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想結婚了

箱子打開,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裡面放的竟然是兩隻齊腕砍斷的女人手。

雪苼只看了一眼就白了臉,她要是能動此刻非掐死赫連曜,“你,你弄兩隻人手給我看什麼?”

“沒覺得熟悉?尹錦瑟的手,我替你砍了。”

那樣討喜的表情,就差有個尾巴要搖起來。

雪苼卻沒有高興,她目光平淡的掃過箱子裡的人手,倒是替尹錦瑟覺得可悲。

尹錦瑟有今天是罪有應得,她錯在輕信男人,到了這種地步還給他當替死鬼,這麼蠢砍手算什麼,砍掉腦袋纔是真格兒。

見她不說話,赫連曜湊過去,“不開心?那我讓齊三寶砍了陳逸楓的手。”

雪苼別過臉,“你砍了自己的手我纔開心。”

他又轉到另一邊,“不行,我的手還留着抱你摸你,很多用處。”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能如此無恥,雪苼也是佩服他。

忽然,她嘴角一勾,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閃過流光,“行。你把這手留給我吧。”

赫連曜起了警惕,“你要幹什麼?”

雪苼冷哼:“怎麼?不是送我的就憑我處理?”

赫連曜爽朗一笑:“好,隨便你。我走了,有點事要忙。”

雪苼眼睛一直在那雙人手上,漫不經心的說:“你其實不用來的。”

赫連曜眸光落在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忽然傾身親了她一口,“明天我再來。”

她已經懶得抗拒,他自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現在做這一切,毫無意義。

雪苼喊小喜進來,“小喜,幫我找個這麼大的精緻首飾盒。”

小喜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箱子,但是覺得一股子血腥味,“夫人,你傷口流血了?”

雪苼搖搖頭,“你就不想我點好嗎?趕緊去,有些東西你不用看到。”

可是晚了,小喜已經看到了盒子裡的人手,她捂住了嘴巴,“夫人……”

“什麼都不用問,按照我說的去做,盒子底下給我墊上一層花瓣,要鮮紅的薔薇花。對了,你把盒子蓋上,別怕。”

小喜哆嗦着蓋上盒蓋。她還是往裡看了一眼,一雙女人的手,很瘦,全是青筋。

雪苼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赫連曜送這個禮物也不全然無用。

小喜很快就辦妥了她要的東西,烏木雕花的盒子四角包着銀,非常精緻漂亮,打開一股芳香瀰漫,紅紅的薔薇花瓣撲了厚厚一層。

雪苼抓起一把花瓣,然後看着從透明指尖掉落,“真美。”

雪苼很滿意,她對小喜說:“你把盒子提起來,你不敢動我來。”

小喜大着膽子說:“夫人,你要把這雙手放在盒子裡是嗎?”

雪苼點點頭,“是的。”

“您躺着不方便,我來吧。”

“你不怕?”

小喜深吸了一口氣,“不怕。”

“好丫頭,謝謝你。”

小喜找了一塊粗布帕子蓋在那雙手上,然後咬着牙拿起來。

手被砍下來已經有些時候,血早已經凝固,小喜小心翼翼的給擺在盒子裡。

雪苼說:“蓋好了,找個侍衛給送到燕回園,給雅珺夫人,就說少帥送給她的禮物。”

小喜有些擔心,“夫人……”

“你不用怕,照我說的去做。”

小喜應着,把帕子扔在了黑箱子裡然後拿着首飾匣子就出了門兒。

赫連曜現在專門給雪苼派了八名守衛,人是張副官親自挑選的,保證不能出一點差錯。

小喜隨便拉了一個說去燕回園送東西,倍精神兒的小夥子二話不說,接過匣子就要走。

小喜忙叮囑,“要告訴雅珺夫人這是少帥給她的禮物。”

“知道了,小喜姑娘。”

小喜拍拍心口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雖然不知道夫人到底要幹什麼,倒是一定是對雅珺夫人的報復,她也是活該。誰讓她欺負夫人。

侍衛快馬加鞭就把東西給送到了燕回園,傅雅珺正在鬧呢,聽說當兵的送東西,以爲是少帥送的,立刻雨轉晴。

“少帥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嗎?”傅雅珺問那個二愣子大兵頭。

小夥子瞬間就忘了小喜的吩咐,結結巴巴的說:“就說送給雅珺夫人的禮物。”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小夥子挺高興,送東西還有賞錢,下次他還來。

傅雅珺看着精緻的小盒子心裡像灌進了蜜糖,“我就知道阿曜不會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奶媽你猜這裡面是什麼?鐲子還是項鍊?”

“這麼大個盒子不能是小的首飾吧?說不定是一套。”

傅雅珺更喜,“是不是阿曜看到我回來後打扮的太素了?他還是有心,只是不說罷了。”

“行了我的太太,您還是打開看看吧。”

傅雅珺點點頭,帶着微笑打開了首飾匣子。

笑容在她臉上凝結,跟着一張臉扭曲,發出了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奶媽往裡一看,只見一雙青白色的人手放在盒子裡,底下紅通通一片,似乎是鮮血。

傅雅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的手用力抓住椅背驚恐不安,“奶媽,你說阿曜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都知道了,拿這個東西來警告我?”

奶媽的心也涼了半截,她看着那雙手都覺得自己腕骨發涼。

傅雅珺更害怕,她忽然抓住了奶媽的手臂,“奶媽,我回來也聽到了很多關於阿曜的傳聞,他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們是不是該收手了,我想回晉州。”

奶媽恨鐵不成鋼,“我的太太呀,你給一雙手就嚇到了嗎?好,回晉州,你吃什麼住什麼?你以爲傅家能容得下你嗎?這些年一直是少帥供你吃穿糧錢,你唯一的依靠也就是他呀。”

“可是……”

“沒有可是,而且這是不是少帥送的還難說,說不定是那個女人。”

傅雅珺搖頭,“怎麼會,她還躺在牀上不能動。”

奶媽咬着牙說:“反正你不要提這件事,看看少帥怎麼說,他要是也不說可能就是個警告,我們這段時間好好的在燕回園裡不要生事就行了,你還有君暘,他不會對你怎樣。”

傅雅珺這才被安撫下,但是這雙手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她腦海裡,一閉上眼睛就是。吃飯要吐,睡覺做噩夢,本來也是受了傷的人,這下可真病了,當天晚上發起高燒。

她在昏迷中還叫着奶媽,可是奶媽卻在入夜後喬裝從後門出去。

她偷偷的到了一間隱秘的房子裡,昏暗油燈下,倆個人穿着帶帽兜披風的人正在等着她。

一進屋,秀芳奶媽就跪下,對着其中一個人磕頭,“公主。”

女人的聲音嬌嫩,是個年輕的女子。“秀芳嬤嬤,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南洋飄零,受苦了。”

秀芳眼含熱淚,“秀芳不苦,倒是公主受苦了。”

另一位年老的說:“行了,現在雲州步步是刀尖兒,有話趕緊說,以後我們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是。”秀芳很恭敬,“傅雅珺不行,膽子太小,我來請示是不是要……”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個殺的動作。

那位公主帽兜下露出紅脣,“你跟着她這麼多年。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老奴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公主擺擺手,纖細如蔥白的手指上戴着個碩大的碧玉扳指,“算了,她也是個可憐人,而且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好好教導她。”

“是。老奴這次是來討幾種藥,春藥和毒藥。”

公主的紅脣勾起,長長的指甲微彎成蘭花,“我說過,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這雲州城裡誰都不是傻子,更何況你面對的是赫連曜。”

逐鹿雲州。誰纔是最後的王者?

這個問題,同樣的赫連曜也在想。

齊三寶把他的酒杯倒滿,“少帥,我覺得綁票這事兒過時了,對付陳逸楓不用這個。”

赫連曜眯起眸子,深黑的像進了墨,“你有餿主意?”

齊三寶眉飛色舞的說:“少帥,我問您一下,您是要錢呢,還是要命呢?”

“不要他的命,先要錢,我要他自殺。”

齊三寶一口酒嗆住,“少帥,這個很有難度,就得交給老齊來辦。”

藍子出都急出汗來了,“你能不能給個痛快的,趕緊說。”

“老藍你急什麼呀,皇上不急太監急,你呀就是大內總管小藍子。”

張副官噗的笑出聲兒,他挺期待齊三寶的餿主意。

齊三寶晾晾杯子,“你們兩個趕緊給老子倒酒,讓我這土匪出身的人好好給你們這倆個少爺講講把一個人逼到想死。”

赫連曜替他把酒滿上,“三寶,說的好有賞,說不好……老子割了你下面兒堵住你吹牛x的嘴!”

齊三寶嚇得打哆嗦,“少帥,您老人家別這麼認真嘛,咱也是討論討論。”

赫連曜一瞪眼,齊三寶趕緊把自己的想法兒給說出來。

藍子出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這也太損了吧?”

張副官也覺得太損,“齊團長,我真沒覺得你有這麼壞。”

赫連曜卻點點頭,“三寶你沒讓我失望,趕緊去辦。”

齊三寶聽到少帥誇獎就有點翹尾巴,“少帥,您這麼做是不是爲了雪苼夫人呀。”

赫連曜倒是不否認。“這丫頭手段不行,還得本少帥替她出手。”

齊三寶一拍大腿,“少帥,您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赫連曜今晚喝了不少,俊美的臉上透着點微醺的醉態,他捏着酒杯一飲而盡,“嗯,想結婚了。”

藍子出和張副官對望了一眼,“少帥說的是真的嗎?”

沒等張副官回答,齊三寶卻順勢抱住了藍子出,“老藍,我也想結婚了。沒母的咋辦?”

藍子出掙脫不開他,白皙的臉羞得通紅,“你這個齊三炮,齊混子,趕緊起來,你,你手摸哪裡。”

軍營裡,沒有女人好看的男人也能拿來取樂,藍子出位置高別人當然不敢,唯有這齊三寶,藍子出再次想給他找個悍妻。

一夜小酒幾個男人醉的東倒西歪,其實少有這樣的放鬆時刻,早上赫連曜去河邊淋了個冷水澡,換了乾淨衣服去醫院。

小河邊有不少的野花,赫連曜叫不上名字,其實平日裡見到了,只是忽然想到了雪苼,他對張副官說:“去採些花兒來。”

張副官可沒幹過這事兒,“少帥,您要送給夫人去花店買就是了。”

“要你去採哪來那麼多廢話。”

張副官不敢廢話,乖乖的採了一大把野花抱着,到了病房門口才給赫連曜一把奪過去。

推開門,雪苼還睡着,小喜正拿着東西要出去。

“少帥。您來了。”

赫連曜把花給她,“找個瓶子插起來。”

小喜深深的嗅了一下,“好香呀,還帶着露珠,昨天小姐還說要去花店買點花,醫院裡味道大,又太素了。”

“去吧。”

張副官跟着,“我幫你。”

門關上,赫連曜站在牀邊,想了想他脫了鞋子,不要臉的擠上去。

雪苼睡得沉並沒有覺察,她穿着一件白色絲質睡裙,被子蓋在肩膀以下,因爲側身的動作露出大片凝潤晶瑩的肌膚。

赫連曜手撐着頭着迷的看着她,心尖兒就像有羽毛劃過,酥酥的癢。

就在昨天,他看到她倒下時,那一刻他覺得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心裡百念全消,只想着沒有她怎麼辦?

是不是愛他已經不去深究,反正他認定了這個女人,他要娶她,跟她過一輩子那種。

所以,無論她怎麼抗拒,他都不會放手,這就跟攻城掠地一樣,無論用什麼手段,到手了就是自己的。

沒忍住,親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睡夢中的雪苼感覺到一陣癢,像是有羽毛從她肩頭劃過,但是羽毛會這麼熱嗎?還溼溼的,落在脖頸,酥癢難耐。

驀的打開眼睛,卻被放大的人臉給嚇了一跳。

“你—”雪苼截住了話頭,她不想和他說話。

“今天好點沒有。”他沒離開說話間薄脣的熱氣灑在脖頸上。

雪苼感到癢,她微微縮着脖子去躲。落在他眼睛裡卻是嬌憨可愛。

伸手把她給摟住,“你還往哪裡躲,要掉牀下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氣纔不讓自己至於失控,“你能不能下去,我是個病人,連病人你都不放過?”

他鬆開她,卻仰面朝天把手墊在腦後,“看看你說的,好像我強你一樣。”

病牀能有多寬,他那麼高大的一個人躺平了幾乎沒有雪苼的位置。不躺在他懷裡就真的沒有了位置。

這個壞男人!

雪苼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雖然對傅雅珺用了苦肉計,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不想活了。稍微往裡點,她儘量不接觸到他的身體。又閉上了眼睛。

他卻找到了她的手,指縫穿過她的指縫交握在一起,微微用了些力。

雪苼一愣,他的手大而溫暖,粗厚的繭子更給人一種真實感,這樣閉着眼睛單單給這樣的一雙手握住,會有一種執子之手的感覺。

很安全,很溫暖。

但是,這不過是個假象,他就是個惡魔混蛋,一點點消耗了她的生命。她恨他。

眼窩發澀,睫毛濡溼,她特別想哭。

赫連曜沒有看她的臉所以也沒感覺到她的情緒,柔軟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裡,他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微微側過身,他看着她的臉,“你喜歡中式的婚禮還是西式的?

“婚禮?”雪苼張開了眼睛,睫毛上的淚珠就像花瓣上的晨露。

他傾身吮去,“對,婚禮,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雪苼諷刺的勾起嘴角。“你是不是表白錯人了,看清楚,我是尹雪苼,不是傅雅珺。”

他沒生氣,卷着她耳側的長髮說:“就是你,尹雪苼。”

“這算什麼?爲你做下禽獸不如的事兒做補償?”

赫連曜笑的風流倜儻,“爲了方便以後做禽獸不如的事。”

“你……”

“我想要你。”

“滾出去。”

“想滾進去。”

她說一句他懟一句,一句比一句流氓,氣的她捂住了耳朵。

氣的心口喘息困難,他趕緊撫她心口,“別生氣。”

雪苼平躺着,心說不跟這等王八蛋生氣,可是王八蛋偏偏湊過來親她,“雪苼。”

她不答,他就親,親一口,叫一聲。

“雪苼,雪苼,雪苼。”

雪苼都要煩死他了,索性閉上眼睛繼續睡,他大手越來越不規矩,手放到了……

尹雪苼頭皮發炸,“赫連曜!”

他重重一捏,從善如流的說:“唷!”

“你別無恥。”

他卻拉着她的手往下。“這纔是無恥。”

他竟然……她還是個病人呀。

好想殺了他!

小喜送花進來,看着雪苼發紅的臉摸了摸,“沒發燒,臉怎麼這麼紅?”

雪苼說:“絞個帕子給我。”

小喜忙去洗了個溼帕子,“要擦哪裡?”

雪苼接過來,“我自己來。一會兒你去問問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夫人,你一定要好好養着。夫人您看,少帥採的這花兒多好看。”

雪苼細細的擦去手上的黏膩,冷哼道:“採花賊。”

小喜忽然回頭,“夫人我覺得您今天氣色蠻好的。餓了吧,我去拿燕窩粥來。”

小喜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說話總是很跳躍,雪苼沒法跟她聊下去,就問道:“奶媽呢?今天沒來嗎?”

“估計一會兒就到了,夫人,我去拿粥。”

雪苼還在擦手,雖然剛纔她沒有用力,但是最後那個混蛋竟然還弄在她手上,噁心死了。

今天開始有人來探望她,當地的名媛貴婦誰不想趁機巴結她,不過大多數都給侍衛擋在了外面。最後只有紅姨進來。

紅姨買了一籃子水果,她放下後先看了看雪苼,“氣色還不錯,好好養着。”

雪苼看了看那籃子水果,“紅姨,你現在又開新店,就給我那麼個小果籃,太小氣。”

“我的小祖宗,我省錢可也是給你省,不過剛纔很過癮呀,一羣闊太太給擋在了外面就我一個老蕩婦進來了,她們的鼻子都氣歪了。”

雪苼給她的幽默逗樂,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當真是樂極生悲。

紅姨正色起來,“我要問你呢,好好的怎麼汽車就出了事?對了,現在滿大街都在說燕回園換了新主人,那羣來看你的估計也是爲了打聽你下堂沒有。”

雪苼自己的事情不想多說:“金粉閣忙的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我還等着你給起名字,大家小姐讀書多,起的名字肯定好聽。”

雪苼也沒費腦子,“這個要的是勾人魅惑,要高雅幹什麼,就夜來香如何?”

“夜來香?這個名字挺好,那你休息着,我現在白天晚上的忙,都快累死了。”

雪苼輕嗤,“我倒是覺得你越忙越年輕了。”

紅姨摸着臉,“有嗎?哎呀我走了,你要是下堂了記得來找我,赫連少帥的女人可是誰都想睡的,一定賺大錢。”

“老蕩婦快滾!”

紅姨走了,雪苼臉上的笑許久沒散,開始她和紅姨的確是利益關係,可是相處的時間越長她越是覺得紅姨也算是個俠義女子,起碼比陳逸楓這樣的男人是好上千萬倍。

紅姨剛走,小喜又來說有人探望,竟然是何歡兒。

雪苼想了一下,還是讓人進來。

上次陳逸楓說她懷孕了,等見到人雪苼卻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只是走路更慢,嬌氣的不得了。

雪苼對孕婦沒有好感,像尹錦瑟,別什麼人想流產都要賴着她。

何歡兒帶了很多珍貴的補品,穿着素雅笑容得體,“雪苼,好些了嗎?”

雪苼點點頭,“好多了,你懷孕了還到處跑什麼,別把莫憑瀾嚇死。”

何歡兒永遠都給人一種比春風還溫柔的感覺,“看你說的,我又不是紙糊的。倒是你,以後可要當心。”

“你什麼意思?何歡兒,我倒是沒發現你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何歡兒一點都不生氣,“雪苼,你跟着赫連曜固然威風八面,可是當兵的人總是有危險的,他又不能整天護着你,我的意思是這個,你別誤會。”

這句話怎麼這麼扎心,雪苼低下頭微微看着自己的掌心。

何歡兒伸手拿起茶杯,手指上的扳指翠綠可愛,“對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雪苼懶懶的說:“要是關於你和莫憑瀾的不要說,我不想聽。”

她輕輕吹着茶碗裡的茉莉花,垂下的睫毛蓋住了眼睛裡的情緒,聲音也變得平淡無奇,“那我要是說的是莫長安呢。”

雪苼一下坐直了身子,“長安,你有她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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