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潛拿着赤冶刀正在揣摩,隨後定睛朝着鍾典剛纔叮叮噹的桌子一看。
“師兄,這是鍾爺做的刀鞘吧?我一併帶上?”人家還沒回答,反正刀鞘已經在手了,唐潛正在往裡插刀。
鍾三魁看着這一副無賴的樣子,這就和之前沒什麼變化,笑着搖搖頭:“帶上吧,本來就是師傅給你做的。不過說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玄天樓】的來歷,幺娃兒,這次你還真是給我長見識了啊!”
“師兄,你真是高看我了,玄天樓的來歷到底是不是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鍾爺這哪裡是在問來歷啊!我覺得他就是在考教我!”唐潛摸了摸鼻頭說道。
“考教?”
“對!”
玄天樓起名的來歷,唐潛確定,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但到底是不是這個?唐潛還真是不知道,鍾典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唐潛來之前就想明白了,這是對他的一次考教,或許還有着門長唐炳文的授意。
唐門的娃兒一入門,唐門殺人技、煉器、機關、毒師四門都會教,都是一些淺顯的理論,爲的就是在不斷長大的過程中,讓自己選擇最合適的發展路線。
所以與其說鍾典是在問玄天樓的來歷,倒不如說是在問唐潛,煉器的基本功還在嗎?這柄僞·法寶交給你,你能保存好嗎?
能保存好嗎?
唐潛已經明確的告訴了鍾典,凡鐵變寶!寶變凡鐵!煉器時不外乎心一動,如同玄天一色的剎那。
而潛臺詞是,持寶與用寶,更像是黑夜與白晝分界之後長期的過程,煉器時得【心一動】,持寶與用寶更是得【心一動】。
整理記憶後,唐潛覺得這個世界相當唯心,或者說異人世界從古至今已經將“心”這個詞延伸了很多,或許是重視,或許是用心……唐潛耍了個小聰明,用“心”字完成了考教。
就目前來看,鍾典似乎對唐潛的回答還算滿意,甚至是代表唐門將這柄僞·法寶交給的唐潛。
其實唐潛自己也知道,不管如何,這柄刀肯定得要回來,迫不得已時,他還會動用不太瞭解宗正義務,但卻有的宗正權利。他現在隱隱覺得,自己不止能保存好這柄破損的法寶,還可能會修復這柄破損的法寶。
法寶之所以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就是因爲上面繪製的符文,符文能引動體內先天一炁使其得到增幅。
而完整的法寶,現在的唐潛也知道點皮毛,繪製符文的聯動,會讓法寶內留存的先天一炁自行運轉。法寶彷彿有了生命,先天一炁就是活物與死物的區別。
活着的武器!
唐潛很好奇自己的赤冶刀往後會是何種模樣。
至於修復,他也有自己的思量,這柄赤冶刀上有九個符文,第一次出現是因爲自己體內的殺氣引動,纔會亮起一個。那也就是意味着,這柄法寶的另外八個符文也是相同,足量的殺氣應該就是養料。
再說真正玄天樓的來歷,唐潛覺得肯定與黑爺的叫法有着某種聯繫。
他甚至還聯想到了小棧。棒槌廟中,那兩個茶杯,一黑一白。小棧黑事主情報,白事主刺殺。
唐門,是否也分黑白?不過沒有白爺的叫法啊。
當然這懷疑也不是無的放矢,至少小棧劉伶曾經的玩笑,他說要來唐門當門長。
唐門和小棧……
慢慢探尋吧,短短一瞬間,唐潛腦海中過了很多最近想的東西……
而看着沉默不語的唐潛,鍾三魁還以爲是唐潛有點什麼不滿意,正要探詢,卻忽的感受到懷中異動,從衣服裡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硬板紙,上面的字跡讓他面色大變,直奔門外。
那個東西是……
唐潛腦海中閃過戴帽子的青年男人。
五兒哥做出來了嗎?
果然,不多時他就聽到門口一聲驚呼,嘴角逐漸勾勒起了笑意。
唐潛慢吞吞的走出,抱着赤冶刀依靠在玄天樓的門框上,看着場中師徒三人“老鷹捉小雞”。
“師兄,救命啊!師傅要弄死我!”樑五兒看見奪門而出的鐘三魁,一下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躲躲閃閃的到了鍾三魁魁梧身軀之後,從一側探頭而出,畏懼的看着自己的師傅鍾典。
“師傅啊,這真是沒辦法的辦法!門長那邊都同意了!”樑五兒委屈的說道。
“拿門長來壓老子是吧!”鍾典一聽,麻利的脫下腳下布鞋,赤着一隻腳,開始追着打。
彷彿此時他們不再是會先天一炁的異人,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嘶~”
唐潛咧着嘴吸了口涼氣,這鞋底子,打實了,可是真疼!
眼看鞋底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樑五兒突然朝着鍾典說道:“師傅,師傅,大老爺家的看着呢!留點面子!留點面子!”
“看着就看着,幺娃兒又不是沒見過我抽你。”
“對嘍!鍾爺,您放心打,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師傅打我打的狠時,都運着炁!鍾爺,五兒哥是不又犯事兒了?我走了!我走了!你收拾,他就再是煉器的天才,也是您徒弟!”
唐潛語氣隨意,說着走,腳下卻是沒邁動一步。
唐家仁的仇被他深深記在心裡,師者已逝,活着的人更得好好活着,提起來毫無情緒波動。
不過現在,唐潛對樑五兒其實更爲好奇。
這人是唐門少有,在成都城上過大學堂的人,唐潛手中的【觀園】就是此人制作出來的,可見其天賦,甚至在唐門駐地,【觀園】的用法更多。
唐潛記憶中,自己長起來的這些年,唐門天才就跟竹筒爆豆子似的不斷的往外冒。
還有個學毒師一門叫唐皋的,加上曾經的唐潛,三人可是這幾年唐門鋒芒畢露的唐門二代弟子餘韻。
唐門以殺人技爲主,另外煉器、機關、毒師三門其實說白了就是這些刺客修行路上、任務路上的後備支持。
但也就是後備支持,也與曾經的唐潛並列,其實足以見二人的天分。
貓捉老鼠的遊戲還在繼續,唐潛看着又移動到了大殿邊上的木廊,現在的他就差一把瓜子兒。
運炁嘍!
真運炁嘍!
唐潛的兩個眼睛彷彿在放光!
“三魁,給老子滾蛋,要不連你一起抽!”鍾典正在運炁,怒容滿面。
這老頭對面,鍾三魁這小子看似在拉架,實則護着樑五兒在他身後。
“爹,五兒也是爲了改變【觀園】的弊端。”鍾三魁說道。
“滾蛋,老子是不是說了?讓他不要再改進【陰陽炁紙】!我最近就發現了,我這兒的材料少了好多。說!是不是你又造紙了!”鍾典整個人不斷的蓄力,唐潛一看,站在了木柱子後面,齜牙咧嘴的,彷彿捱揍的人是他!
真打,是真打呀!
唐潛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躲在木柱子後面不是他害怕,而是怕別人看見他這偷了老母雞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