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與正一併列當今世界道教最大的兩支道脈之一。
承正陽帝君鍾離權和純陽帝君呂洞賓二祖傳教,開宗於重陽全真開化輔極帝君王重陽,後又在後人手中衍生出了諸多派系。
龍門派、伍柳派、遇仙派、隨山......
這些支流有的因爲傳承問題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有的屹立不倒並代代人才輩出。
而若是論起如今在整個全真中稱得上執牛耳者,當屬位於燕京的白雲觀。
身爲全真的三大祖庭之一,白雲觀分屬龍門派,香火不絕,雖影響力比不上正一天師,可派內已經存在許多不出世的高手。
“你好,小師傅,我找一下劉興揚經師。”
王元璟站在白雲觀前,叫住了一位小道童,禮貌地問候。
對面的小道童慌忙回禮。
“這位居士,請隨我來。”
兩人跨過前方香客密集的區域,來到一片小院落中。
“劉師叔就在裡面。”
小道童指着其中一間房間道。
“多謝這位小師傅了。”
王元璟笑着回答道。
“不敢當!”
小道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隨後轉身離開。
王元璟順着小道童指引的方向,走到房間前,小院幽雅寧靜,和前方吵鬧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果然道士也是要吃飯的,強如老天師,見到旅遊局的領導一樣要笑臉相迎。
王元璟搖頭失笑,走進房間內。
“劉師兄。”
房間內是一個身穿素藍色道袍,身材魁梧,帶着一副墨鏡的大鬍子道士。
“王師弟。”
劉興揚扶了一下墨鏡。
這位大鬍子道士便是塗君房介紹之人,白雲觀的經師劉興揚。
劉興揚不是白雲觀出身,而是全真道內另一門派的弟子,其師公和塗君房的師公一起上過戰場,所以雙方之間纔有這麼一層關係。
後來派內只剩下劉興揚一人,他便來到白雲觀修行,還當上了經師。
經師是道教內的執事稱謂,一般指宮觀中專司頌經之道士,乃三師之一。
同爲三師的還有籍師、度師。
能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坐上全真祖庭白雲觀的經師之位,劉興揚的手段和修持可見一般。
“這段時日就請劉師兄多多關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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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璟恭敬地道。
由於雙方先人之間的香火情,所以劉興揚答應傳授他一些全真的基本手段。
“無妨。”
劉興揚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實則心中欣慰,無論是處在同爲玄門的立場,又或者雙方先人之間的交情,對於三魔派後繼有人這件事情,他都是喜聞樂見的。
只要不是像塗君房那樣的混賬就行。
堂堂玄門,竟然和全性的人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劉興揚心中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這一路過來,想必也有些疲乏,不若先去休息一番,我們明日再開始,如何?”
“我已經吩咐觀中爲你準備好房間。”
劉興揚體貼地道。
“也好。”
王元璟點了點頭,是該休整一下緩解一下這一路的舟車勞頓了。
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確實有些不方便。
王元璟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他從華南一路乘車北上,雖然異人各方面素質高,不過多少沾點風塵,不那麼體面。
......
次日,王元璟天不亮便醒來,用過素齋之後,再次來到劉興揚的小院中。
不愧是全真祖庭,連素齋都能做的這麼色香味俱全。
王元璟有些回味。
全真主張修道者應出家,穿道裝,不結婚,蓄鬚發,斷絕一切塵緣,清心寡慾,不食葷腥肉類,以此作爲修道成仙之根本。
當然,事無絕對,道教的思想一向都是百花齊放,在全真派內,也有不少派別是允許婚嫁等俗事的。
不過龍門派的白雲觀顯然不在其中之列。
其身爲全真祖庭,廣爲世人知曉,這也使得許多人留下全真的道士就是和尚的印象,實則不然。
此時院中除了王元璟之外,還有一位名爲黃明的小道士。
“這是黃明。”
劉興揚指了一下小道士介紹道。
王元璟打量了一下這位小道士。
小道士長得有些潦草,小眼睛、大臉盤、粗眉毛,看起來倒是挺喜感的。
“王師兄。”
小道士對王元璟作了個道揖,顯然劉興揚提前介紹過。
“黃師弟。”
王元璟回禮道。
“黃明剛入門不久,觀內讓我帶一下他,不介意吧?”
劉興揚推了一下墨鏡問道。
“當然不會。”
王元璟搖了搖頭。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王師弟你非我全真門人,在這之前,我先和你講一下大致的情況。”
“全真不尚符籙和法術,而以修身養性、苦己利人爲宗。”
“擯棄其他奇技淫巧,將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呵護鍛鍊自己的性與命之上,也就是所謂的性命雙修。”
“雖然圈內不少法脈的修行也涉及到性命。”
“但全真做的更加純粹,也更加極端。”
說罷,劉興揚一拳揮出,帶起一陣氣爆聲。
一旁的黃明看着劉興揚的表現,滿眼都是小星星,王元璟倒是頗爲淡定。
因爲似是劉興揚這般,他也能做到。
“何爲性命?”
“一切可見的生理組織稱爲命,包括炁,精神,靈魂在內的無形存在稱爲性......”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不僅擁有近乎完美的肉身,更值得稱道的是......”
劉興揚頓了頓,閉上雙眼,待到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一道神光射出。
“還有這強大又堅韌的靈魂。”
半空中出現一道虛影,虛影的容貌竟然與劉興揚一般無二。
出陽神!
王元璟眼前一亮。
三魔派重性不重命,修持三尸,可若是論起玄妙,這全真的出陽神看起來卻更甚一籌。
《列子》有云:“晝寢而夢遊於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齊國幾千萬裡,蓋非舟車足力之所及,神遊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這一篇文章十分生動地描繪了靈魂的速度。
“師兄,我要學這個!”
黃明的語氣有些激動,劉興揚當即賞了他一個暴慄,並告誡道。
“出陽神的功夫僅僅只是性命強大到一定程度後的表現,切莫捨本逐末,好好錘鍊性命纔是關鍵。”
“現在我先教你們行炁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