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爲什麼會被我輕易就帶偏嗎?”
張之維也不否定前輩這個稱謂,他實力比豐平高很多,當的起這個前輩。
“前輩的實力比我強!”豐平說。
張之維並不否認:“你覺得你玩火的本領如何?”
“玩火?”豐平一臉認真:“前輩問的是控火嗎?可不夾雜其他的玩意兒。”
“自然!”張之維點頭。
豐平有些謙遜的說道:“我自幼拜入火德宗修行,日鍛月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控火一道,算是還行吧!”
“還行?”張之維咧嘴一笑,“你只控火,不修性命?”
“當然修!”豐平如實吐露:“自踏入修行之道以來,從未停歇!”
“修的怎麼樣?”張之維問。
“略有小成吧!”
雖然豐平和呂慈打吃了虧,但作爲火德宗嫡傳,他的修爲在同齡人中依舊算得上翹楚,當然了,和張之維沒的比。
“略有小成?”張之維歪頭看他:“依你這般說法,性命易得,術法難求?”
豐平如實說道:“性命的修行是日積月累,水磨工夫,沒有取巧,而術法則靠悟性,自然更難,而且,一門強大的術法,能成倍提升實力,熟練掌控術法自然是更爲重要!”
這也是異人界裡公認的說法。
張之維聽了嘴角一撇,沒有去和豐平爭辯,但依舊耐着性子詢問:“你覺得術法的掌控分幾個階段?”
豐平不假思索:“能熟練掌握視爲小成,完全掌握,融會貫通,臻至化境,視爲大成!”
張之維聽了搖頭:“錯了,熟練掌握視爲皮毛,明悟其真意,通曉其本質,融合自身,視爲小成!”
說到這兒,兩人都不說話了。
張之維是覺得,大成沒必要說,這豐平還在皮毛初期,說的多,有屁用!
豐平則是被震驚到了,仔細回味着張之維的話,熟練掌握纔是皮毛,明悟本質纔是小成,那我算什麼,皮毛還是小成。
沉默片刻,張之維說道:“你如此推崇你的術法,我便來見識一下你的控火能力,對我出手!”
豐平一愣,沒敢出手。
“出手!”張之維喝道。
這次,豐平沒有二話,手中凝聚出火焰刀,對着張之維砍來。
張之維不躲不閃,也不用任何手段,屈指探出一道炁勁,打在豐平的火焰刀上,直接給他打散了。
豐平退後兩步,看着手裡空空如也,心中驚疑不定。
這火焰刀是他用體內的炁轉化而成,剛纔被輕易打散,他自然是感同身受。
但正是感同身受,他才驚疑不定,不是這股力太強他的火焰刀無法承受。
而是這股力很弱,他的火焰刀應該能承受纔對,但卻詭異的沒有承受住。
原因是這一下打在了他自身的炁最難掌控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很輕的一擊,也把他的法術給打散了。
巧合嗎?
“這就是你說的還行?”張之維又道,“再來!”
豐平一咬牙,又凝聚火焰刀衝上來,和先前一樣,輕易的被一股很弱的炁勁給打散了。
看着再次空空如也的手,豐平這下確定了,不是什麼巧合,是真技不如人啊!
哪怕對方不用什麼手段,甚至只用強度遠低於自己火焰刀的炁,也能輕易把自己引以爲豪的火焰刀給破了,而且是極其簡單粗暴的破掉。
這是遇到高人了啊……
豐平也不是傻子,高人來找自己總不能是消遣吧,“啪”的就是一拜:
“請前輩指點!”
“你想我指點什麼?”張之維問。
他來找豐平,自然不是來裝逼的,也不是什麼好爲人師。
只是他先前的一點小操作,讓這小子損失頗大,面子裡子都丟了不說,還破了財。
都說做事要無愧於心,這事他做的有點不地道,所以過來指點一下。
“如何術法小成,如何明悟其本質?”豐平連忙說道。
“你師父怎麼教你的?”張之維問。
“師父說過火的特性是狂暴,是燃燒,是千變萬化,是無孔不入……”豐平說了一長串。
“你是怎麼做的?”張之維問。
“我都有兼顧!”豐平說。
張之維搖頭:“有個屁,你根本沒有通曉其本質,你以爲你兼顧到了,實際你什麼都沒兼顧到,你所謂的兼顧,只不過徒有其形,所以你的火龍才被我一拉就偏,你的火刀破不開呂慈的如意勁,你引以爲豪的手段,被我一道平平無奇炁勁打散!”
豐平被說的面紅耳赤,啞口無言,但出乎意外的沒有任何不甘,好像是這麼回事,自己在火德宗,確實數一數二,但出了宗門,就不太夠看了。
“都有兼顧,既要這個,又要那個,真是差生文具多,本事不大,所圖不小!”
張之維攤開手,一團銀色閃電自掌心升騰,閃電的外表附着淡淡的藍色火焰。
陽五雷是心火之炁和肺金之炁構成,張之維自然也是會玩火的,他教豐平,綽綽有餘。
“看,看清楚我手上的東西,凝聚你的精氣神去看,用你的性命去看!”
聞言,豐平立馬屏聲靜氣,聚精會神,望眼欲穿的盯着張之維的掌中的閃電焰火。
初開時平平無奇,但盯的久了,盯的眼睛的花了的時候,豐平只覺得張之維掌中的電光在一瞬間迅速放大,迸發出銀色的閃電浪潮,直接就把他給吞噬了,讓人升不起半點反抗的慾望。
只是那閃電浪潮一放即收,就好像剛纔看到的只是一個錯覺罷了。
“看到了什麼?”張之維問。
豐平眼睛瞪的老大,臉上帶着心有餘悸的驚駭,喃喃自語道:
“看到了極致的速度,極致的破壞力,極致的掌控力!”
身爲未來的三十六賊之一,豐平悟性當然不算差,況且,這也是張之維有意演示。
“這叫快狠準!”張之維說道,“修行,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抓住一門術法最基礎的本質,然後前進就行了,其餘的都是旁枝末節,畫蛇添足!”
類似的話,豐平的師父也對他講過,豐平的師爺也對師父講過,豐平的師祖也對師爺講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解,都成套話了。
但紙上得來終覺淺,說的再多,也不如切身實地的感受一下,張之維有意給豐平演示的那道陽五雷,無疑給了豐平當頭一棒。
讓他明白了,自己之前引以爲豪的東西,就如同那沙丘上的城堡,看似美好,實際華而不實,一觸即潰。
“前輩,我悟了!”
豐平一臉驚喜,砰砰砰就是幾個大禮,但卻拜了個空。
擡頭一看,卻只看到了張之維遠去的背影。
“前輩怎麼稱呼?”豐平跳起來大喊。
“我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