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文武領了三千軍夜襲江夏,剛停泊上岸,只聽聞周處高喊道:“我等恭候多時了!”
文武吃了一驚,卻早已殺聲大起,周處首當其衝,宛如山中猛虎,水中蛟龍,殺的文武潰不成軍,文武把掌中槍一挺,就欲刺去,周處見狀,大叫一聲,手中鬼頭刀猛地一揮,那文武險些把槍失手,再揮一刀,直把文武砍作兩截。那手下人見主將死了,都主動放了武器,逃得逃,降的降,各類都有。
周處安置好了那些人,卻從他們口中得知,侯昌欲率一萬精兵南下,真個不給喘息的機會,立即又點了五百輕騎去迎侯昌,剩下的人返歸江夏。那侯昌此時還行軍行的緩慢,真個閒庭信步,捉摸着文武早就奇襲成功,佔了江夏。少時只聽遠方略微有馬蹄聲,聲音愈來愈響,愈來愈烈,想來應該是文武得勝報信而來,可細細看去,大旗傷竟寫一個“周”字。
侯昌見狀,叫人捧來鐵脊蛇矛,抓來耍了一耍,靜等着周處來。周處也見前面的“侯”字大旗,勒馬駐足,高聲呵道:“前面可是那晉國賊將侯昌否?”
侯昌應道:“是,你就是那江東之害的周處吧,早有耳聞啦。”
周處一聽就知有嘲諷之意,呵道:“晉國賊子,不忠不義,本是魏國臣,卻爲晉國犬,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侯昌也甚爲惱怒,叫道:“誰可擒住此賊?”監軍——嚴禹道:“我願前往!”說罷,嚴禹舞馬拍刀,奔周處而來,僅兩三個回合,被周處砍下馬來。
侯昌見狀,叫道:“還有誰願意迎戰!”別部司馬——於會道:“賊子當由我來擒!”說罷,於會挺槍便來,僅三五回合,被周處砍下馬來。
侯昌把蛇矛緊握,叫道:“我軍無人乎?“裨將軍——弘楊道:”我來爲將軍分憂!“說罷,弘楊舞錘奔來,戰了十來合,被周處砍下馬來。
侯昌按捺不住,把鐵脊蛇矛一挺,縱馬而來,呵道:”賊子休狂,侯昌來也!“
周處叫道:”等得便是你!“
周處猛地把刀砍去,侯昌直接橫矛來擋,直震得二人兩臂痛麻,侯昌不禁嘆道:”豎子,好怪力!“不禁暗自躊躇道:這人連斬我三員將領,還有這麼多餘力,真是天生神力。
聽敵將敬畏,周處不禁暗自欣喜,但馬上回轉回來,揮刀劈去,叫道:”再吃某一刀!“
侯昌見狀,也把蛇矛打去,叫道:”來得好!“
兩人你來我往,直打得旭日東昇,也未分出個結果,二人都早已汗流浹背,關節痠痛,侯昌暗自思量,是碰着怪人了,好個神力!侯昌叫道:“你我戰了一夜,可謂是不分勝負,就算人還有力氣,馬也需要歇息了,你我改日再戰,今日就此罷休。”
周處應道:“也罷,下次你再敢進犯江東,定叫你有來無回!”
侯昌大笑,回到陣中下令撤退,衆將士也待命了一夜,渾身疲憊。侯昌隨即卸了戰甲,旁人見了,叫道:“此時周處還可再追殺過來,倘若叫他追上,將軍性命可能不保……”
侯昌把戰甲卸下,裡面衣裳都如水洗了一般道:“你們都說他曾是江東一害,不講甚麼道義,今日與他一戰,我見他爲人忠義正直,定不是那種奸詐之人。”
再說鎮西將軍——高吉率領三萬大軍進犯合肥,高吉是員老將,曾隨參與石亭之戰,先後抵擋嘉興侯——朱桓、錢唐侯——全琮兩路大軍,後高平陵事變,太尉王淩等人意欲廢齊王曹芳立楚王曹彪,高吉隨宣王——司馬懿平叛,逼王淩自盡。
此時高吉年過六旬,眼神有些昏花,聲音也有些沙啞,卻依舊提着五十斤的鳳嘴刀率軍臨陣,因見了很多人的陣亡,便不會哭了,總是嘿嘿的笑。偏將軍——庾韓道:“將軍年歲大了,仍不肯請老歸鄉嗎?”
高吉笑道:“噫不歸不歸,老夫戎馬一生,可不想最後病逝於臥榻。”
高吉雖然年事已高,但耳朵還是聽得清晰。少頃,卻聽得前方馬蹄聲陣陣,高吉盡力望去,卻見對面主將人高馬大,手裡還握着碗粗的雙鞭,高吉笑道:“欸呀呀,伐吳小事何須金鞭將徐倪親自出馬,交給老夫便可。”
旁邊庾韓道:“老將軍您糊塗啦,徐倪將軍早就陣亡了,來的是黃山賊將袁航。”
一聽來者是對頭人,高吉一聽,一下來了力氣,來者正是袁航領張茂、徐煥、鄭享、杜亨並五千軍。高吉把掌中刀耍的呼呼掛風,呵道:“小子過來,讓老夫試試你的能力。”
袁航笑道:“老將軍不返歸鄉里,享兒孫繞膝之福,反而到陣前舞刀弄槍,晉國無人乎!”
高吉嘿嘿一笑,道:“誰去迎他?”
陣中裨將軍——庾杭舞着鋼槍道:“老將軍暫歇,交給我便可!”猛抽胯下馬衝出陣來,袁航見來勢洶洶,把腿一夾,緩慢上前,見庾杭還有三步即至,猛揮一鞭,便打的庾杭人仰馬翻。
陣中偏將軍——庾韓見了,大怒,道:“老將軍暫歇,賊將我可擒之。”扯起繮繩來戰,袁航見此人有些能耐,與他戰了二十餘合,揮鞭打倒馬下。
高吉看淡了生死,嘿嘿一笑道:“都是急性子,還得老夫出馬。”
袁航見了,還真是個怪老頭,折了兩員將佐,仍是不怒,見他撥馬上前,手握長刀。張茂見這領軍的老頭要出馬,以爲應該沒什麼大能耐,叫道:“袁頭領疲了,由張某來戰!”
其他頭領一聽叫喊,也都來了鬥志,張茂催馬出陣,袁航叫道:“莫要上前!”
張茂猛一勒馬,駐足在那,袁航見這老頭面色紅潤,舞刀輕快,與那江東丁奉似乎不相上下,袁航猛一橫心,不管高吉如何,揮鞭打去,高吉直接去截,袁航吃了一驚,這老將軍武藝不俗。卻見高吉舞刀發力兇猛,脆快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兩人交手刀鞭想見,一個劈砍斬剁,圓活彪悍;一個抽劃掃架,收放自如。
張茂、徐煥、鄭享、杜亨見了,都默嘆高吉老當益壯,猛壯漢袁航絲毫未佔上風。
高吉嘿嘿笑道:“欸呀呀,你這袁航武藝不俗噫,當了山賊甚是可惜哩,不如入了我晉國也可謀一正當官職。”
袁航叫道:“笑談,忠君不事二主!”
高吉道:“還真是執迷不悟。”
二人又鬥了二十回合,鄭享偷瞧敵軍幾眼,又左右瞧瞧,與杜亨對視了一眼,順手掏出別在馬鞍上的弓,俯身對着高吉射去,高吉身後人馬雖已發覺,哪裡還來得及,卻聽高吉大叫一聲,倒下馬來,一支箭正中高吉左臂膀。
袁航那莽撞人,打的正酣,一鞭還未等打下,高吉卻已落馬,那鞭正中馬頸,直打的那馬屍首分離幾丈遠,血迸如傾盆瀉下,滔滔不止。
高吉順勢翻身而起,捂着臂膀,先嘿嘿笑道:“果真是山賊,不講道義,暗箭傷人!”又瞧了瞧自己胯下寶駒,佯哭道:“噫……我的上品寶馬,隨我征戰十餘載,可惜可惜……”
袁航回頭望去,見鄭享正藏弓,索性道:“我等並非君子,無需做君子所爲之事,你若要戰,我可再借你一匹馬。”
高吉笑道:“你這賊子,明知老夫有傷在身,還要與老夫打,還真是欺人太甚。”
袁航把鞭一收,勒馬回道:“饒你一命,下次再與你一戰。”
高吉如同看叛逆孩子一般,嘆笑道:“倘若老夫再年輕個十來歲,都可斬你下馬。”
說罷,高吉部下又牽了匹馬給高吉,高吉照舊輕快上馬回營,暫且不提。
且說於粲領三萬兵馬往黃山而去,浩浩蕩蕩,水陸並進。再看這於粲一身雪白的亮銀甲,再看樣貌,不過三十上下年紀,俊秀昳麗,英氣非凡。
於粲登立船頭,遠望黃山道:“這黃山,還真是風景秀麗,絕美壯觀,是個絕佳去處。”
騎都尉——項蕊道:“師傅竟也是個閒情雅緻之人。”
這項蕊是於粲之徒,自幼學習兵法,即便久經沙場的老將見了她商討幾句也不由得由衷讚歎,可惜是個女兒身,無法擔任多大官職,於粲封她個騎都尉,要她隨軍,待得勝歸來,再請求皇上封個將軍職位。
這項蕊生的也是容貌清秀,惹人垂涎,不少王公大臣都曾推薦過自己的兒子,但項蕊不喜,想要自己擇偶,便連看都不看,請侍從或師傅推脫了,惹得那些王公大臣不喜。
於粲還再三囑託她:“莫要親自上陣,只要一旁觀瞧。”
項蕊連連點頭答應,說道:“師傅之言已如兵法一樣,爛熟於心啦。”
於粲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這天真爛漫的臉上不知藏有什麼心思。
轉眼間船隻靠岸,於粲率領着兵馬登岸,行軍,一路上暢通無阻,直至山腳下,項蕊觀察四周,道:“怕是有埋伏。”
於粲心中早有猜忌,看那山上旌旗都未插一支,宛若無人一般,遲遲不敢下令攻山,忽聽後方軍隊殺聲大起。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