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軍訓前天晚上，汝凌跟着汝媽媽去超市挑選防曬霜，雖然對於女兒突然變得愛美而覺得不安，但是卻莫名其妙的被女兒說服了，甚至還能將多年對化妝女人的偏見放到一邊——她的女兒也是會愛美的，由此可見，愛美的不一定都是壞女人。
不過還是覺得不太對，想着有必要找找汝凌的同學問問。
選了防曬值最大的防曬霜之後就跟着汝媽媽走到其他地方挑選日用品，最後跑到冷藏區準備拎箱牛奶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席閔。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了，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遇到，頓時覺得很是興奮，汝媽媽一回頭就看見和同學聊嗨了的女兒，只能打了個招呼說去買瓶油走了。
席閔身邊也跟着個男生，但看到汝凌也就離開去別的貨架了。
“怎麼樣？K中日子不錯吧。”席閔推了推汝凌的胳膊，她可聽說了不少鍾誠汝凌的恩怨糾葛了。
看到對面人眼睛裡的八卦光輝，沒好氣地開口：“是啊，明天就是軍訓了，真不錯，我是說天氣真不錯。”
席閔笑崩了：“可憐啊，我們沒有軍訓，羨慕吧，招財貓。”
“不提招財貓我們還能做朋友。”時隔多年也還記得這個外號的來源，不就是五十米跑的時候手揮舞的太happy了嗎，不就是左右手不協調一手猛揮一手不動嗎？
“沒事，那我們就做好朋友。”
汝凌：“……”
“不過像你這運動白癡體能渣真的能撐過軍訓嗎？我聽說高中軍訓查得很水的，要不搞個假條？”正色的建議。
“唉~中了別人的激將法，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爬完啊。”一臉懊惱樣。
“誰啊？”湊近到汝凌臉旁，一臉的促狹。
“我媽！”沒好氣地推開腦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席閔。”
“我也沒想到無趣學霸講話竟然是這麼有意思，在哪裡學的？”
若干年後這種事我會說嗎？
“你猜。”然後被追打。
“你覺得我哥怎麼樣？”看出汝凌真的沒有產生對鍾誠的聯想，開始推銷別人了。
這種自己彷彿又被剩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你哥？誰啊？”
“就是剛剛和我一起的人啊，和我長得還是有點像的吧？”疑惑地抓下巴。
汝凌捂住領口：“你不會真喜歡我吧？我們家可就我一個。”
翻了個白眼：“別鬧，真的，我哥也不差，就是在外地而已。”
“哦，抱歉，我沒注意。”
“你你你。”痛心疾首地樣子：“我哥那麼大一帥哥你居然沒注意。”
“牛奶櫃在地上，我爲什麼要擡頭看。”
席閔：“……”沒法溝通了。
最後汝凌被汝媽媽叫走了，席閔深感遺憾，並以此對自家哥哥的魅力表示了一次深深的鄙視。
軍訓的早上，汝凌很有先見之明地翻出了家裡那個特大號深藍色太空杯拎了滿滿一壺的白開水，要不是汝媽媽阻止她可能還會撒那麼一丟丟的鹽……
被汝爸爸殘忍地丟棄在了校門口，揹着書包走向了靠裡的一棟教學樓。
一路上都是迷彩服，進了教室更是綠油油一片，好在學校還算有人性，不是大學軍訓時的長衣長褲，也沒統一規定鞋子，腳踏一雙無跟軟底鞋的汝凌站在一片叢林之中，更矮了……
喝了那麼多的牛奶卻還是長不高，難道是因爲她喝的是酸奶的緣故嗎？
最後一羣無知者無畏的新生一路精力旺盛的邊走邊聊地溜達到了操場上，果然不出所料地被教導主任跟了一路。
估計一個上午的軍姿站下來你們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裡的小人叉腰狂笑。
本來以爲會持續一段時間的動員大會在汝凌的目瞪口呆中飛快地落幕了，對着一衆離開，趕往空調室的校領導爾康手，老師您再講會兒吧，什麼都行。
可惜，當一個曬得黑透透的軍官站到一班隊伍前面時，汝凌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待會兒的軍姿還是像大學那樣閉着眼熬吧。
果然，看着黑瘦黑瘦的軍官嗓門老大地訓了起來：“你們進場的時候我就站在臺上看着呢，結果你們一個個是什麼樣的，嘰嘰喳喳磨磨唧唧，無組織無紀律，現在聽我口令，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走。”
領着隊伍走到自己班的區域，看着一羣被下馬威震懾到或乖乖低頭聽話或桀驁不馴的學生，絲毫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直到太陽慢慢移到他們這邊的時候，一直站軍姿的人開始受不住了，有幾個女生已經嚶嚶哭了起來。
姓劉的教官走到哭得最厲害的女生面前：“受不了了？”
“我的腿，已經……已經沒感覺了。”女生帶着哭腔的聲音簡直聞者心碎啊。
“說話之前要說報告教官。”可惜教官不爲所動，“重來一次。”
“報，報告教官，我的腿麻了。”
“麻了又不是斷了，繼續站！”說完看也不看她就轉身走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上方教官的聲音：“以後進場的時候哪怕有一個講話的，全體站軍姿時間加十分鐘，第二次二十分鐘，以此類推，現在全體坐下，休息十分鐘。”
聽到這句話的人如聞大赦，一個個倒得飛快，絲毫不在意被曬得已經發燙的地面。
汝凌拖着軟了的雙腿隨着人流走向籃球架下放着的水壺，喝了幾口之後才覺得好了點，回到自己的位置直接栽了下去，旁邊的朱冰珍關切地問了一句，汝凌搖了搖頭，她已經懶得說話了。
一個早上訓下來，終於到了結束時間，汝凌覺得自己已經丟了半條命了，勉力進了教室就攤在了桌子上，動都不想動。
鍾誠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旁邊那個，一副被曬乾了樣的鋪平在桌子上的人，挑挑眉就走回了自己座位，他沒有參加班級的訓練而是被調去當了升旗手，練了一個早上的正步走、齊步走也沒像她這樣啊。
“喂，小凌凌，你還活着嗎？”坐到椅子上翹着二郎腿。
汝凌從桌子上擡起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人，看，這就是體力的差距。
“我現在嚴重懷疑小凌凌你的中考800米是怎麼考的，被放了不少水吧？”
不好意思，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她不記得。
看他沒有什麼有用的要講的樣子，又倒回了桌子上，倒沒有像剛剛那樣毫無形象地攤着而是將頭擱在了手臂上。
終於熬到了放學鈴響，拖着雙腿走向校門口，因爲準備軍訓後再買電動車，所以現在汝爸爸負責接送。
坐回開着冷氣的車裡，汝凌長長地嘆了口氣，汝爸爸有些擔心：“要不請個假？”
汝凌有氣無力：“首先得讓你的老婆明白，我是她親生的。”
汝爸爸拍了拍汝凌的肩膀：“加油，爸爸看好你，再堅持一下，反正就三天。”
好了，她可以確定，她爸這輩子註定是個妻奴，爲了唯一的女兒抗爭一把都沒膽子。
下午的軍訓開始時間是三點半，這算是比較有人性的了。三點鐘被送到學校的汝凌進教室終於看到了自開學報名之後就失蹤了的班主任。
依舊是焉了吧唧的樣子，問了聲老師好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回血了，下午還有一場硬戰要打，現在卻還是半血，真是悲哀。
倒是鍾誠一進門就被尚老師勾走了，原來他們兩個已經狼狽爲奸，啊呸，合作良好了嗎？
“最近班上沒什麼事吧？”
“之前是沒什麼，但是軍訓三天我就不敢說什麼了，聽說今早上好幾個女生受不了哭了。”鍾誠也聽說了，雖然他不在班級隊伍，但是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
被路過的美女老師聽了一耳朵，當即表示嘆息：“現在的女生也太嬌氣了，不就是站個軍姿嗎？”
尚老師笑了：“說的跟你以前多厲害似得，不也是回到宿舍哭過嗎？”
“那是因爲腳上水泡破了！”
鍾誠：感覺好像受到了傷害。
梅老師不再理睬尚老師的惡意挑釁，轉頭繼續問鍾誠：“那汝凌哭了沒？她那樣子一看就是個體力渣啊。”
“這個，好像沒有。”鍾誠看了一眼教室：“不過估計快廢了。”
梅老師意味深長地看了鍾誠一眼：“那你這班長可要負好責任啊，畢竟人家還是你同桌呢。”說完也不管尚老師那無奈的神情，樂顛樂顛地離開了。
“沒事，你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進去吧。”說完拍了拍鍾誠的肩膀讓人進去。
鍾誠覺得，自己有必要再長高一下。
下午的軍訓比上午的訓練量要大，但是不知道是有了基礎還是怎麼的，感覺倒是比上午好一點了，只是這原地踏步走的時候汝凌總是要麼比別人快要麼比別人慢，就連站在一邊的尚老師都看不下去了。
“汝凌，出列。”尚老師將人召喚了出來。
“累了？”看小丫頭這樣子就猜到了，可惜她沒其他幾個女生的外形優勢，能夠被教練放到一邊休息，不過汝媽媽還是打過電話說過情況。雖然有點胖，但那是藥物的緣故，事實上底子還是虛的，她沒有打假條已經是意外了。
“有點。”乖乖的點了點頭。
“只是有點？”
“不是。”要不要這麼精明，男神你這樣讓我更崇拜你了。
“那你就單獨出來練，我看着。”看到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似乎有點嚇到的樣子補充一句：“不用那麼標準，累了就慢一點。”
教官也被尚老師叫到一邊，說了一下汝凌的情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剛剛他也看出來了，這小姑娘不是不合拍，只是明顯是沒有力氣了，他也想着要不要讓她也去休息休息，現在看來他是猜對了。
而且看尚老師的意思，實在不行，班級方陣也不是一定要她走，那就放點水，帶了幾年的軍訓還是明白這一點的。
小劇場
鍾誠：這麼多年體力還是渣。
汝凌：我體力渣惹你了？
鍾誠：牀上。
汝凌：……繼續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