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聽說了葉皓南中毒而出車禍的事,那天,只有李秘書給葉皓南泡過茶,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李秘書。
李秘書緊張不安地望望警察,又望望桑桑和小鄭,最後驚恐大叫,“我沒有,我沒有下毒!”
“有沒有下毒,請先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一個警察說。
李秘書此刻惶恐而不安,“不,不,我不要去,我沒有下毒。輥”
李秘書膽子小,此刻已經嚇壞了,眼神驚懼,渾身發抖。小鄭過去說道:“有沒有下毒,警察會查清楚的。”
“請冷靜一點,我們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如果你是冤枉的,我們也會還你清白。”
警察已經走過來,李秘書被帶走了,桑桑的心沒有鬆下來,而是又被什麼抓緊了。員工們人心惶惶,此刻竊竊私語,都在紛紛猜測着,是誰給葉皓南下了毒。
桑桑從秘書室出來時,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可是不經意地一擡眼,她看到了人羣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鹿。
桑桑愣了一下,而那道身影一閃便不見了。
那是蘇漫雪嗎?桑桑沒有看清她的臉,此刻猜測着。她讓小鄭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宅子,去換了身衣物,然後開着車子重又去了醫院。
早晨,孟瑞成開着車子,載着他的好友兼boss沈涼晨去往傳奇的路上。一輛白色的奧迪車迎面駛了過來,車號熟悉,沈涼晨不由扭頭,他的目光跟着那輛車子一直出去好遠,他不敢確信那是她的車子,可是那車牌號確實是她的。
難道她回來了?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葉皓南出了車禍,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聽說是被他的秘書下了毒,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出的事。”孟瑞成說道。沈涼晨濃眉蹙起,“難道她是因爲葉皓南而回來的?”
他疑惑着,車子已經到了傳奇,兩個人下了車子,一前一後走進公司大廈。
桑桑買了一些葉皓南能吃的東西,來到醫院,他的生命體徵已經平穩,但人仍然很是虛弱,他的臟腑受了重傷,恢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徐靜亞徹夜不眠地守在醫院裡,葉盛華眉頭緊鎖,也是憔悴不堪。桑桑走進病房,徐靜亞看到她,眼睛裡似有亮光閃了閃。現在的她,唯一的兒子重傷,她把桑桑當成了精神支柱一般,一看到桑桑,心裡就有了幾分安慰。
“媽,爸。”桑桑輕喊了一句,走進來,葉盛華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似在沉思什麼。徐靜亞說:“桑桑,你可來了,你一不在,媽這心裡……”徐靜亞語氣凝噎,手指覆在胸口位置,“這裡就慌得慌。”
“媽,不會有事的,皓南一定會恢復健康的。”桑桑抱了抱徐靜亞,又望向葉皓南。他還在睡着,現在的他,一天大部分時間昏昏沉沉,即使醒來,也只是看看大家,眉目痛苦。
桑桑心思複雜,想想曾經風度翩翩的葉皓南,心裡百味雜陳。
“爸,警方又有新的消息嗎?”桑桑問葉盛華。
葉盛華道:“李秘書拒不承認下毒的事,可是除了她,還會有誰呢?只有她給皓南泡過茶。”
桑桑擰眉沉思,李秘書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她和葉皓南有什麼仇呢?
“媽,爸,我去趟警局。”桑桑從病房裡出來了,她驅車直奔了警局。李秘書滿臉驚惶不安,滿臉眼淚,一個勁兒地對她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秦小姐,我真的沒有給總裁下毒,真的沒有……”
桑桑看她那驚恐不安的樣子,她心裡疑惑更重。按理說,李秘書跟葉皓南無冤無仇,她沒有理由害他,而且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害人的人呢?
她百思不解的離開警局,邊思索邊開着車子,沈涼晨的車子慢慢跟在後面,好幾次幾乎與她的車子平齊,她都沒有發現。沈涼晨的車子一直跟進了醫院,看着她把車子停在停車場,然後若有所思地往住院大樓走去。
沈涼晨下了車子,雙手插在褲兜裡,擰眉看着她高挑的身影消失在住院大樓門口。
她回來了,可是沒有告訴他。而且,她回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聯絡他。
沈涼晨轉過身來,高大的身形貼在車身上,微微仰頭,內心有幾分糾結和不是滋味。
桑桑走進病房,病房裡只有一個小護工在。護工告訴她,徐靜亞身體禁/不住這樣的徹夜不休,被葉盛華勸回家去了,桑桑看看牀上的人,葉皓南躺在那裡,面色如死灰,一動都不動地睡着。她想起了過去,她和他在一起時的一切,多少恩恩怨怨,好像都成了雲煙。她輕握了握葉皓南的手,眼神真誠而柔和,“皓南,早點兒好起來吧!”
病房門外,沈涼晨從窗子裡,看到了眼的一幕,他看到她坐在葉皓南的牀邊,眉目擔憂,手輕輕握着葉皓南的,望着葉皓南的病容若有所思。
沈涼晨輕輕轉過身來,那一刻心頭百味雜沉。
都說女人會對她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難道會是真的嗎?沈涼晨慢慢往外面走去。
葉皓南好像
tang是醒過來了,眼皮微微打開,望向眼前的人,桑桑那熟悉的眉眼讓他感到一絲安寧。
“桑桑。”他手指在她的手心動了動,“謝謝你陪着我。”
“這是應該的,皓南。”桑桑聲音柔和地說。
葉皓南笑了笑,嘴角牽動,有些無力。“但願我早點好起來,不要讓你們再擔心。”
“會的。”桑桑鼓勵而神情堅定地說。
沈涼晨從醫院出來,心頭無比愁悵,他開着車子到了郊外,在一處人煙稀少的小河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冬日的荒坡上,晚風拂過他的臉,有絲絲刀削般的感覺。
他一個人坐了好久,直到有電話打進來,“涼子,出來喝一杯。”
是孟瑞成。
沈涼晨起身走向自己的白色越野車。
二十分鐘後,他和孟瑞成在一家酒巴里見面了。孟瑞成坐在吧檯邊上,燈紅酒綠中,他的臉有幾分低魅。沈涼晨走過去,大大咧咧地在孟瑞成的對面坐下,隨手也拿起了酒瓶,給自己咕咚咕咚地倒了一整杯,直到那酒液從杯口不停地冒出來。他才咚地一聲把酒瓶子放在巴臺上。
“都說女人,會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看來是真的!”他猛喝了一大口酒才說。
孟瑞成擡了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會嗎?那麼陳薇兒,她會有多想念我!”
沈涼晨再次大口喝了一口酒才說:“別人我是不知道,可是桑桑,秦桑桑,她還沒有忘記葉皓南。她在醫院裡陪着他,那麼溫柔那麼細膩,那麼擔心。”他咬了咬牙,“她甚至都忘了我們的約定,她沒有在那裡等我,沒有跟葉皓南斷了聯繫,反而是跟他越來越近。”
他的眼睛裡彷彿冒出一種無形的火光,心底裡有惱火,還有憤怒,可是還有更多數不清的東西,他有些挫敗。
孟瑞成嘿嘿一笑,把酒杯也重重地擱在巴臺上,“嘿嘿,這算什麼!我的女人,她搖身一變成了我媽。”孟瑞成笑得譏誚,“tm,還有誰比我更窩囊,比我更沒臉!”
沈涼晨望了望自己的好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又端起了酒杯,仰着脖子,咕咚咚地灌了下去。
桑桑在醫院又守了葉皓南半宿,葉皓南執意要她回家,桑桑囑咐護工好好照顧他,有什麼事情給她打電話。她才從醫院離開。
一個人開車回了家,已是倦極。自從回到這座城內,她就不停在家裡,醫院,警局之間奔波,身體着實疲憊,她真想好好地睡一覺。她打着哈欠上樓。電梯停下,她又打了個哈欠,嘴還沒有合上,便再度張大。臉上的倦意一瞬間不見,她吃驚地瞪視着眼前的男人。沈涼晨,他站在電梯門外,她寓所的門口處,神情陰沉,一股子酒氣直逼她的鼻尖。
“你,你怎麼在這兒?”她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
可是他不說話,呼吸粗濁,忽然間伸手過來,一把握在她的腰間,將她的身形生生從電梯裡扯了出來,接着反按在她家的防盜門上。
桑桑的大腦一瞬間空白,接着是一陣暈眩,再然後,後背處清晰的疼傳來,她已經被他壓在了防盜門上。
他眸光咄咄,似噴着無名火。
“秦桑桑!”他幾乎是咬着牙在說話。
桑桑莫名地感到心慌。
“涼子,你怎麼了?”她的眼中現出驚懼,讓他忍不住大笑,笑聲陰惻惻的,桑桑頭皮一陣發麻。
“涼子……”
“秦桑桑!”沈涼晨忽然間說話了,“你跟葉皓南原來還真是餘情未了!”
“你說什麼,涼子,沒有的事。”桑桑慌忙否定,可是他惡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住嘴!”
桑桑被他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瞪着眼睛,張着嘴巴,就是說不出話來了。
沈涼晨道:“別狡辯!沒有的話,你怎麼會突然間回來,回來爲什麼不跟我打招呼!爲什麼不跟我聯繫!”
他又咬牙,“別忘了,我曾叫你跟我回來!”他的眼睛裡涌出失望的神色,還有幾分灰心,“我叫你你不回來,可是葉皓南出了事,你就回來了,一連照顧了那麼多天,秦桑桑你都沒跟我聯絡!”
他握住她的肩膀,酒氣撲鼻,滿眼火星,那樣子讓桑桑感到害怕。
“涼子。”她也抓緊他的衣服,“涼子,我會跟你聯絡的,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他忽然間斜了眉目。
是的,他不是在乎她在醫院眉眼不合的照顧她的前夫,也不是氣她衣不解帶地爲她的前夫忙碌,他是氣她,爲什麼回來那麼久了都不通知他。而且,他嫉妒。
她對她的前夫那般款款深情。
桑桑張口結舌,已經說不出話來。是呀,她爲什麼不跟他聯絡,她的眼睛裡涌出星星淚光,“沈涼晨,你別忘了,你家人有多不待見我,我再怎麼厚臉皮,也不可能又去找你。而且,是我先說過我們分手的話,僅管你去找過我
,僅管我答應等着你。”桑桑深吸了一口氣,“沈涼晨,我的確有答應等着你,我也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讓我斷了和葉家的來往。”
“好。”沈涼晨忽然間鬆開了她,退後幾步,眼睛裡極度失望,張口之間酒氣直噴過去,讓桑桑頭腦一陣發暈。
“好,我終於知道在你的眼裡,誰纔是重最要!”
“秦桑桑,我成全你。”沈涼晨忽然間低聲咬牙,眸光陰沉冰冷更摻雜着絲絲寒意,一個轉身,便大步下樓去了。
桑桑的身形重重地靠在了防盜門上……
這幾天的boss,上班晚去早回,還極易發火,動不動地就訓斥人,傳奇的員工們,見到沈涼晨的身影便紛紛躲閃,傳奇裡一時之間沒有了那種往日裡歡快,活波的工作氣氛。
沈涼晨剛剛訓斥了一個女職員,那女職員抹着眼睛哭着走了,秦川有些疑惑地看看沈涼晨,而沈涼晨陰沉的眸光如一把劍一般一下子向他射過來,那種凌利的鋒芒讓秦川心頭一突。
沈涼晨轉身走了,孟瑞成跟了過去。
“涼子。”他推開了沈涼晨辦公室的門,沈涼晨正在椅子上坐下,眉目陰寒,點了一根菸慢慢吸着。
“最近怎麼了!”孟瑞成雙手插兜走過去,眉眼間難掩對好友的關心。
“沒怎麼。”沈涼晨輕輕籲出一口煙霧來。
孟瑞成道:“沒怎麼,怎麼會那麼大的脾氣,那個女孩兒沒有犯多大的錯。”
“錯還有大小嗎?犯了就是犯了。”沈涼晨不以爲然地又將指間的香菸送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深沉的眉眼不是孟瑞成所熟悉的。
“涼子。”孟瑞成又道:“你有心事。”
“沒有。”沈涼晨站起來,有些煩躁,一直走到窗子前,站在落地窗前,開始猛地吸了一口煙。
孟瑞成輕嘆了一聲,“情之一事,真是傷人也害人。”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或許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照顧葉皓南,雖然離婚了,總還是朋友。而且,有葉伯母的關係在,秦桑桑不可能對葉家的事情不聞不問。涼子,愛她,你就相信她。”
“那麼你能相信,陳薇兒是有苦衷的嗎?”沈涼晨突然間回了頭,眸光銳利無比。
孟瑞成啞了一下,眸光迅速黯淡下去。
“對不起。”沈涼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心裡有些後悔,“我口不擇言了。”
“沒什麼。”孟瑞成低頭,轉身離開了。
沈涼晨心裡的後悔升上來,更有些不是滋味。
孟瑞成默默地工作了一個整天,下午早早地回家去了。那時,陳薇兒已經回來了,眸光向他瞟過去時,但見他深沉着眉眼,一言不發地直接從她的身旁走了過去,去了自己的臥室。
桑桑一晚沒怎麼睡,她這是跟沈涼晨徹底鬧掰了嗎?呵,她晃了晃頭,昨晚在門口處發生的一幕還清晰地纏繞在她的腦海。
他生那麼大的氣,只因爲她回來沒有通知他,而且那麼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的前夫。
桑桑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委屈。
手機響了,她拿過來接聽,電話是一個警察打來的,桑桑聽完那面的話,便說道:“好的,我會過去。“
她說話的時候有幾分無力,昨夜和沈涼晨的那通爭吵讓她六神難安。她洗漱,可是牙缸和牙刷噼哩啪啦地掉到了地上。她撿起來,繼續刷衣。
一個人開着車子從家裡離開,奔了警局,那個警員說,李秘書非要見見她。
她不知道李秘書要對她說什麼,但還是開着車子去了。
李秘書見到她,臉上露出驚喜,但繼而眼神又灰暗下去。
“秦小姐,你來了。”
“找我什麼事?”桑桑在她對面坐下。
李秘書低低的聲音說道:“我真的沒有下毒害總裁。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她哭了,“我和總裁無冤無仇,我真的不會害他的。”
這也是桑桑心中的疑惑,她擰眉說道:“目前只有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你安心等待警方的調查吧!”桑桑只能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