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個人又追過來了,涼悅一蹙眉,心裡頭厭惡,那個人像是喝了酒,對着她吐着酒氣,“美女……”
“啪。”涼悅的手揚起來,落在那人的臉上。那人喝了酒,反應似乎有點兒遲鈍,臉上一疼,他想還手,可是涼悅已經遊走了。他氣呼呼地在水裡就邁開步子追了過去謫。
涼悅一鼓作氣往前游去,直游到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前時,她停下來,身子利落地繞到了男人的身後,一扯他的手臂,“救命!”
是的,秦川早就看見她了,她穿着一身比/基尼,玩得歡暢,然後一個醉漢向她游去,她轉身遊走,醉漢又追了過去,她揚手就給那人一個巴掌,然後卻向着他游過來。
現在,她就縮在他的身後,那隻柔若無骨的手抓着他的光果的手臂,嚇得小貓似的在等着他幫助。
他不想幫她的,但是做爲一個男人,他又不能眼看着一個女孩受欺負,醉漢走過來,氣呼呼地伸手就去拽涼悅,“臭丫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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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悅小貓似地縮在秦川身後裝可憐。
“秦川救我。”
眼看着那醉漢的手就要落在涼悅的手臂上了,秦川的手忽然間揚起來,一把扭住了那人的手腕,一扯一拽,一甩。
醉漢笨笨的身形撲通摔在了水裡幻。
涼悅在秦川的身後對着醉漢做鬼臉,叫你招惹本小姐。
醉漢坐起來,手在臉上一抹,抹掉了一臉的水,看清了涼悅的‘鬼臉’,也看清了秦川的臉,氣得又站了起來,“nnd,敢打老子。”
他揮拳擊過來。秦川身一偏,那拳頭打了個空,他又順勢扯住了那人的手臂再次往旁邊一甩,醉漢又摔倒了。水花濺起來,落了秦川一臉。
那醉漢罵罵咧咧地想爬起來,會/所的保安就趕來了。醉漢被幾個保安給帶走了,涼悅笑嘻嘻地在秦川身後跟醉漢做鬼臉。她那兒正擠眉毛弄眼睛的,秦川回了頭,涼悅臉上那古怪的表情全撞進了他的眼睛,他那很英俊的臉龐一瞬間就抽抽了。
而涼悅也僵住了。可是下一刻又呵呵笑着說道:“謝了哈。”她對他擠了擠眼睛,竟然找個石階,爬上岸走了。
秦川看看她連浴巾都沒裹的身影,白皙,豐腴,線條美好,還帶着幾分得意,有點兒想咬舌頭的衝動。
涼悅回到更衣室,正沐浴着,有個女孩兒跑過來,“涼悅,剛那男的是誰呀?好帥啊!”
真是個花癡妹。
涼悅想都不想的說:“我男朋友。”
花癡妹撇了撇嘴,切了一聲,走了。涼悅咯咯笑着,把手中的沐浴露在肩頭上攤開……
秦川又在溫泉池裡泡了一會兒就上岸了,他驅車回家,腦子裡卻回放着涼悅在他身後做鬼臉的神情,臉龐仍然抽搐。在樓下,他看到了他姐姐的車子,把車子停好,上樓。家裡很熱鬧,晚飯已經做好了,母親在佈菜,爸爸和姐姐都已坐在餐桌旁,秦川洗了手,也走過來,在秦桑桑的身旁坐下。
“哇,有魚啊!”
秦川最愛吃魚。
單秋華用筷子敲了兒子的頭一下,“小樣兒,就看着魚親。”
秦川樂呵呵地撓撓頭,“我還看着媽親。”
單秋華又用筷子敲了他的頭一下,“不會說話!”
秦川嘿嘿傻笑。桑桑和秦牧歌也都笑起來。一家人的晚餐很是活躍。沈涼悅在外面和小夥伴兒們用了餐纔回家。小跑車隨意地在院子裡一停,就大大咧咧地進了屋。
王若茹嗔道:“一個女孩兒家一天到外在外面瞎晃,還知道回來!”
涼悅咯咯一笑,走過來,手臂一伸抱住母親的脖子,吧地在王若茹臉上親了一下,“這不回來了嘛!”
“去。”王若茹伸指在女兒額頭處點了一下,“別跟我套近乎。”沈涼悅笑嘻嘻對母親做了個鬼臉。
“涼悅。”一道男性的沉穩的聲音傳過來,涼悅渾身一個激靈,臉上的嘻笑勁兒立即收斂了,“爸。”
“今天怎麼沒去公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你就這樣實習的?”沈原面色嚴厲地說。
涼悅振振有詞地道:“去過了爸,公司天天去,只是您沒看見我罷了。”
“每天按時去報道,籤個名兒就溜。不是你嗎?”沈原惱火道。
涼悅神色頓時一陣古怪,又嘿嘿笑道:“爸爸,哪有的事啊?人家一天到晚都在公司的,悶了纔出去走走。”她顛兒顛兒走到父親身旁,兩隻柔弱無骨的手在父親的肩頭揉/捏。
“爸爸辛苦了,丫頭給您捏捏肩,捶捶背。”涼悅唸唸有詞地說着,兩隻手又化成小拳頭在沈原的背部輕輕捶打起來。
“你這個臭丫頭。”女兒的樣子讓沈原又愛又氣,忍不住伸手在涼悅的屁股上狠拍了一下。
涼悅嗷的一聲。
“爸爸呀!”
沈原最疼的就是這個頑劣小女兒,此刻故做生氣地哼了一聲,“別這
tang兒給我溜鬚拍馬,明兒一早給我去公司,一天不準離開!”
沈原站起身,沉着臉走了。
涼悅鼓鼓嘴。不過還好這一關又過去了。
一扭頭又見母親眉心微蹙,站在一株高大的綠植前,若有所思,涼悅走過去,歪着腦袋瞧了瞧母親的臉,又問道:“媽媽,你在想什麼?”
看到女兒一張好奇的臉,王若茹嘆道:“能想什麼?還不是你哥,這都多長時間沒回來過了,快半年了吧!”
女兒的話勾起了王若茹心裡的怨氣。
涼悅挑挑眉,“媽,想要哥回來這還不好說啊,媽只要同意他和秦姐姐的婚事就好了。”
“你懂個什麼!”王若茹惱火地斥道。
涼悅撇撇嘴,“別的我都不懂,就是哥哥的心思我知道。”
王若茹道:“別做那夢了,那是不可能的。”
“切。”涼悅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那媽媽就見不到哥哥了。”
“你再說一句!”王若茹揚手欲打,涼悅做了個鬼臉,腳底抹油跑着上樓了。
王若茹不由嘆了口氣。
沈涼晨從公司回來,直接回了自己的寓所。客廳的茶几上,滿天星乾枯的花瓣還躺在上面,他脫下外衣,在沙發上坐下,眼睛望着那花瓣,怔怔出神。
那天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對她有股怨氣,正好前臺告訴他,她送了花過來,他看了看就隨手拋進了垃圾桶。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怨氣使然。可是她竟然又折了回來。那一幕正好被她撞見,於是,她氣呼呼地走了。
沈涼晨搖搖頭,感覺自己就像那句話說的,“不作死就不會死。”他起身給負責葉皓南案子的警局領導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案情的進展,那人說還在偵破中。
沈涼晨掛了電話,他沉呤着,然後進了洗浴間。不是他關心葉皓南,而是他想知道,他的女人還要過多久纔不會天天往葉皓南那裡跑,還要過多久,纔不會因爲那件案子而揪心。
上午的葉氏,葉盛華來到公司,這段時間兒子一直住在醫院,公司裡的重要工作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兒子的傷情,公司的工作讓他深感力不從心。
他走進公司大廈,站在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不經意地一扭頭,他看到上午的陽光透進來的地方,有道女子的身影正走過來。蘇漫雪梳着馬尾,年輕而朝氣,身上穿着合體的職業裝,但眼神裡卻不無得意。她走過來,在葉盛華的面前站定,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早啊,父親。”
她輕輕吐出來的一句話讓葉盛華的一張臉傾刻間變了顏色。
“我不是你爸,別這麼叫。”他立即沉下臉去。
蘇漫雪呵呵一笑,“我忘了,您是不敢認我的。”她笑容裡的諷刺越發明顯,“不過父親大人,我是不會離開葉氏的,這份工作我得來不易,而且是財務這麼重要的部門,我決不會輕易離開的。”蘇漫雪挑釁的笑着,邁步走進了剛剛下來的員工電梯。
看着電梯門在眼前合上,將那道邪惡的身影擋在裡面,葉盛華臉上青筋跳動,似乎在拼力隱忍着怒火。專用電梯的門打開,他邁了進去……
桑桑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李秘書承認了毒害葉皓南的事,那時她在花店裡,給一個客人包裝花束,接到葉皓南的電話,直直地怔在那裡。從她的心裡,她不相信李秘書是兇手。而且李秘書一直都不承認自己給葉皓南下過毒,怎麼突然間就又承認了呢?難道是抗不過警方的心理攻勢?
桑桑把手裡的花包裝好,交給客人,然後從花店出來了。她開車去了醫院。病房裡,葉皓南看起來精神很好,在病牀上支起的小桌子上,認真地處理工作。
身旁站着幾個葉氏的人。
桑桑沒直接進去,她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了,直到一個小時後,葉氏的人從病房裡出來,桑桑才起了身。
那幾個人跟桑桑是認識的,對她點點頭算是招呼,然後離開了。桑桑這才輕叩葉皓南的房門。
“進。”葉皓南低醇的聲音傳了過來,桑桑推開門走了進去。葉皓南見到進來的人,俊朗卻清瘦了不少的容顏綻出笑來,“桑桑,好幾天沒見你了。”
桑桑笑笑,眼前的人說話,就像個大孩子。她問道:“你真的相信李秘書是兇手嗎?”
葉皓南沉呤了一下道:“憑心而論,我也難以相信,公司對待每個員工都不薄,我跟她也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她不應該恨我什麼。”
桑桑認真聽着葉皓南的話,若有所思地道:“難道她屈打成招?”
葉皓南哧的樂了,“不會,除非她自己真做了,警方是不可能用那種刑/迅/逼供的方式的。
“喔。”桑桑神色有些古怪,她說的真的那麼好笑嗎?
“陽陽,叫爸爸。”葉盛華牽着孫子的小手進來了。
葉皓南臉上立即一喜,雙手一伸道:“陽陽,來。”
陽陽歡快地跑到了父親的牀前,“爸
爸,陽陽好想你呀,你什麼時候能回家?”
看着兒子那滿懷期待的小臉,葉皓南道:“快了,用不了多久了。”他伸臂把陽陽抱到了腿上。
“哎,皓南。”葉盛華叫了一聲,“小心別累着。”
葉皓南道:“沒事。”他摟着兒子在那張小臉上親了又親。這才把陽陽放下。
陽陽擡頭看了看桑桑,眨眨眼睛,葉皓南道:“叫阿姨。”
“阿姨。”陽陽的聲音喊得甜甜的,桑桑勉強讓自己笑笑,說了聲“乖。”
葉盛華的手機響了,他走出去接電話,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對葉皓南道:“爸先出去一趟,過會兒回來了,陽陽先放你這兒。”
“好。”葉皓南說。
葉盛華身形匆匆地走了,桑桑也跟葉皓南告別,“我也走了,你們父子聚一聚吧。”
“桑桑,在待一會兒。”葉皓南的眼睛裡含了幾分期許。
桑桑搖搖頭,“不了,我還要去花店看看。”
她笑笑轉身離開,葉皓南的深眸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在門口處不見,失落涌上心頭。
桑桑離開醫院,漫無目的地開着車子,時間還早,花店裡面有阿華和陳薇兒人手已經夠用了。她不知道要去哪兒,她開始懷念那些個在小鎮的日子,勞累卻充實,葉皓南的案子不管怎麼已經算是有了眉目,她想,過幾天就回去小鎮吧,
視線裡出現了葉盛華的車子,前行一段路程後,在一家旅館外面停下,那旅館像是由民居改造的,很是簡陋。
她看到葉盛華把車子找了個空檔停下,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他來這地方做什麼?桑桑奇怪不已,葉家不可能有住這種旅館的親戚,正好前面有點兒塞車,桑桑的車子就貼向了路邊。葉盛華很快就從旅館裡面出來了,身形匆匆。
“等一下。”旅館裡面又出來一個老人,桑桑認出來,那是李秘書的父親。桑桑越發奇怪了,葉盛華怎麼會來見李秘書的父親?
她看到李父把一樣東西塞回了葉盛華的手邊,“這個我們不能要,我們不能用它買斷我女兒的名聲。”
葉盛華沉了臉,把手裡的東西又塞了回去,桑桑看出來,那東西好像一張支票。
“這二百萬足夠你們老兩口養老,或者是你們的女兒出來後自己做個生意的錢,你們想想清楚吧,你們的女兒都承認了,你們還固執什麼!”
葉盛華轉身上了車子,匆匆地走了。
因爲馬路上車流不斷,人聲嘈雜,他們的對話,桑桑沒有聽清,也沒有聽全,但是她有個感覺,葉盛華和李秘書的父母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
她慢慢把車子開了過去,李父還站在路邊上,捧着手裡的支票,神情痛苦。
桑桑的車子緩緩停下,車窗打開,她喊了一聲,“李伯父。”
李父一擡頭看到桑桑,便啞着聲說:“秦小姐。”
桑桑道:“您怎麼了?”
李父嘆了口氣,“我沒怎麼,秦小姐,我走了,再見。”李父蒼老的身形顫威威地走進了旅館。
桑桑疑惑地看着李父進屋,不知道葉盛華爲什麼要給李父支票,他們的女兒害了他的兒子,他應該恨他們的不是嗎?
難道,葉盛華是看着這兩位老人太可憐才會給他們錢嗎?桑桑把車子開動,一路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家。
沈涼晨已經得到了李秘書認罪的消息,他託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走出辦公室從公司離開。他去了桑桑的花店。李秘書認罪,也就意味着,她不會那麼天天往醫院跑了。他把車子在花店門口找個位子停下,然後邁步走了進去。花店裡很安靜,只有兩個女人在輕聲交談着。
阿華先叫了聲沈先生。
沈涼晨哦了一聲,他眸光在花店裡四顧,陳薇兒看出他的心思說道:“桑桑今天沒過來。”
“哦。”沈涼晨仍然淡淡地應着,就像他並不是來找桑桑的一樣。
“告訴她,明天開始,仍然每天一束滿天星。”他忽然對阿華說道。
阿華應了一聲,沈涼晨便轉身從花店出來了。
傍晚的風陰冷陰冷的,他拽了拽大衣的領口,邁步走向自己的車子。他去了一家咖啡廳,一個人要了杯咖啡慢慢飲着。
有道女人的身影走了過來,職業裝束,大方而美麗。
“涼子。”周綺珊在沈涼晨對面的位子坐下,笑容鮮亮。
沈涼晨擡眼,眸光冷淡。周綺珊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女友呢?”
“她不在。”沈涼晨似乎不太想答理她。
周綺珊道:“最近,我聽說,桑桑在照顧葉皓南。”
沈涼晨仍然沒說話。
周綺珊不以爲意地一笑,“說來也真是奇怪,那個秘書怎麼可能下毒害自己的老闆呢?說不定這裡面另有隱情。”
“有沒有隱情不關我的事,周小
姐。”沈涼晨站了起來,神情淡薄地離開了。
周綺珊望着他離去的高大背影,眉心微微一蹙。
一晚過去,桑桑清早驅車來到花店,阿華正開卷簾門,桑桑幫着她把門拉了上去。
“秦姐,昨天沈先生來過。”阿華說。
桑桑哦了一聲,好像並不關心這件事。
阿華道:“沈先生讓給他送花過去,而且說以後每天都要送。”
桑桑這才擡了眸看向阿華。
阿華直愣愣地瞅着桑桑,“是沈先生說的,千真萬確。”
桑桑無語。
她可還記得,他那天把她送過去的花扔進衛生桶的事情,打死她都不會再給他送。她低頭忙碌着。送花車過來了,桑桑和阿華出去卸車。陳薇兒是打車過來的,對於這個貴婦人,她的丈夫說,工作是爲了讓她開心的,不在賺錢多少,開心就好。陳薇兒把手包放進屋裡,也出來幫忙,三個人把所有的花都抱進了屋。
桑桑讓阿華付了花錢,進屋整理剛剛卸下來的花卉。阿華把一束滿天星遞了過來,“秦姐,您真的不給沈先生送去?”
桑桑看看她,那眼神銳利的像兩把小刀。阿華吐吐舌頭,不敢言語了,陳薇兒笑道:“桑桑,沈先生昨天來過,他一定很想見到你,雖然不直接說,但是他那眼睛,分明在店裡找了你半天,直到我們告訴他,你不在,他才作罷。”
桑桑低着頭,可是眉心動了動。
“去給他送去吧,世上好男人難找,找到了就要好好珍惜。”陳薇兒拾起那束滿天星給桑桑遞了過來。
桑桑怔了一下,接着又‘切’了一聲,似是不以爲意,轉個身離開了。陳薇兒看她那執拗的樣子,不由搖搖頭有些無奈。
桑桑離開花店,給康佳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好在茶餐廳見面。時間還早,她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然後纔去的茶餐廳。
她上了二樓,想找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可是她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張女人的臉,桑桑感覺到在哪裡見過,腦子裡忽然間閃過一道亮光,她想起,那是陳怡芳的母親陳蓉。
而和陳蓉坐對面的男人,背對着她的方向,那身影卻是熟悉。桑桑不由擰眉。
葉盛華把手中的支票從桌子上推到了陳蓉的面前,神情嚴肅道:“這些錢,足夠小雪以後生活無憂的。告訴她,離開葉氏,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保護她一次,不可能再幫她第二次。她要是再做出什麼傷害皓南的事情,我不會再這樣幫她逃避追責,我會把她親手送到警察面前。”
桑桑猛然間心頭一突,小雪是誰?
她把身形倚在了茶餐廳的柱子後面,腦袋斜斜探出去,正好看到陳蓉妝容皎好的側顏。
“盛華,小雪也是你女兒,她生下來就沒有親生父親的疼愛,你不說讓她認祖歸宗也就算了,還用這區區的五百萬就想打發掉她,你這是於心何忍呢!”
桑桑的心臟猛地一跳,誰,誰是葉盛華的親生女兒?她手指發顫,再次把目光投過去。
葉盛華已經嚴肅地道:“小雪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我沒能阻止這個錯誤的出生,已經對不起靜亞,認祖歸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站起來,似乎要走,但是陳蓉又叫住了他。
“盛華。”
葉盛華又把一雙深眸望向他的情/人。陳蓉道:“即便不能認祖歸宗,你也不能用這區區五百萬打發掉和我漫雪,葉氏那麼大的公司,葉家的財產何止過億。盛華,你別忘了,私/生子同樣有權力繼承父親的財產。”
“我的名下沒有任何財產,你不要再奢望了!”葉盛華惱了,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轉身便走了。
桑桑站在二樓的入口處,此刻忙快步逃開。葉盛華的身影從眼前走了過去,身形匆匆,桑桑的腦子裡亂成一團。“私/生女,小雪,漫雪,離開葉氏,陳蓉,保護她一次,不會再幫助她。”
桑桑陷入一種紛亂的思緒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是小雪,誰是漫雪?爲什麼要讓她離開葉氏,她爲什麼要傷害葉皓南?
她的腦子裡又轟的一下,陳蓉是陳怡芳的母親,那麼……那麼說,陳蓉和葉盛華也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叫小雪,漫雪,漫雪……
陳蓉走過來時發現了呆呆怔怔的桑桑,她冷冷地移開視線下樓去了。
桑桑的腦子裡有道身影跟這個名字慢慢重合。
她想起了在葉氏外面見到的一幕,葉盛華和蘇漫雪不知在說着什麼,然後甩手而去。
蘇漫雪,小雪就是蘇漫雪?
蘇漫雪是陳蓉和葉盛華在外面的女兒,正妻的女兒胎死腹中,可是外面的女人卻給他生了個女兒……
嗡的一下,桑桑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踏空了。她從第***臺階一直掉下去,摔在第六級臺階上,膝蓋處立時鑽心的疼。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般,扶着樓梯扶手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去。
事實揭開,就是千瘡百孔,就是讓人做嘔的臭魚爛肉一般,桑桑心臟像被什麼狠狠地攪着,同時又一陣陣噁心,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另一個方位,康佳剛從車子上下來,看到失魂落魄一般的桑桑,康佳連着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到,開着車子就走了。康佳不由罵了一句:“真是見了鬼了!”
桑桑的車子開得魂不守舍,一路上好幾次差點出現險情,都被她憑着幸運躲過。她飛快地開着車子,渾然不知道她早已經超速,最後拐進了一處高檔小區。
這一整天,都沒有人來給他送花,沈涼晨坐在辦公室裡,手指若有所思地撫挲着下頜,他知道她不會來,她脾氣倔得狠,他那天傷了她的感情,她一定不會過來。饒是如此想着,心裡頭卻仍然有點兒渴望,盼望着她其實沒有那麼小心眼。
可是從早上到晚上,一整天過去了,她都沒有來。
沈涼晨有點兒失落,心頭空蕩蕩的,他取了車子直接回家了。華燈初上,夜色寒涼。他把車子停進地下車庫,然後從電梯上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擡了頭,豁然看到了寓所門外的身影。
她穿着黑色的大衣,雙手抱膝,頭埋得低低的坐在他的門口處。
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開門聲,她擡起了頭,很迷朦的一雙眼睛,閃爍着一種幽幽的光。
沈涼晨的身形傾刻間被定住了一般。他很震驚,她沒有去給他送花,可卻以這樣狼狽的樣子出現在他的寓所門外。他的心突然間狂烈地一跳,他的手指曲緊又忽地張開。
“涼子。”桑桑緩緩站了起來,眸光仍然幽怨。
“桑桑。”沈涼晨高大的身形也上前幾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黑眸灼灼帶了一抹疼惜凝視着她,她卻忽然間踮起了腳尖,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涼子。”她把整個身子都掛了過去,臉頰貼着他的,細膩的觸感中帶着微熱,溼溼的。
沈涼晨伸臂抱住了她,她的身形貼緊他的,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
“涼子……”她喃喃地喊着,像是有無盡的心事,卻又忽然間吻他的臉。
“涼子……”
“你怎麼了?”
沈涼晨輕輕捧起她的臉,看到她滿臉的淚。
他眉心蹙緊,“告訴我怎麼了?”
“涼子,抱着我。”桑桑的手臂重又圈緊他的脖子。沈涼晨像抱孩子似的,兩隻手托起她的大/腿把她抱了起來。“我們進屋再說。”
他抱着她,用膝蓋去支撐她身體的重量,一隻手堅難地伸進衣兜裡拿鑰匙。
房門打開,他把她抱進了屋。摸着黑把她放到了沙發上,然後去開了客廳的燈。
屋子裡亮了起來,他看到桑桑在沙發上蜷起了腿,頭垂得低低的,膝蓋的褲子處破了一個口子。
她的手心好像也有血痕。
他立即拾起了她的手,她手掌的血已經乾涸了,連同褲子上的洞都是在茶餐廳下樓時摔的。
“真是,這是怎麼弄的!”沈涼晨心疼了,看看她手心的傷口,又蹲下身形,脫去她的鞋子,然後去卷她的褲角。褲子是那種緊身的,捲起來費勁,他乾脆就把她從沙發上扶了起來,動手去解她的衣服。她的褲子被他脫了下來,他看到她的膝蓋處摔得血肉模糊一般。
眉心一陣跳動,心臟都被人揪緊了。
“真是該死!”他罵了一句,忙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拿着一個小藥箱出來了。
他先給她的傷口挨處消了毒,然後是上藥,消毒的時候,桑桑疼得一陣瑟縮。他忙說了一句,“別怕,疼就掐我好了。”
他低着頭,因爲太過緊張怕弄疼她,額頭冒出汗來,豆大的汗珠啪地掉落。他已經足夠小心了,可是她仍然疼得低低抽氣,手指掐住自己的的大腿外側。
他的眉鋒越聚越緊,臉上的汗珠越聚越多,當傷口終於被他處理完的時候,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說道:“好了。”
桑桑看着他那英俊卻掛滿焦心的臉,忍不住手臂又圈住了他的脖子,“涼子,我愛你。”
暌違已久的情話,是那麼動聽,含着綿綿的情意,沈涼晨放下手中的紗布,也抱住了她。他把她抱到了腿上,低聲囑了一句,“小心點兒,別碰到傷口。”
桑桑的手指在他的臉上輕拭,他的汗水全都化在了她的指尖。
“現在該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沈涼晨在她發頂處說。
桑桑心裡又被一陣疼抽緊,“皓南的爸爸,他,他竟然和陳怡芳的母親,還有個私/生女。”
桑桑垂了頭,
“那個私生女竟然是蘇漫雪。”桑桑一口氣憋緊,“是蘇漫雪給葉皓南下的毒,而葉盛華卻幫着私生女開脫了罪名,誣陷了李秘書。”
桑桑的眼睛裡冒出幽森的火光,她的心被緊緊地揪扯着,這麼不堪的事情,竟然都發生在葉盛華的身上,
而他竟然還在妻子面前大打溫情牌,找到舊時的照片鑲進寶石裡,企圖挽回妻子的感情。可是他暗地裡都做了些什麼?
他和情人生了私/生女,並且把私/生女弄進公司極重要的部門,並且在私/生女毒害了他的親生兒子後,他出面幫她逃脫法律的責任。桑桑又想到那個李秘書,她明顯成了替罪羊。而葉盛華就用一張支票去買斷了那女孩兒的幾年自由和名聲。
“涼子,人怎麼可以這樣!”她在沈涼晨的懷裡,喃喃而語。
沈涼晨抱着她,眸光關切,“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對家庭負責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被道德約束。桑桑,放開這件事,安心回到我身邊。”
“涼子。”桑桑黑眸深深,“我真的難以理解,他那樣騙葉媽媽,他心裡就沒有愧疚嗎?”
“他對得起自己死去的女兒和被毒害過的兒子嗎?”
沈涼晨吻了一下她的眼睛,“這或許也就是葉家凡事都由葉媽媽作主的原因吧!”
“桑桑,不要再想他了。你改變不了什麼。”他把她放在牀上,輕輕俯身,親吻她的嘴脣。
“瞧瞧你,把自己都摔傷了,怎麼可以把自己弄這麼狼狽!”他心疼地埋怨着,細細地吻她。
她嫣紅的嘴脣,滿是悽迷的眼,讓他疼愛,迷戀。他的手從她的腰部穿過,抱住她,然後忽然間用力地吻住她……
久別的溫柔,是經久的纏綿。她在他的懷裡化成了水,慵懶睡去,他久久地凝視着她沉睡的容顏,她的已經長長的髮絲鋪在他的肩臂處,睡相安寧。
他輕輕擁住她躺下了。
這一晚的時間好像很是幽長。桑桑渾身痠疼,天亮了好久都不想起來,她賴在他的懷裡,睡不着了,可是卻枕着他的臂膀翻來覆去。他醒了,捏捏她的俏鼻子,“做嘛呢?折騰來折騰去的。”
“沒做嘛。”桑桑轉向他,對他眨眨眼睛,樣子調皮。
他呵地一笑,伸手又捏了捏她的小俏鼻子,“是不是捨不得起來?”
“你說對了。”桑桑忽然間坐起來,嘴脣落在他的臉上,吧的就是一口。而他便順勢兩隻手插進她的腋下,將她直接抱到他的身上。她趴在他的胸口上,臉頰菲紅,這般姿勢,這般的親密暌違已久,她忽然就開始親吻他的嘴脣……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眼看着中午已經到來了,可是兩個人誰都不想起牀。於秘書打電話過來,提醒沈涼晨九點鐘要開會,可是電話連響了三遍,他才懶洋洋接聽,聲音裡不乏怨怒。會議被他取消了,他選擇一個上午跟他的愛人賴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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