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啊!”
張之維一記劍指,斬滅了一股延伸過來的精神力,四周響起淒厲滲人的狐狸叫。
他目光凝視倭寇的司令部,眼中金焰沸騰,這個距離,普通人看不清具體的景物,但他卻能纖毫畢現。
倭寇的軍隊在集結,這是一個聯隊的司令部,整編的話,應該有三千人左右。
但他們需要守備鐵路,所以留在司令部的兵力並不多,大概只有兩百多人。
這兩百多人的反應很迅速,裝備也很精良,不過他們似乎沒有追出來的意思,只是守着司令部嚴陣以待。
同時,張之維還看到,一座狐狸造型的光罩升起,籠罩整個建築。
這個光罩一般人看不到,即便是得了炁的異人也看不到,只有修煉特殊觀法,或者修行奇門顯象心法的術士才能看到,這是風水炁脈的一種運用。
“要不要過去把司令部裡的人都給宰了?”
張之維思忖,區區兩百人,這對他而言,並不難,但需要考慮的是……
對方在這個司令部裡做了多少應對自己的準備?
雖然他並不覺得,倭寇那邊會有什麼招數,是自己應對不了的。
但想到來之前對師父的保證,以及剛纔一記飛雷劍的試探……
有心算無心,他若去了,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看是他的神通厲害,還是對方的算計厲害。
“師父曾說,神通不敵算計……”
張之維心道一聲,正要轉身離開,身後卻接二連三的傳來破空聲,扭頭一看。
樹後鑽出來一個人,一身黑衣,手裡拿着一把用於貼身戰鬥的肋差短刀,嘴上叼着一根苦無,非常標準的忍者打扮。
雙方四目相對,沒有任何的遲疑,忍者率先發起攻擊,煉芒一般的刀芒爆射過來。
“鏗鏘!”
手裡的肋差和金光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鐵低鳴聲,肋差不斷手起刀落,對着金光發起熾如濤流般的攻擊。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但金光卻連顫都沒帶顫一下的,站在那裡的張之維,就像是一尊無法被擊敗的魔神一般,動都未成動一下,就那麼淡淡的看着他。
黑衣忍者大驚,心知不可力敵,當即便想後退,但張之維哪能讓他如願?身形一閃,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腦袋,猛的一捏。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竟然變成了一塊木頭,被張之維捏的粉碎,而他的身形,則在數米之外出現。
“還好提前佈置了替身術,此人太強,不可力敵,先用瞬步拉開距離。”
黑衣忍者心道一聲,旋即施展身法,白色的炁流從他腳下炸開,推動着他遠離。
於此同時,又有幾個忍者趕了過來,見同伴朝他們跑來,頓時有些不解,剛要說什麼。
“噗嗤”一聲。
一股紅色巨浪席捲了過來,溫熱溼潤的血肉濺了他們一身,紅色,眼前所見的都是紅色。
朝他們跑來的同伴撲通倒地,只剩下一具無頭屍體,斷裂的脖頸處,破碎的血管尚有餘溫,還在地微微抽動,血水如噴泉般涌出。
無頭屍體的一隻手往前,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終究只是徒勞。
張之維站在他的身後,並指成劍,遙遙對着他。
見到這一幕,剛纔那個忍者的幾個同伴,一股寒意自尾椎乍起,脊背發冷,如有毒蛇纏繞,但這個時候,來不及吃驚,他們快速行動起來。
其中一個忍者,似乎擅長正面作戰,穿着一身純黑色的胴丸鎧甲,甲片之間彼此勾連,渾然一體,臉上帶着惡鬼般的般若面具,手裡拿着一把長刀。
胴丸忍者朝張之維衝來,手裡揮舞着長刀快速劈砍,揮出一道道耀眼的刀光,打在張之維的金光上,鏗鏘作響。
張之維無視匹練般的刀炁,一步來到胴丸忍者的面前。
忍者大驚,收起攻勢,舉刀格擋。
張之維伸手,屈指輕彈刀身,刀身頓時發出一聲清冽的響聲,竟應聲而斷。
忍者大驚,但來不及反應,一隻手落在了他的頭頂,手指收緊,能防禦步槍射擊的頭盔,脆弱的像紙糊的一樣,瞬間便被捏扁。
血水爭先恐後的從頭盔中涌出,裡面的頭顱,已經被捏成了一灘血泥。
張之維收回手,他的手掌上附着一層金光,所以並未沾染絲毫的血跡。
而且,收回的時候,他的掌心多了一團藍色的光團。
這是他剛纔抽取的這個忍者的部分記憶,他快速的翻閱起來,而在這期間,其他幾個忍者也在對着他各施手段。
不過,通通都是徒勞,不管什麼手段,打在張之維的金光上,都只能發生金鐵相互激烈碰撞的脆響。
這種如同蜉蝣撼樹的無力感,即便是心智堅韌如鐵的忍者,都感覺一陣絕望,毫無勝利的希望。
但他們收到的命令,是拖住此人等待援軍到來,作爲忍者,他們不能退,只能繼續發起徒勞無用的攻擊。
“忍法,鬼火!”
一個帶着黑紗眼罩的女性忍者,張大嘴邊,對着張之維吐出綠油油的火焰。
帶着森寒之意的鬼火匯聚成一道綠色的漩渦,將張之維包裹。
但旋轉燃燒的火焰之中,卻出現了一雙閃爍着金焰,恍若飛星般的眼睛。
面對鬼子的火法,張之維還以妄破神眼,凝視着距他十米開外的女忍者。
他的目光,就好像是把陽光聚集在紙上的放大鏡,目光所落之處,火焰擴散展開。
女忍者還在施展忍法,吐出鬼火,卻發現身體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被火焰包裹,皮肉在迅速消融,如同被燒化的蠟燭一般往下坍塌。
巨大的恐慌包裹了她,在心底沸騰起來,她心裡發出絕望的哀嚎,但下一刻,她便沒了意識,地面上也只剩下了一團灰白色的齏粉。
一眼殺死了女忍者,張之維又是一步來到另一個忍者前。
忍者拿着苦無刺來。
他卻不做閃避,一巴掌將忍者的腦袋拍進了他的胸腔之中,而後,五指扣在對方的天靈蓋上,猛的一拉,抽出一團帶着藍光的記憶。
買東西都要貨比三家,讀取記憶同樣如此。
而腦袋被拍進胸腔裡的忍者,嗚咽顫抖着在地上扭曲爬行了幾米,大概一兩個呼吸的時間,便不再動彈了。
張之維一邊翻看着忍者的記憶,一邊看向還活着的兩個人忍者。
對視之間,其中一個忍者幾乎忍道崩碎,心裡恐慌沸騰,不敢繼續下來,拔腿就往司令部跑去。
“八嘎,你忘記了你的任務了嗎?”
剩下的那個忍者怒斥道,對於忍者而言,任務比他們的生命更重要,臨陣逃跑,放棄任務的下場,只有切腹自盡。
不過,他的同伴已經被嚇破了膽,作爲忍者,他一直以爲自己已經看淡了生死,但直到死亡臨近之時,他才明白,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做不到。
看着逃跑的忍者,張之維自然不會放過他,一道熾烈的銀色雷光從張之維掌心爆射而出,轟擊在那個逃跑的忍者身上,將其轟成焦炭。
“比壑山萬歲!”
最後的那個忍者,只知死路一條,怒喝一聲,對着張之維發起了萬歲衝鋒。
他衝到了張之維的面前,還沒來得及施展同歸於盡的招數,便被張之維伸手擰着脖子舉了起來,速度快到他根本都來不及反應,便被舉在了空中。
忍者在張之維手裡掙扎,神色很不甘心,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眼神變得呆滯,泛起了藍光,藍光裡跑馬燈一般閃過一些曾經的畫面。
大概三四個呼吸之後,張之維猛的攥緊手掌,捏斷了他的脖子,伴隨着咔嚓一聲脆響,人頭骨碌碌的滾落老遠。
這羣忍者從追出來到被殺死,時間只過去了短短數分鐘,而且多在趕路,真正動手甚至不足一分鐘。
隨後,張之維花了兩分鐘的時間,快速的翻閱了一下三個忍者的記憶。
人的記憶是很雜亂的,要想翻閱,短時間內肯定是沒辦法理清的,所以,他只查看了極少部分的記憶。
他讀取到,這些忍者此次的任務,是盡一切可能的拖住自己一刻鐘。
至於拖住自己之後的事,他們就不知道了。
“拖住我一刻鐘,然後呢?等誰?”張之維看向遠處的司令部,裡面的士兵依舊在嚴陣以待,並無追出來的意思。
張之維咧嘴森然一笑,強大的實力讓他很少需要用腦,但不代表他沒腦子。
對方派忍者出來拖住自己,那肯定不可能是來送死的,對方多半有信心拿下他。
至於怎麼拿下,是有什麼一擊致命的大殺器,還是一些其他的手段……
驀地,張之維腦中閃過從白仙屍體裡看到的畫面,那把散發着猩紅之炁的魔刀……
魔刀,在東瀛是讓人談顏色變的東西,但對張之維卻是並無半點畏懼,於他而言,與鏽鐵一般無二,不值一提。
倒是比壑山忍頭需要注意一下,能讓一羣無法無天的狂徒信服,穩坐忍頭幾十年,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的手段是什麼?
只可惜,劇情裡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唐門大老爺給乾淨利落的幹掉了。
“身爲一個暗殺組織的大頭目,手裡的絕學,大概率也是類似於丹噬的殺招。”
張之維正思忖着,又看向倭寇的司令部,那裡的軍隊依舊在嚴陣以待,沒有出來的意思。
“對方既然要求忍者拖住自己一刻鐘,也就是說,那個能他們認爲的能要我命的東西,大約會在一刻鐘內趕到,既然如此……”
“那是不是說明,對方的司令部,在一刻鐘內,並沒有能應對自己的辦法?這麼說的話……”
“我本來是想走的……”
張之維臉上露出一抹滲人的笑容,旋即化成一團白炁裹挾着道袍,朝着倭寇的司令部飛掠而去。
幾個呼吸間,他便到了倭寇司令部的大院裡。就在兩百個倭寇的眼皮子底下,凝聚成形體,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倭寇司令部大院的上空。
底下的倭寇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
不久前,他們像往常一樣的在巡邏,忽然就心生不詳,就好像天上有什麼東西降下來,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但這種感覺沒持續太久,很快就消失了,搞得他們還以爲是錯覺。
緊接着,警報拉響,他們收到廣播命令,說是有敵人入侵,所有人都要進入戰鬥狀態。
雖不知道入侵的敵人是什麼,他們還是備齊槍炮,集中起來,嚴陣以待,但過了好一會兒都無事發生。
就當他們還以爲是虛驚一場的時候,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身穿支那道袍的高大人影,腳踩着雲霧,目光凝視着他們。
那目光相當的凌厲,對望的時候會有一種雙目如遭針扎的刺痛感,這讓他們不得不挪開目光。
難道長官說的外敵,就是面前這個騰雲駕霧的……神仙?這怎麼打?
倭寇士兵是狂熱好戰的,但面對突然出現,高高在上的張之維,一時間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而與此同時,司令部大樓中的某個檀香味瀰漫的房間裡,供奉着一個硃紅色的神龕,神龕裡供奉着稻荷神的狐狸神像。
突然之間,神像雙眼冒出兩道紅光,紅光所對之處,正是張之維。
張之維神色一凝,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眼前出現光怪陸離的誇張景象,一座巨大的硃紅色鳥居拔地而起。
他出現在了一個莫名的地方,這是一個巨大的神社,神社裡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狐狸神像,背後則是一座高山。
在他進入的瞬間,這些狐狸神像全都活了過來,眼神兇狠,火紅色的毛髮翕張,閃爍起金色的火焰,朝他撲殺了過來。
張之維心念一動,周身涌出熾烈的雷霆,無形卻彷彿排山倒海般的威壓,隨着狂舞的雷霆激射出去,那些撲殺過來的狐狸,一碰到他的陽雷,便被轟成灰燼。
只是一個照面,狐狸就已經全部化作灰燼,但緊接着,一陣滲人的狐狸叫傳來,周圍地動山搖起來。
神社後面的那座高山,竟然在震撼和轟隆之中,緩緩拔地而起。
在升起的過程中,大量的山石抖落,露出的山體能隱隱看出一個狐狸腦袋的輪廓。
“類似納森島守衛,華金納把人拉進天國的能力,應該是神道教供奉的神明對我動手了,所以我現在,是在神國裡?”
張之維瞥了一眼緩緩升起的高山,這便是異人很少去搞斬首行動的原因。
人家早有各種應對之策。
以一人之力,去挑戰這種千年信仰積累而成的底蘊,實在風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