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
深夜微風有點涼。
超凡或坐着，或站着，場面一時間顯得特別寧靜。
“全員無傷……”
“此戰居然這麼快。”
金紅色匆匆出現，見這般戰場，全都暗暗激動狂喜了起來，沒一個傷員，這是大好事。
傷員標準：長時間不能參戰，需要休養。
郭泊君不算，不在傷員標準內。
僅僅是手臂粉碎性骨折，皮開肉綻之類的外傷罷了，不用十九型設備，上點藥過兩週就能痊癒，待到包紮完畢，郭泊君這才起身。
“徐大哥。”
郭泊君抱着雙臂，走到徐聞旁邊瞄了眼，這位頂級超凡者正在捧着手機上網搜索那本書。
真的打算看一看？
郭泊君撓頭，有點驚訝了：“你還真的上網查，單論書名就不行，雞湯對超凡無用，實戰才能出真知，這還是徐哥你告訴我的。”
“我曉得。”徐聞沒擡頭，笑呵呵說道：“看一看又不費事，萬一有用呢，是吧。”
看了一會兒。
徐聞收起手機，揉揉太陽穴，有點疑惑的說道：“唐鴻的弒神信念，好像沒有傳說的那麼兇殘，殺意凜然。看來是故意剋制，擔心影響我發揮？”
難怪唐鴻必須一個人面對神祇。
徐聞感覺自己找出真相：“那信念屬於敵我不分的類型。”
“原來如此。”
郭泊君恍然大悟，重重點頭，不禁眺望唐鴻離去的方向。
雷厲風行的抵達。
又如同風過無痕的離開。
……
前往降臨點增援。
再回返。
唐鴻搭乘直升機，只用了半個小時多一點，軍方專機，堪堪抵達，送過來那臺儀器。
“換了個新型箱子。”
這些天拎着儀器跑來跑去，唐鴻已經很熟悉，輕易認出第二臺儀器與第一臺儀器有些區別。
緊接着。
軍方相關負責人聯絡唐鴻，轉接中央研究所的視頻通訊，依舊是唐鴻第一次進入中央研究所，那位負責唐鴻的中年女子。
她穿着白色衣衫，面帶笑意，口齒很清晰：“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調整，新的儀器得到了一些改進，多增加一個按鈕，只要將其按亮，即可使儀器待機。”
“像電腦休眠一樣？”
唐鴻有點好奇了，這儀器到底用什麼做的，該不會真的是信徒大腦吧。
“型號更新……”
“我們特意增加了待機功能、一鍵擴散信號區間的功能，可擴展至三點九公里到四點一公里、持拿起來更方便不影響超凡實戰、以及防震動防潮溼等等功能，祝您行動順利。”中年女子一口氣全部說完。
唐鴻張張嘴，發現沒什麼好問的。
這功能……太齊全了。
就像是老年人智能手機升級，變成正常智能機。
很快。
軍方專機消失在黑夜天邊。
軍方相關負責人再次與唐鴻確認川蜀分區的可疑地點，取消了其中一個可疑地點，另外又增加兩個。
任務更重了……
三十三個可疑點……
“慢慢排查吧。”
唐鴻閉上眼，勾勒出可疑地點的分佈情況，附近有三個，搜完再說，具體的路線規劃還得跟川蜀分區的協助人員商量一番。
等待協助的時間。
他喚出系統界面。
凡人：弱小的生物
意志：384%
力量：384%
境界：0.13
一人值：10
經過剛剛那一戰，境界又自行增加了0.01。
可惜的是，一人值沒有增加。
“獨自擊斃常規神纔有一人值。”
“包括第四個觸發機制：參加神戰即可收穫一人值……這個機制有要求，就是必須得激發出一人之力，哪怕臨時增加一會兒也行。”
唐鴻搖搖頭。
剛剛那尊常規神，是騰空類型，不能冒險。
衆人與唐鴻拉開一百米距離，需要一段時間。這是巨大的漏洞，倘若祂趁機突圍而出，反而會得不償失。
於是……
左右也是等……
唐鴻將奇思妙想一個個依次嘗試。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挖地洞，一人值加一】
【叮咚！】
【初次體驗一個人拔樹，一人值加二】
當唐鴻氣喘吁吁，將那些樹木小心翼翼插回去，插回原位，弄好泥土，川蜀分區的協助人員也盡數抵達。
出發！
掃地行動……開始了！
時間飛逝，轉眼間兩天過去，唐鴻等人搜查了四個可疑地點。
全都抓空了，沒有常規神隱藏。
又前往第五個可疑地點，那地方坐落在羣山之間，荒無人煙，對比其他可疑點，此處藏有神祇的可能性比較大。
——
軍方行動進行時。
明面上……
官府發出公告：即日起第五代通訊技術正式投入使用。
只不過各地區先後不同。
譬如雲海市、北湖省，東北部所有省份開始建立5G基站，將會一步步覆蓋，最遲明年一月份將會完成百分百全面覆蓋。
這些區域，都是掃地計劃執行完畢的區域。
按照中央研究所、上週纔出具的實驗報告——經過適當調整的第五代通訊技術有可能干擾神祇之間的通訊方式。
僅僅有可能……
官府很重視……
掃地、第五代通訊計劃，一前一後的進行……
超凡世界很平靜。
現實網絡卻炸了鍋似得。
“什麼情況？”
“第五代通訊技術快要普及了嗎？”
“媽耶，剛買的4G手機，我要七天無理由退貨……”
短短小半天，第五代通訊技術就成爲熱搜新聞。
絕大多數人還在迷迷糊糊的觀望。
適配五代通訊的智能手機還沒有賣出幾臺，怎麼五代通訊技術就要全面覆蓋了，而且這個覆蓋順序好像不太對吧。
帝都？廣南？
這兩個一線都市居然沒動靜？
某個以知識分享爲主的平臺，一個賬號開始羅列出各種各樣的疑點，賬號主人正是伍傑，唐鴻的大學舍友。
“有問題。”
“大家仔細聽我說。”
伍傑在論壇發帖，羅列疑點，一條條深入分析：“首先時間就不對，你們看……”
最遲明年一月份將會完成百分百全面覆蓋？
聽起來好似遙遠，很漫長，要等到明年……
但是別忘了……
今天都幾號了啊，兄弟姐妹們，十二月二十三號！
有沒有搞錯。
幾周時間，完成百分百覆蓋，官府工作效率何時變得這麼高，隨着伍傑一條條深層解讀，這條回答要火了，點贊量節節攀升，很快就衝破三千。
還沒等伍傑開心自己就要從小透明進化成爲小網紅，帖子消失了。
“怎麼搞的。”伍傑發現自己被刪帖了，還被禁言了。
原因是：存在欺詐騙錢等行爲。
他連忙申請解禁。
“誰欺詐？”
“誰騙錢？”
伍傑申請解禁，並撥通該軟件的客服熱線，三分鐘完成解禁。
又開始長篇大論。
又禁言。
伍傑臉色變得古怪：“此賬號可能被盜用了……”
他嘗試解禁。
結果不到兩分鐘，號直接沒了，大概被封了。
“奇怪。”
伍傑有點撓頭，退出軟件，怔怔然坐着發呆。
“禁言，封號？”
他察覺……
世界好像不正常……
核武器引爆、東北區域的軍方基地導彈實驗，前者尚可理解，後者卻如同曇花一現的假新聞，要不是伍傑寫完論文找完工作天天上網刷新聞，恐怕根本看不到。
“糟了！”
“不會被查水錶吧！”
伍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只覺得頭皮發麻，心在顫抖。
好歹是當今時代名牌大學大學生。
他不傻。
莫名其妙的禁言，封號，無論怎麼看都是極爲不正常的事件。
平時說說還行。
真到這時，發現自己可能觸犯了某些不爲人知的潛在規矩，豈能不忐忑惶恐，伍傑有點害怕了，好在論文寫完，工作也確定下來，他決定暫時回家避避風頭。
家是港灣。
而且在另外一個省份。
只要老老實實，不再胡亂發言，應該就沒事了吧。
惴惴不安的伍傑回到家，好幾天過去了，想象中的查水錶並未發生。
“果然是我想多了。”
“人啊……”
“杞人憂天啊……”
伍傑再次關注第五代通訊技術開始普及的新聞。
熱度降低了一些。
但還在。
網絡上欣欣向榮，這一次，華國領先全世界！
儘管有鋪墊……
仍然快了些……
“第五代通訊技術。”
“太平洋核武實驗。”
“僅有東北省份那個疑似軍方基地啓用導彈的假消息能夠實地驗證。”
伍傑看了看機票航班，打算叫上曾黎一起去東北雪山，就當是外出旅遊。
可惜。
曾黎去不了，要回家過元旦。
“好吧！”
伍傑表示很惆悵，無奈，總不能一個人跑過去旅遊，那邊溫度很冷，又沒有認識的人。
想來想去，伍傑想到了唐鴻。
工資那麼高，家境又很好，又是一條單身狗……對對對，唐鴻應該有時間一起過去。
“唐鴻~”
“唐鴻大佬~”
伍傑暗暗激動，連發消息：“唐鴻唐鴻唐鴻唐鴻唐鴻，我這幾天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起探險去不去？”
說着，他把軍方基地啓用導彈的假消息……
詳詳細細，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
只有如此，引起唐鴻好奇心，才能夠邀請成功。
發完沒多久。
網絡信號就斷了。
“？”
伍傑連上WIFI也不好使，頓時想通了一切：手機中病毒了啊！！
不過。
這年頭智能手機也能中病毒嗎。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伍傑感覺心很累。
手機不能用，電腦也不行。家裡電腦屬於老款臺式機，上網緩慢如蝸牛，開機都五六分鐘。
“看看書吧。”
“等會出去修手機。”
伍傑躺在家裡客廳沙發上。
咚咚~
敲門聲輕輕響起，很有節奏。
“我爹回來了？”
“不對……應該是外賣送餐。”伍傑算算時間，外賣到了，穿鞋下地，跑向防盜門，嘴裡還嚷着來了來了。
防盜門打開。
不是外賣員。
也不是伍傑老爹。
而是金紅色，不由分說，直接帶走了伍傑。
“老實交代！”
問詢室之內，熾白燈照着，金紅色中年女子緊盯着伍傑那雙略顯慌亂的緊張眼睛。
交代什麼？
伍傑嚥了口唾沫，嘴裡苦澀，明白自己這回是攤上大事了。
“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只是在網上發了個回答，全都是胡亂猜測，沒什麼依據。”伍傑欲哭無淚的解釋起來，敢情上門查水錶真的存在。
就是效率有點低。
這都過去好幾天。
回家躲風頭，居然沒躲過，伍傑急忙補充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那個回答後來被禁言封號……”
啪！
中年女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嚇了伍傑一大跳。
接下來的問題，恍如五雷轟頂，伍傑面色呆滯的瞪大了眼睛……
“那條回答，我們查過沒問題！”
“這次請你過來配合調查……主要想了解一下，爲什麼邀請唐鴻一起去東北雪山，有什麼目的，有什麼企圖，我們稍後會進行信徒驗證。”
隨着中年女子質詢，翻來覆去，問來問去，甚至不斷重複前面的問題，稍微對不上，就重新記錄。
恍惚間伍傑明白。
特麼的……唐鴻這個名字，居然是違禁詞？
發送頻率過高……就會引起這些部門調查？
問題就出在自己邀請唐鴻一起去東北雪山？
“沒沒沒什麼企圖。”
“唐鴻，唐鴻他是我大學同學，大學對鋪舍友啊。”伍傑臉色都僵硬。
中年女子挑了挑眉毛，流露出極度尊敬、極度崇拜、乃至於奉若仙佛的嚮往之色，幽幽道：“那是傳奇，一人弒神的傳奇。”
嘶！
伍傑倒吸一口涼氣，坐立不安。
這一刻，彷彿想通了什麼，但又無法理解中年女子的意思，好端端的舍友唐鴻，怎麼就成傳奇了……
重名吧？
還是哪裡有誤會？
嘭~
合金門忽然推開，一個年輕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在中年女子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然後他遞給中年女子一部手機。
“您好。”
中年女子連忙站起身。
剛剛審訊伍傑的嚴厲冷酷，眨眼間土崩瓦解，變成了春暖花開，不止是聲音，就連姿勢都變得異常恭謹。
看得伍傑一愣一愣的陷入茫然。
“那位……找你。”
中年女子將手機遞過來，伍傑猜到了事實，又覺得難以置信，臉龐呆滯到極點，顫顫巍巍的雙手捧着手機，聽到話筒另一側傳出熟悉的笑聲。
“早就跟你說，別多想，安安心心寫論文找工作。這次我也沒辦法，驗證之後，清洗記憶，現在技術改進了，擱在以前，驗證信徒就會讓你大腦永久性損傷，放心，我囑咐過了，儘量輕點溫柔點。”
“真的是……唐鴻。”
平地起驚雷，閃電貫穿雙耳，伍傑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