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堂堂長鳴野幹,臨死前居然被人給耍了!!
此刻,看着眼前的李慕玄。
苑金貴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他不明白對方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
要知道,這可是軍營重地,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就算是王老兒的倒轉八方也辦不到,更別說對方還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門前了!
巡邏的那幫傢伙是幹什麼吃的!
眼瞎了嘛?!
正想着。
一道平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多年未見,你就準備讓貧道站在門外嗎?”
李慕玄說完,心念運轉,苑金貴和他兒子就像被什麼東西撞到,父子倆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兩三米遠,緊接着噗通一聲,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也就在這時。
兩道人影從樓上走了下來。
“李兄弟。”
“我跟小陸翻遍了,就找到一個女人,應該是這傢伙的妻子。”
李慕玄走進屋內,擡目看去,只見呂仁扛着一名身穿碎花衫的中年婦女,長相談不上好看,但與苑金貴確實很般配,眼中透着股兇狠陰鷙的勁。
隨即,他將目光轉到那名孩童身上。
剛纔聽苑金貴喊小陶。
想來對方就是漫畫中大鬧龍虎山,差點把陸瑾幹掉的苑陶了。
不得不說,這對父子還真是子承父業,父親是全性,兒子也是全性,兩人還都是煉器師,唯一的不同就是,苑陶似乎不以嘴皮子出名。
至於對方將來有沒有造過殺孽。
這並不重要。
畢竟哪有以未來還沒發生的事定罪的?況且這孩子能不能長大還兩說。
“李慕玄!!”
這時,苑金貴見李慕玄盯着自己兒子,臉色瞬間慘白。
不過他很快便想到了什麼,梗着脖子硬氣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我之間,今日必要做個了斷,栽在你手上,我苑金貴認了!”
“你想要我的命,來取就是!但這樁恩怨不涉及其他人!”
話音落下。
一旁的陸瑾眼神閃爍。
於理而言,苑金貴的話似乎沒錯,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
頂多他妻子也參與其中,可這小孩卻是無辜的,最多是因爲投胎到苑金貴家裡,而受到對方牽連罷了。
這種情況下,師兄應該不會趕盡殺絕,連小孩都不放過吧?
“你在說什麼胡話?”
李慕玄淡淡道:“你種下的因,一個人的命,可不夠填!”
如果苑金貴只是全性,那放過他兒子也不是不行,只要廢掉經脈就好了,畢竟自己也不是一個殘忍嗜殺的人。
至於苑陶將來的報復,那完全不在李慕玄的考慮範疇內。
要知道,他的仇家可不在少數。
就當初綿山那上百名全性的親朋好友,還有津門和燕京那羣前朝遺老們,相比於苑陶這名孩童,他們對自己的威脅豈不是更大?
假如真要趕盡殺絕。
第一個就該把他們都查仔細,然後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之所以沒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自己是一個修行者,不是動輒殺人全家的魔頭。
常言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在對方還未犯錯的情況下,因擔心報復就斬草除根,說白了其實是內心恐懼作祟,害怕有朝一日因自己這一時心軟,導致他人或自己關心的人受傷。
平常人如此沒什麼好說的。
但修行者是常人,也不是常人,報復可以,遷怒不行。
在沒有任何‘道理’的情況下,完全被自身情緒牽着走而遷怒殺人,然後說一句真性情,修的是真我。
這行爲能理解,卻無法認同,否則全性的諸多行爲就合理了。
當然,以上這些。
只是建立在苑金貴只是一名與自己有仇的全性份上。
漢奸,不對。
倭人的話那就要另說了。
而此時,在聽到李慕玄的話後。
苑金貴突然癲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不染仙人啊!”
“你知道左門長爲什麼受那麼多人敬仰嗎?就是因爲他有好生之德!你再看看伱,哪還像個玄門弟子?!”
“居然連婦孺都不放過!”
“當初王老頭費勁千辛萬苦都沒把你收到全性,現在你自己跳了進來!”
“說真的,我還要多謝那羣倭人。”
“因爲他們,讓我看到了件有趣的事,居然能把你這位‘仙人’,變成全性魔頭,實在是太妙了!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迴盪在房間內。
苑金貴用譏諷的目光看向李慕玄,這一刻他內心無比愉悅。
因爲李慕玄變成這樣,除了倭人外,自己也參與其中,某種意義上,這位‘魔君’也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至於妻子和兒子.
說實話。
他甚至希望看到李慕玄破防,惱羞成怒,然後找些蹩腳的藉口殺掉妻兒!。
畢竟只要殺了,底線就被打破。
而對方越沒底線、越虛僞做作、越殘忍狠辣,越被情緒所支配而不自知。
他心裡就越高興!!
這證明所謂的不染仙人,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
左門長教了這麼多年,不過教出一條披着正道的皮,見到仇人就瘋狂亂咬,不分對錯的瘋狗全性罷了!
想到這。
苑金貴目光熾烈的盯着李慕玄,期待對方能把自己兒子給殺了。
而陸瑾看到這一幕,腳步不着痕跡的來到苑陶身邊,準備等師兄出手時,就算攔不住,也要試着攔下。
不是因爲心善見不得人死,而是不想看到師兄誤入歧途!
以往再怎麼殺。
對付的是一羣渣滓、畜生。
但若是因爲跟苑金貴有仇,就把對方無辜的妻兒給殺掉,滅人滿門,這舉動跟全性那羣畜生有什麼區別?
師兄乃是天命仙人,犯不着在這件事上壞了道心!
正此時。
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說完了沒?”
李慕玄看向苑金貴的眼神格外平靜,“貧道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是覺得你妻兒無辜,不該受到牽連,貧道若動手殺了他們,就是不分青紅皁白,不配爲正道之名。”
一旁的陸瑾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師兄懂就好。
苑金貴眼中則滿是失望,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雖然沒能看到不染仙人當瘋狗有些可惜,但妻兒能因此存活下來,自己橫豎不虧,反正也逃不掉一死!
然而,就在這時。
卻見李慕玄開口道:“可是,你的妻兒真的無辜嗎?”
“嗯?”
苑金貴微微一怔。
“你妻子、兒子雖然沒直接犯錯,但條律法叫做連坐。”
“當然,貧道也不想跟你掰扯這律法是否正義,只是貧道覺得,你妻兒享受了你做倭人帶來的利益,他們也明確知道你是倭人。”
“那你身上的罪孽,他們又如何拖得了干係?”
說到這,李慕玄瞥了眼苑金貴,“你以往當全性時,殺沒殺人我不知道,但這張嘴卻是禍害了不少人。”
“至於其中有沒有爲妻兒牟利。”
“貧道也不清楚。”
“不過即便有,他們倒也罪不至死,廢掉經脈就好。”
“但現在,你通敵叛國!爲了一己私利做了漢奸,當了倭人!帶頭屠殺種花同胞,這份罪孽你總得認,你的妻兒跟着你一起,當然也要被追責!”
“否則若人人效仿,自己擔責,背後的親朋好友受惠。”
“這算哪門子道理?!”
話音落下。
苑金貴怔怔的看着李慕玄,臉上原先的癲狂之色瞬間消退。
若對方只是因爲想要報復自己而殺苑陶母子,那不管再多的解釋,再多的理由,在他看來都是藉口罷了!但此刻他能明顯感覺到。
李慕玄這傢伙。
他對陶兒的殺意無比純粹,純粹到裡面不摻半點私情。
眼中也沒有絲毫報復之色.
不可能!
這傢伙明明應該對我恨之入骨,恨屋及烏纔對,怎麼會這樣?!!
剎那間,苑金貴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李慕玄,想要從中找出半點虛僞做作的痕跡。
但可惜那張臉、那雙眼睛卻好似一潭古井,沒有半點波動,
與此同時。
一旁的陸瑾在聽到師兄這番話後,心中念頭瞬間開始動搖。
他前面之所以想護着苑陶。
是因爲對方無錯。
無錯而殺之。
不管是爲了師兄,還是爲了自己心中道理,他都做不到視而不見!
但現在,他再看苑陶,覺得對方似乎沒看上去那麼無辜,畢竟要是放過他,那將來越來越多的人當漢奸,他們的家人靠此錦衣玉食,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想到這。
陸瑾腳步不着痕跡的遠離苑陶,他是講道理,不是婦人之仁。
在他看來,縱然好人難做,但修行這東西,不就是不因外物而動搖己心嗎?若好人難做就不做,自然可以,可修行修的難道就只有手段嗎?
思索間。
李慕玄側頭看向苑陶,沒有過多言語,正要動手終止對方生長。
一道咆哮般的質疑聲響起。
“李慕玄!”
“難道漢奸和倭人就一定該死嗎?我從始至終沒殺過一名種花人!”
“你憑什麼以此給我妻兒定罪!”
苑金貴雙目赤紅的盯着李慕玄,他想要力證妻兒無罪,不是爲了讓他們活命,而是爲了反駁對方的道理,這樣一來,對方動手就違背了底線。
坐實魔頭身份!
自己內心又可以愉悅起來!
“漢奸走狗該不該死?”
“這不廢話嗎!”
說完,李慕玄繼續道:“碼頭的事貧道全聽到了。”
“你和你妻兒,死的不冤。”
說完,他沒有半點遲疑,隨手一掌拍向不遠處的苑陶。
速度之快在場無一人反應過來,待到他們醒覺時,只見苑陶那小小的身軀,噗通一聲直接栽倒在地上。
下一刻。
兩道淒厲的叫聲接連響起。
“陶兒!”
“兒子!!!”
苑金貴的妻子,身穿碎花藍衣的女人快步上前抱住屍體。
隨後,她一雙憤怒、陰狠的目光盯着李慕玄,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殺害兒子的兇手給生吞活剝,千刀萬剮!
“別急,就到你了。”
對待這種被連坐的普通婦孺,李慕玄沒半點折磨的心思。
“要殺就殺!”
女人惡狠狠的瞪了眼這人,接着看向苑金貴,喊道:“老壞種!我和兒子在下面等你,咱們一起上黃泉路!”
“那你們有的等了。”
李慕玄說完。
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下,心念稍一運轉,磁場瞬間將對方大腦碾碎,過程是否痛苦不知道,但就一瞬,即便再痛苦,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旋即,解決完這對母子後。
李慕玄目光投向滿臉悲慟的苑金貴,手上多出一個小瓶。
“現在該輪到你了,這裡面放的是蠱毒,這些天下來,作用想來你也不陌生,這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說着。
他正打算在其身上下蠱,逼對方說出關東軍的一些事。
但就在這時候。
“李慕玄,這蠱是你練的?”
此刻,在道理上說不過對方,妻兒又接連身死的情況下,苑金貴整個人狀若瘋魔,雙目赤紅的盯着李慕玄。
“是。”
李慕玄點了點頭。
“哼!你一個玄門弟子,居然用這麼陰損的手段!”
“不知左門長得知是何感想!”
苑金貴冷哼一聲,但見對方依舊不動聲色,連眉頭都沒擡一下,他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一直以來,他憑藉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可謂是毀人不倦。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錯了。
要怪只能怪那些傢伙自己道心不堅,患得患失,被情緒所支配,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推波助瀾,製造焦慮,捎帶着拱拱火,然後躲在一旁看熱鬧罷了。
唯獨這李慕玄。
熱鬧是真。
但對方這穩如泰山的心性,卻讓他從中得不到一絲快感!
甚至他還有種嫉恨、憤怒,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敲碎、打爛的衝動,畢竟這樣心性無暇的人就不該再世上!
想到這。
苑金貴嘴角突然泛起一抹笑意。
“李慕玄,我只是個漢奸,你就殺我全家,滅我滿門。”
“關東軍總部就在這。”
“他們幾個月後就準備全面侵吞東北,進而染指種花。”
“不僅如此,我所在的部門,部長可是涉及了張大帥之死,副部長則是一心剷除種花各派,爲此甚至埋下衆多楔子在各派。”
“你想知道他們,以及那些楔子的真實身份嗎?”
“哈哈哈”
“就算你求我,我也.”
話音未落,就見李慕玄說道:“楔子我已經委託唐門的人去查了。”
“至於你說的那兩人,前者是你先前口中的芳子小姐,後者剛纔碼頭站在你身邊的人,放心,他們很快忘了,你們幾個都是要形神俱滅的。”
此話一出。
苑金貴的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他唯一的籌碼都被擊穿。
面對李慕玄他連半點上風都佔不到。
哪怕只是言語上切磋!
也顯得如此無力。
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絕望,感受到什麼是無能爲力。
面對這樣的傢伙,自己從頭到尾都沒半點勝算,或者說,打從十年前第一次見面後,自己在對方眼裡,充其量就是個搖脣鼓舌,狺狺狂吠的野狗罷了!
也就在這時。
李慕玄面無表情,語氣淡漠的說道。
“本來貧道還不確定的。”
“但看你的表情,貧道剛纔的猜測應該是對了,真是那兩人。”
話音落下。
本來還只是被無力包裹的苑金貴。
憤怒瞬間直衝天靈蓋。
剛想要不計一切代價的撲向李慕玄,身體卻被一股強力控制住。
隨後,做爲修行者他能清楚感覺到。
體內生出一陣異樣。
緊接着,他的皮膚泛起紅點,變得瘙癢難止,這是種深入骨髓的難受,就像隔靴撓癢,恨不得把整張皮都給撕開!
但相比於這個。
我堂堂長鳴野幹,臨死前居然被人用自己最擅長言語給耍了!!
這纔是令他最爲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