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哭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衝到鐵海面前,跪倒在地,“海長老,我們當家的身體不適,請個大夫給她看看。”
鐵海終是心軟,請隨船的大夫過來診治。
人死在船上,對鐵家的名聲也不好。
大夫診了半天,衝他行了一起,“老朽不才,治不了鄭姑娘的病,不過她如今身體虛弱,邪風入體,宜好好靜養,不宜搬動,更不能吹風。”
這脈相太古怪了,似病非病,他看了那麼多病人,也沒見過這麼特殊的病例。
不免有些好奇,想好好研究一番。
紫衣性烈如火,猛的跳起來,狠狠瞪着小丫,“要是我們當家有個閃失,我就算拼着不要這條小命,也要爲她報復。”
綠衣大驚失色,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話。
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頭?
她跪下來磕了個頭,“白姑娘恕罪。紫衣一時情急,冒犯了姑娘,念在她護主情深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
她看的很清楚,雖然這裡是鐵家的地盤,但這位白姑娘的心意纔是最重要的。
且不說她的手段和心性難得一見,就憑鐵大少護着她,這比什麼都強,因而她的話份量十足。
再說主子的身體要恢復如常,還得求這位白姑娘高擡貴手。
得罪她,百害無一利啊。
紫衣皺起眉頭,滿臉的不悅,但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小丫多看了她們一眼,綠衣倒是個難得的聰明人,比她主子還要聰明上幾分。
至於紫衣不足爲慮,一直筋,脾氣又爆,沒人護着她,會死的很快。
卓然護在小丫身邊,眼神連閃,“死罪可免,活罪不可恕,掌嘴。”
紫衣不服氣的梗着脖子,大聲叫道,“鐵大少爺,你……”
她被鄭七娘寵壞了,眼高於頂,更看不清情勢。
只覺得自家受了天大的委屈,胸口憋的要命,非要出口惡氣。
侍立在一邊的下人出手如電,手臂揮過去。“啪啪啪。”
一連十幾個巴掌,卓然微微擺手,“夠了,再有下次,只有死路一條,我言出必行,切記。”
紫衣的臉紅腫成豬頭,被打的氣焰全消,不敢再頂撞,捂着滾燙的臉頰,眼眶泛紅,屁都不敢放。
綠衣在心裡暗歎,鐵大少這是殺雞給猴看。
誰要是冒犯了白姑娘,他都不會輕饒。
她偷偷掃了周圍一眼,衆人的臉色果然嚴肅了許多,看向小丫的眼神隱隱有絲敬畏。
如此情深,如此用心,只爲了一個女子,唉。
“白姑娘,讓我家主子在船上養病吧,身體一好,我們馬上就走。”
小丫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你問錯人了,這是鐵家的船。”
綠衣心裡又是一聲哀嘆,滑不溜手,聰明絕頂,這樣的女子豈是普通之輩?
可惜主子惑於情愛,看不清這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逆耳忠言。
她不再多求,轉過身體,避過鐵家二位少爺,朝鐵海拜下去。
“求海長老開恩。”
鐵海皺着眉頭,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