,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當然知道他眼睛裡的那團火代表了什麼,她簡直想打洞離開這裡。

韓風凜到底算是個正人君子,他清了清嗓子,“你老實點,要是現在不用雪水把腳搓熱,你的腳是會生凍瘡的,這麼漂亮的腳,我不忍心。”

說完,他把她的腳夾在兩腿中間,抓了雪放上用力搓。

男人的大手灼熱,雪水冰冷,一冷一熱在她腳上循環往復,其中滋味不可言說。

開始她還忍着,到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她悽悽切切的叫起來,伴着一兩聲的嗚咽。

門外就是見慣了風月事的丫鬟婆子們都抿起了脣,這位爺定下房子有幾日也沒見他垂青過哪個姑娘,卻不想從外面抱來一個要的這樣猛,聽聽那姑娘叫的,美死了。

但是門內的長安可沒有那麼享受,韓風凜掏壞,故意給她按摩足底的穴道,長安一會兒覺得痠麻不已,一會兒又疼痛難當,她哭爹喊娘咬着枕頭流眼淚,可是韓風凜就是不放手。

等她嗓子都要喊啞了,他才放開她,還在她腳丫子上來了一巴掌,“行了,這下保準不能生凍瘡。”

長安迅速縮起腳蜷在牀頭,她扯了被子蓋住,只剩下倆個黑眼睛。

長安長得偏嫵媚,此時卻像個小刺蝟一樣無辜又可愛,韓風凜心頭一動,黑如點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頭一片春波盪漾。

沒忍住上前,對她伸出了手。

長安頭一縮,這次跟個小烏龜一樣。

韓風凜哈哈大笑,“幹嘛呀小面瓜,我又不打你。”

“可是你折磨我,你是個壞人。”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撒嬌。

韓風凜覺得有根羽毛輕輕搔着自己的心尖兒,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俯身靠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頂上,他說:“長安,爲什麼每次我遇到你,你都那麼狼狽。”

他問爲什麼,卻是陳述的口吻,是不需要長安來回答的,只是單純的告訴她,她過的很不好。

除了雪苼,從來都沒有人這麼關心她,長安眼眶一熱,“我很好。”

“很好,很好會被人關到大牢裡,很好會被人逼着成親做六姨太?很好會自己一個人在大雪地裡獨行?你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騙我還是騙你自己,這句話像潮水一樣在長安心裡翻騰。是呀,這樣的話騙騙別人尚可,可騙自己……到底當不了真。

她嘆了一口氣,忽然很想傾訴。

“韓風凜,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連命都不要的那種?”

韓風凜搖搖頭,“目前還沒有,將來……我不知道。”

“但是我有。那一年,他才十二歲,第一次來我們家,穿着一身不合適的新西裝,其實衣服大小是合適的,只是他自己穿的不得勁,總是不停的擡胳膊摸衣角,很彆扭的樣子。我還小,覺得他土氣,就笑出聲來。他聽到笑聲,擡起頭看着我,黑黑的眼睛裡流動着說不清的複雜情緒,憤怒?自卑?傲氣?仇恨?羨慕?”我說不清楚,可是我記住了那雙眼睛,也是從那天開始我跌入到他的漩渦裡,只能沉淪深陷,卻出不來。”

韓風凜知道他說的是莫憑瀾,雖然知道人家已經是夫妻,可是酸意還是在心頭漫開,半天他才說:“哼。”

長安卻不管他傲嬌的表現,繼續說下去,“可是他有自己的心頭愛,那個叫何歡兒的女子,曾經救過他的命,後來跟着來我家就一直做他的貼身丫鬟,他們倆個人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嫉妒他們的笑嫉妒他們的舉手擡足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而他對我總是冷漠疏離,雖然幫我做很多事,也很關心我,但總帶着那麼一點不情願。可是我騙我自己,他是關心我的,他很關心我,這自我麻痹了許多年。”

“那現在呢,還要麻痹下去嗎?”

“我……”

沒等她開口,韓風凜忽然拿了個橘子堵住她的嘴巴,“不用說了,我替你說。莫長安,你聽着,我韓風凜現在是逃犯一個,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隻要你願意跟我走,我拿命來護你周全。”

他的一番如旱天雷一樣的話連同橘子的汁水一起在長安嘴巴里爆開,酸甜之中轟的她魂魄全無。

韓風凜嫌棄的用手指抹去她流淌到下巴上的水漬,“看看你,吃個橘子都能淌到下巴上,怪不得人家不要你,爺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了你吧。”

他的這番話極具江湖草莽氣息,說的就跟個土匪一樣,可長安偏偏不合時宜的想起那位扈老闆說的西醫來,醫生不都是很斯文嗎?他哪裡像?

他竟然把那隻手指送到了脣邊,還伸出舌頭舔了舔,“甜。”

轟,長安腦子裡炸開了一朵煙花,她紅着一張臉推開他,“別開玩笑。”

上一刻還痞了吧唧的人忽然變得正氣無比,端正的眉目間溢出認真,“我是真心的,只是我現在自己也是危機重重。”

“那你還來雲州?”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想來看看你,長安,我真是覺得你過得好我就不露面了,要是你過得不好,我就帶你走。”

停頓片刻,他見長安傻傻的看着自己,便繼續說道:“我韓風凜,今年二十有七,出過國留過洋學的是法醫,就是拿手術刀解剖屍體那種,跟我們的仵作差不多,你懂嗎?”

原來是法醫,看着他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她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一些血腥畫面,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名詞,屠夫。

他像是會讀心術,點頭說道:“對,我就是有點像屠夫,專業知識讓我知道攻擊人體的哪個部位能更快的殺死對方。但是小面瓜,我是學了想替人申冤找出真像而不是殺人,我回國的目的很簡單,報效我的國家,當一名出色的法醫。”

長安聽的入迷,都忘了先前他說的要帶走自己的話,那迷離的小眼神,好像對韓風凜的身世充滿了渴求。

他笑着摸摸她的頭髮繼續說下去,“汗青幫再大再強我也不想要,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二弟韓風烈爲了得到繼承權,竟然勾結扶桑浪人殺了我們的親爹。”

“什麼?殺父弒兄?”

“嗯,其實這些也不算什麼。大到宮廷奪嫡,小到幫派內訌,從古至今都是有的。我不能忍的是他把汗青幫淪爲倭寇的工具,打量販賣煙土殘害同胞,他這樣的行徑無異於賣國,我必殺之。就算毀了汗青幫,我也不能讓它爲倭寇所用。”

長安雙眼閃出崇拜的火花,“沒想到你還是個熱血漢子。”

真是帥不過三秒,剛誇着他,他就拉着長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血熱不熱,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長安想往回抽手卻抽不會去,她氣的想用另一隻手去打他,結果也給他握住,掙扎間他湊近了,深情的注視着她,“長安,本來你我註定的姻緣,半路卻給莫憑瀾截胡,只要你不嫌棄跟着我危險,等我大仇得報,帶你天涯海角。”

被這麼一個英俊、熱情又有魅力的男人告白,不心動是假的。

長安微挑的鳳眸注視着他,她能從他眼睛裡清楚的看到自己縮小的身影。

心底有個聲音說,莫長安,看看吧,他眼裡只有你,不是說找個愛你的人嗎?

可另一個聲音卻在說,莫長安,忠於內心,不要害人害己。

最終,她放開了他的手。

韓風凜手縮成拳,掩飾不住的失望。

“對不起。”長安說。

韓風凜擺擺手,“就沒想過你會答應,剛纔還哭着說那個負心漢,這會兒要是再撲到我懷裡就不是你了,起來,我們喝酒。”

長安搖頭:“不敢喝了,上次跟雪苼喝醉了頭疼的要死。”

“雪苼?”

“我的好朋友,她長得好美。可惜她也訂婚了,要不介紹你倆認識,你很有可能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

最後一個字在韓風凜警告的眼神中輕不可聞,她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韓風凜指着自己的心說:“人的心只有一個,我裝了一個你,就裝不下別人了。”

長安驀然擡頭看着他,媚長的眼睛裡含着水色,這韓風凜太會說情話了。

一會兒,嬌滴滴的丫頭就往屋裡端東西,每次都要狠狠的瞅一眼韓風凜,恨不能帶走他一塊肉。

長安低聲說:“你就上前讓人家看個夠。”

他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你這是吃醋嗎?”

長安皺起眉頭,“韓公子,注意點,我怎麼說都是有夫之婦。”

韓風凜不屑的挑起眉毛,“有夫之婦又怎樣?他要是對你好你也不用跟我在這裡了?”

一句話扎到長安心裡,見她低下頭韓風凜趕緊又說:“不過這也是美事,要不你這個有夫之婦哪能讓我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帥哥陪着?”

長安噗的笑出聲兒,這個韓風凜,到底是正經還是不正經呀。

菜都上齊了,倆個人盤腿兒坐在暖炕上,中間的小桌上放着火鍋,依次擺着羊牛肉、魚片、蝦丸白菜等。

韓風凜把煮開的黃酒裡兌上老白乾兒,然後給她滿滿倒上,“放心喝,跟着哥喝酒,好喝不上頭。”

剛纔韓風凜煮酒的時候她看到他往裡面放了冰糖紅棗桂圓等物,現在喝一口果然甜甜的,只有那麼一絲絲辛辣。

倆個人碰了一下杯,韓風凜說:“就祝你早日投身到我的懷抱。”

這算什麼?長安也懶得跟他計較,也說了句,“新年快樂。”

他眉頭一蹙,跟着眸子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轉瞬卻笑容滿面,“新年快樂。”

黃酒好喝,但始終是酒,況且裡面還兌了老白乾兒。

長安喝了幾杯就一臉的春色,桃腮粉面,就連眼角都暈開一抹輕紅。

她那雙嬌媚的鳳眼更是管不住了,嬌滴滴的似乎有晶瑩的液體在流動,霧氣迷濛的看着他。

韓風凜給她看的心神盪漾,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哪知烈酒下肚更是點火的煤油,那股子邪火燒的越來越旺。

他放下酒杯,走到了長安那邊。

他伸手把人給摟住,輕聲說:“長安,別那麼看我,我會忍不住的。”

長安還是笑,笑的婉約含蓄,不太像平常的她。

“傻丫頭。”說完,他低頭,就要去採擷自己渴望已久的嬌豔花朵。

忽然,長安咕咕噥噥的說了句,“莫憑瀾,我好累。”

就像兜頭淋下一盆冷水,足以澆滅了韓風凜的柔情。

她還是想着莫憑瀾,她爲他醉,爲他哭。

韓風凜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嫉妒過一個人。

莫憑瀾明明就對長安如此惡劣,可是她卻還是心心念念着他,這是何其不公平!

愛情呀,哪裡有道理可講?

把人給放開,他拿起一壺酒去了外間,長腿搭在椅子上,一口口灌酒。

他此生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人,可她卻偏偏是別人的。

人在屋裡,可他眼前卻還是她如花的笑面,韓風凜有些自嘲,“你什麼時候這樣婆婆媽媽?喜歡上了再說!”

可是他不能,他要長安就要完整的長安,她的人,她的心,在她在自己這裡不受半點兒委屈,否則自己跟那個莫憑瀾又有什麼區別。

長安半夜醒來,發現暖炕上的酒菜已經撤下,自己合衣在炕頭睡的正香,身上還蓋着條紅綾被子。

她有些渴,下地穿鞋出去倒水,發現韓風凜躺在外面的椅子上。

天氣寒冷,即便屋裡燃着火爐到現在已經弱下去,她輕輕走到他身邊一碰,果然手是冰涼的。

想把他叫起來,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長安進去把被子拿出來,輕輕蓋在了他身上,然後站在他身邊嘆了口氣才離開。

人一走,韓風凜就睜開了雙眸,漆黑的眼睛裡星芒點點,哪裡有半分酣睡的痕跡?

其實,長安一下地他就清醒了,知道她不會做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結果還是滿滿的失落。

不過也不算差,她還給自己蓋被子,想到這裡韓風凜擁緊了手裡的紅綾被,深深的嗅了一下,企圖從中找到她的味道。

第二天早起,長安發現被子又在自己身上。

她起來去外面看,韓風凜不在。這種地方她不敢亂走,忽然旁邊的門開了,他從裡面走出來。

“早。”他活動着筋骨,漫不經心的跟她打招呼。

長安轉頭看到一個衣服都沒穿好的女人歪歪斜斜的走過來,大襖裡露出一隻粉嫩的光胳膊。

長安一把把韓風凜拉進屋,關上門還去捂他的眼睛,“你說你這人,不是住鬼屋就是住妓院,你就不能住個正常點的地方嗎?”

“不能,這裡要找我難。”他舒展腰身,長安昨天都沒顧上好好看他,今天才發現韓大少收拾起來也是人模人樣的。

沒鬍子也沒髒兮兮的長頭髮,他現在短短的頭髮乾淨清爽,穿了一件淺色法蘭絨夾克,手肘那裡還有倆個補丁,正是國外時下流行的,再這麼看着倒真像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二世祖。

韓風凜忽然靠近,清冽的氣味向她輻射過來,他貼着她的耳朵小聲說:“怎麼,看我看傻了?”

“你,你是韓風凜嗎?”

韓風凜差點鼻子都氣歪了,這丫頭也太大條了,昨天都跟自己哭了鬧了喝酒了,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變化,他真找不到地方哭去。

所以,他冷冷哼了一聲,“不是。”

長安垂下又黑又密的長睫毛,有些失望的說:“我也覺得不是,以前的韓風凜特別爺們兒,哪像現在這樣,油頭粉面一臉輕浮相。”

韓風凜給她氣的肚子都餓了,“我不跟你這個小面瓜計較,你就在我面前扎兩根刺兒。”

剩下的他沒說,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對着莫憑瀾你啥都不是。

長安有些自嘲的輕笑,“是呀,也就是你縱容我。”

韓風凜去抓她的胳膊,“走,帶你吃飯去,我讓醉生樓的紅姨單獨給我們做的,她們樓裡的姑娘都不吃早飯。”

“不吃早飯?爲什麼?”長安眨巴着長睫毛,紅脣水光瀲灩,大清早的就讓人那麼有胃口。

他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她腦瓜一下,“傻蛋,因爲她們睡的晚呀。”

長安這才明白過來,鬧了個大紅臉。

倆個人剛要去吃飯,忽然聽到前面兵荒馬亂,接着一個小丫頭跑過來,“韓爺,莫家的人找上門兒來了。”

長安一愣,停下了步子。

她一推韓風凜,“你快藏起來,他們是來找我的。”

“來了正好,我正想要見見莫憑瀾呢。”

韓風凜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當縮頭烏龜,他不動卻把長安急壞了,“韓風凜,算我求你了。”

看到她眼睛紅紅要哭的樣子終於罷了手,他劍眉緊蹙,“莫長安,你這是欠我的,可要記好了。”

長安也不管他說什麼胡亂應着,看着他走進屋裡才放下心。她拽拽衣服裝着要往外頭走,結果跟莫憑瀾正好撞在一起。

莫少今日穿着一件袖口領口都鑲着白色狐狸毛的長袍,也沒有披大氅,但是看着他的臉色估計不用穿,火都火大了,還會覺得冷嗎?

他的身後呼呼啦啦跟着大約二十個人,手裡都拿着傢伙。

長安蹙眉,“你們這是幹什麼?打家劫舍?”

莫憑瀾越過長安的肩膀看着那扇關着門的屋裡,故意提高聲音說:“當然是來抓縮頭烏龜的。”

長安走到他身邊,“你別沒意思,我人在這裡,你還想怎麼樣?”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長安,你別攔着。”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巴里冒出熱氣,可是偏偏讓長安周身發寒。

“莫憑瀾,你不準去。”長安伸出雙臂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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