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總攬天師府大權的代理天師發話了
一擊不成,張之維看着面前的伏魔之殿,雖然先前並未用全力,但他沒再繼續。
且不說拆不拆得了,就算拆得了,這種老物件,他還能真拆了?
“師父,我觀《水滸》,上面說這是第二十代天師,大唐張諶老祖留下的,裡面封印着魔王。”
“每傳傳一代天師,便親手便添一道封皮,子子孫孫不得妄開,不然放走了裡面的魔王,危害就大了。”
張之維表情誇張的說道:“咱們剛纔的行爲,這是要成爲千古罪人啊!”
張靜清眼睛一虛,斜瞅着張之維,沒好氣的說道:
“小說杜撰而已,豈可當真,而且,就算是在水滸傳當中,這也是張繼先祖師哄騙他的,當不得真。”
“那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張之維繼續問。
“既是伏魔之殿,裡面當然是被降伏的魔頭咯!”
張靜清隨口說了一句,沒再解釋,他走到伏魔殿的近前,手掐法訣,唸了幾聲咒語,只見張之維都難撼動的封條,突然虛化,變得透明。
“吱……”門開了,殿內的場景映入眼簾,只見裡面昏昏默默,杳杳冥冥,不分南北,不見東西,沒有絲毫的光線,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
“這……”
張之維蹙眉,他從殿內感受到了一股陰冷氣息。
這種陰冷不是單純的寒冷,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涼意,一般只會出現在陰物的身上。
若是普通人,進入這種陰氣滔天的環境,只怕會生出一場大病,但以張靜清和張之維的修爲,這卻算不得什麼。
“伏魔……陰物……”
張之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師父手裡的蝙蝠法師的陽神。
自從被自己重創封印之後,蝙蝠法師一直處於一種混混沌沌的狀態,魂體模糊,幾乎沒有什麼自主意識。
但到了這裡之後,他的魂體突然就凝實了一些,本來模糊不清的臉,也在一點點變的清晰,就連渾渾噩噩的眼睛也靈動了一些。
“這裡可以溫養陰物,”張之維反應過來,“師父您是擔心蝙蝠法師的魂體散掉?”
張靜清點了點頭:“即便你驅虎吞狼的計策,讓上帝教的人暫時抽不出手來對付我們,但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會翻舊賬,爲避免以後吃虧,這蝙蝠法師的陽神得留,但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又不能好生對待,便將他永鎮伏魔殿中吧!”
“那在鎮壓過程中,他能自我了斷嗎?”張之維問。
“若能自我了斷,那叫什麼鎮壓?”張靜清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施施然的走進了伏魔殿。
張之維也跟了進去,其實,就算師父要把蝙蝠法師的陽神給滅了,他也會阻止的。
蝙蝠法師還有魂器留在倫敦,現在將他滅掉,他也會在倫敦復活,除非艾薩克先行找到他留下的魂器,並將其毀滅,但艾薩克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
不過既然師父不想滅他陽神,那魂器的事也就無足輕重了,反正他只要不死,就不會觸發那裡的魂器。
他們倆一進大殿,大門就“砰”的一聲關閉。
門上那些虛化的封條又瞬間凝實,牢牢的貼在上面。
面對這猶如恐怖片場景的一幕,無論是張靜清和張之維都沒回頭去看
兩人都是思想高居靈臺,坐看妄念起伏的存在,別說這點小場面,就是泰山崩於前,兩人都能面不改色。
不同於天師府其他大殿裡的格局,伏魔殿裡沒有供奉三清或祖師爺的神像,只有一口老井。
老井周圍佈滿龍章鳳篆,天書符籙,有很多似乎是古時候的寫法,張之維都看不太懂。
兩人走到老井前,張之維往井裡看了一眼,只見這井下,盤踞着一團黑氣,濃郁如煙海,深不見底,彷彿直通幽冥。
張靜清手掐法決,井中竟有異響生出,似乎連接着大海,傳來濤怒之聲。
聽到這個聲音,一直表情呆滯的蝙蝠法師驟然一驚,有了意識,發出淒厲的嘶吼,在張靜清的手上瘋狂掙扎。
張靜清笑了笑,鬆開了手,蝙蝠法師朝着大門飛掠而去,他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一樣,迫不及待的要逃離。
但沒飛出去多遠,井中突然飛出一道帶着雷光的鎖鏈,將他牢牢拴住,拖了進去,然後便再無動靜,就好像剛纔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
張之維看着老井若有所思,剛纔的鎖鏈,讓他想起了法職考覈的最後,他挑選護身神將時,意識沉入雷部,所見到的那些連接着雷池的橫亙天地的巨大鐵索。
當然,剛纔的鎖鏈遠沒有那些鐵索大,但在造型上卻是如出一轍,甚至就連上面雷光的分佈情況都極爲相似。
這其中是否有所聯繫……
想不通,張之維直接問張靜清:“師父,這口井是幹什麼的,連通着什麼地方?”
張靜清說道:“咱們正一教,最拿得出手的除了符籙和雷法之外,就是驅神役鬼的本事!”
說罷,張靜清也不過多解釋,轉身走到大殿門口,施展咒語,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張之維連忙跟上,生怕慢了一步,師父會把他關在裡面,對於這一點,他絲毫不做懷疑,但凡他在裡面磨蹭一會兒,估計就出不去了。
算你聰明……張靜清瞥了張之維一眼,說道:“左門長約爲師論道,王家王公之事,就交由你處理了!”
說罷,大步離開,左門長這次來龍虎山,除了給張之維站臺之外,還想來請教他一些修行上的東西。
畢竟他和張之維論道所得的東西,雖然敲定了大方向的道路,但具體該如何實施,卻是摸着石頭過河,而張靜清是天師,擁有龍虎山的千年底蘊在身,與他論道,或許能給他的通天之路帶來些許啓發。
張之維看着師父的背影,又伸手摸了一把伏魔之殿的大門,感受了一下從封條上反彈回來的力道,只要不蠻力破壞,這力道並不大。
“驅神役鬼……”
張之維似乎有些明白這個殿,這口井的作用了。
不論是道教護法裡面,還是佛教護法裡面,都不乏那種生前行事作風令人髮指的惡神,善神在宗壇敕封,惡神鎮壓於此。
張之維走出此地,便見到了守在門口的張懷義、陸瑾、田晉中以及一衆師兄弟們。
“之維師兄,師父帶你去幹什麼了?”張懷義漫不經心的問。
“去把蝙蝠法師的陽神封印了。”張之維說道。
張懷義心裡暗鬆了一口氣,還以爲師兄又去進步去了。
“之維師兄,好久沒回來了,師兄弟們甚是想念啊!”一個師弟說道。
“就是,之維啊,我們還給你準備了接風洗塵宴,走走走,今天大家好好喝一杯!”一個師兄說道。
外出許久,大家都十分想念,要和張之維聚一聚,同時還想聽張之維講一講這次下山之後又做了哪些精彩絕倫的事。
不過,王家老太爺剛因他而死,張之維不可能毫無觸動,跑去和師兄弟們開宴會,便婉拒了衆人,說自己還有事要辦,暫無心情,等事情辦妥之後,再吃好喝好,一醉方休。
衆人一聽,也不勉強,再說了,聽故事這種事,張之維沒空,不還有田晉中嗎?讓他複述便是。
於是,衆人便架着田晉中,強行將他帶走了。
張懷義見張之維不去,本來也不想去的,但在幾個師兄弟的邀請下,他還是去了。
以前,他在龍虎山只是一個無人關注的小透明,很多事情他不想去,也無人關注,無人在意。 但自從張靜清給了他冒姓弟子的身份,將他拉到明面上後,衆人對他的關注就多了起來,再加上他也想和師兄弟們緩和關係,所以便也沒有拒絕。
現場只剩下了張之維和陸瑾。
張之維見陸瑾拿着張陰陽紙寫寫畫畫,便詢問道:“老陸,你在幹什麼?”
陸瑾嘆了口氣,擡頭道:“整個王家,最疼愛胖子的就是王老太爺了,現在他離世了,胖子不知道得有多傷心,作爲他的發小,我想去安慰他一下!”
“是嗎?”張之維問,“那你安慰的怎麼樣了?”
即便是他,也無法預料到胖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陸瑾撓了撓頭,有些沮喪道:“我去安慰,但胖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還說王伯剛纔又給他撥了大量的銀元支持他,現在他去找王伯質問去了,張師兄,你說,我是不是闖禍了啊?”
“…………”
張之維說道:“王家主估計是想暫時瞞着胖子這件事,伱這是好心辦壞事了。”
“那該怎麼辦?”陸瑾有些懵了。
“你先問問大璧和二璧吧!”張之維說道。
陸瑾連忙拿出陰陽紙進行聯繫,結果被呂慈大罵了一頓。
“陸莽,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果然是一個做事不動腦子的莽夫,若不是走遠了,我真想回來抽你一頓,這種事情,你在千里之外的輕飄飄的安慰有什麼用……”
抽我一頓?我逆生二重關已成,已達炁化內臟筋骨的境界,龍虎大力,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到底誰抽誰還難說的很呢……陸瑾心裡暗道,但卻沒發出去。
若是以往,呂慈敢罵他,陸瑾非得和呂慈大罵三百回合不可,但此刻,陸瑾卻沒有還嘴的想法,畢竟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嘛。
這時候,呂仁看不下去了,發文道:
“老七,事已至此,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還是想想小藹那裡該怎麼處理吧,主要是我們也不在魔都,不能看着點他,我擔心他會做傻事!”
呂仁出聲,呂慈便消停了下來,畢竟陸瑾不還嘴,他一個人說單口相聲也沒意思。
“那呂哥,這該如何是好啊?”陸瑾在陰陽紙上寫道。
呂仁回覆道:“這事,我們不好處理,還得看王伯的,或者張師兄出馬也行,依我看,小藹最佩服的就是張師兄,張師兄說話,或許比王伯好使!”
陸瑾眼巴巴地看向張之維:“張師兄你看……”
“不用看了,他已經找我了!”
張之維拿出陰陽紙,看了一眼,展示給陸瑾看。
只見那張黑紙上寫着一行白字:“張師兄,幫幫我,求你幫幫我!!”
這行白字很粗,筆跡極深,但字體卻是歪歪斜斜,足以見得,寫下這行字的人,此人下筆非常的用力,但手抖得卻寫不穩字。
“怎麼辦?”陸瑾問。
張之維沒有迴應陸瑾的話,只在陰陽紙上留下了一個“好”字。
對面似乎愣了一下,久久都沒有回覆,過了好一會兒,纔回複道:
“張師兄,我的太爺死了,最疼愛我的太爺死了,被全性的人給殺了,我想去給太爺報仇,但父親卻說爲了我的安全着想,不讓我參與此事。”
“我去找家族裡的其他長輩,他們也都不讓我參加,把我排除在外,但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從小到大,太爺對我最好,而我,不僅沒見到他的最後一面,甚至無法親自給他報仇……”
“張師兄,你曾帶着我走南闖北,斬倭寇滅鬼佬,是我最敬佩的人,希望你幫幫我,帶我去給太爺報仇!”
陸瑾看完,看向張之維,想知道他會如何迴應。
只見張之維指尖輕動,回覆道:“沒問題,但如何報仇,你有計劃嗎?”
王藹回道:“張師兄不是會術數推演嗎?能算到那兩個全性妖人的位置嗎?”
張之維回覆道:“術數的推演卜算確實神奇,但它並不是全知全能,有很多方式都可以對此進行屏蔽。”
“畢竟推算是盜天機,是逆天行事,而遮蔽自身,防止被人推算到,是順天行事。”
“一個順,一個逆,難易程度自不必多說,若他有心遮掩,幾乎不可能被推算到。”
張之維這話,倒不是哄騙王藹,若內景推演真這麼好用,一查一個準,就不會幾十年找不到張懷義、谷畸亭、周聖等其他的三十六賊了。
當然,若對方豪無防備,或者修爲很低,內景確實能推算到。
但如果對方精通術數,不僅很難被推算到,甚至還會被反推算,就好像上次有人推算到他的頭上,被他感應到,回斬了對方一劍。
雖然張之維不太清楚對方的具體身份,但那是在遼東事件之後,他大致能猜到,對方應該是倭寇那邊的人,且身份不低。
而除了精通術數能應對被推算外,處於一些風水格局,也能隔絕天機。
就好像唐門的許新,唐門長對外稱已經處決了他,但其實他活着,只是被關在唐冢了幾十年,而這,外人也推演不到。
而阮豐躲到了雪山炁局裡面,更是能隔絕天機。
再則,自身強到一定實力,或者憑藉一些法器,也可屏蔽自身,不被推演到,就好像劇情裡的張懷義一樣。
事實上,被逮到的三十六賊中,除開那些手段低微的,像張懷義,馬本在這種悟得八奇技的幾人,都是因暴露了物理行蹤才被追殺。
以吳曼的實力,在刻意防備之下,要想讓自己不被人推演到,實在再簡單不過。
而苑金貴是煉器師,做一個屏蔽自身炁息的法器也不難。
所以,張之維很難推算到他們的行蹤。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張之維現在精通的是術數三式中的奇門遁甲。
術業有專攻,奇門遁甲的側重點是殺伐。
而側重推算天機的是三式中的太乙神數,但太乙神數,張之維不會。
“哎呀,那該如何是好啊,那該如何是好啊……”
王藹化身復讀機,不斷的在陰陽紙上書寫着,這一刻,他是真的很無奈。
這時,陸瑾靈機一動:“呂哥和刺蝟不是要參與嗎?讓他們暗中把行動的消息,傳遞給我們不就行了嗎?”
他當即給呂慈轉達了想法。
呂慈回覆道:“呵,大聰明,你都想到了,王伯會想不到?”
呂仁回覆道:“事實上,不止是小藹,我們也被告知,不得參與此事,理由是要對付的人很厲害,族裡人擔心我們有閃失。”
沒了家族資源的支持,幾人頓時有種無力感。
這天大地大的,要找到兩個人,這不是大海撈針嗎?
這時,張之維在陰陽紙上寫道:
“既然你們的想法不行,那我就說我的想法了!”
“我現在是龍虎山代天師,總攬天師府大權!”
“你們沒了資源,我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