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非要給那個設計大師打電話,桑桑攔住了他,“好了好了,結婚時再找他好不好?訂婚就從專賣店選一件好了。”

“好吧。”沈涼晨總算是答應了。

訂婚日期確定下來,結婚日期也跟着選好了,轉年的五一。據說這一天不但宜婚嫁,而且還會得來全中國的人的祝福。

王若茹這麼跟兒子和兒媳說的時候,桑桑只是樂,沈涼晨好笑地道:“太俗了吧!瑚”

王若茹道:“俗什麼?中國十幾億人給你們慶祝婚禮呢,這是多好的事啊!”

“哈哈,好。”沈涼晨好笑地說。

王若茹不得不陰了兒子一眼。

晚上,桑桑躺在沈涼晨的身旁,兩人捧着一本禮服圖冊挑選禮服。桑桑指着一件紅色的斜肩裙說:“這個怎麼樣?鑠”

沈涼晨看了看道:“好看是好看,不過你一低頭有可能會露點兒。”他的手指着圖冊上模特的胸口部分說。

桑桑鬱悶,又指着另一件衣服道:“那這個呢?”

“這個也不好,這裙襬是透明的吧?你想,你的兩條美腿在裡面若隱若現的,那不是勾/人嗎?”

桑桑徹底無語了。

“這個吧,這個好。”沈涼晨手指着一款紅色旗袍說。桑桑看看那旗袍,玫瑰紅色,下襬處繡着一隻非常漂亮的鳳凰,雖然式樣傳統,看起來到是很貴氣。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會露點兒。

“好。”她答應下來。

訂婚禮服選好了,兩人開始找人裝修房子,這段時間,沈涼晨搬去了她的寓所。在一個週末,王若茹和沈原親自去了秦家一趟。這也算是兩方親家第一次正式碰面,場面簡單但卻正式。王若茹和沈原帶了很多禮物給桑桑的父母,並商量他們結婚時的一些事項。單秋華說:“什麼鋪張的場面那都是浮雲,兩個孩子幸福纔是最主要的事。”

王若茹笑笑,但卻贊同。

清早,桑桑開車來到花店,陳薇兒剛剛進來,阿華在拖地。

“今天晚上,我請客哈。”桑桑笑呵呵地宣佈。

阿華笑嘻嘻地說:“秦姐,你懷孕了?”

桑桑擡手敲了那丫頭的腦殼一下,“再多嘴,晚上請客不叫你。”

“啊,秦姐你要請客嗎?太好了太好了。”阿華又誇張地拍着手叫起來,而陳薇兒只是含着笑看着她。

“是,我和涼子準備在元旦前訂婚,所以今天晚上,我們慶祝一下。”

桑桑說。

阿華呵呵笑道:“那太好。我早就等着這一天呢!”

陳薇兒含着笑說:“恭喜你,桑桑。”

桑桑也對她笑笑。可以說,她是要苦盡甘來了嗎?她憧憬着她和沈涼晨以後的幸福生活,臉上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

晚上,早早地關了花店的門,桑桑載着她們去了一家很有名氣的飯店,三個人要了幾個招牌菜,有說有笑地吃着。

蘇漫雪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那時候,阿華還在開桑桑和沈涼晨的玩笑,說是祝他們早生貴子什麼的。

蘇漫雪走了過來。

“老師。”她笑眯眯地,身材修挺,可以說,現在的蘇漫雪越發自信了,連走路的時候腰板兒都拔得直直的,像個女王。

桑桑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阿華和陳薇兒都奇怪地看着蘇漫雪,蘇漫雪拉了一把椅子說:“老師,不介意我坐下吧!”

桑桑冷冷地凝視着她,心裡頭的憤怒和厭惡充斥在眼睛裡。

“呵呵呵。”蘇漫雪又一笑,聲音銀鈴一般清脆,“看老師的眼神,老師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吧?沒錯,我就是陳怡芳同父異母的妹妹。”她頓了一下,仍然直視着桑桑的眼睛,有幾分得意,“哦,我還是你前夫同父異母的妹妹。”

桑桑眉心抖動了一下。

阿華整張臉都變了顏色,“你……你……”她手指着蘇漫雪,眼睛裡的震驚十分明顯。

陳薇兒也震驚地看着桑桑。

桑桑卻拾起眼前的杯子,整杯的紅酒被對着蘇漫雪的腦袋波了過去,口裡說道:“我知道你是誰,蘇漫雪,你可真讓人噁心!”

蘇漫雪光滑順亮的頭髮上,紅色的液體正嘀嘀嗒嗒流下來,但她只是輕輕用手摸了一下,就諷刺無比地說道:“你好笨呢,老師,知道是誰在背後給陳怡芳出謀劃策嗎?是我。”她抿脣一笑,“知道是誰在背後散佈你不孕的謠言嗎?也是我。”

她的眼睛裡那簡直是得意諷刺之極。

啪的一聲。

桑桑一個巴掌煽了過去,蘇漫雪的臉上重重捱了她一下。

她的手掌都麻了,饒是如此仍然氣得說不出話來。知道農夫和蛇的故事嗎?桑桑感到自己就是那個農夫,而蘇漫雪就是那條毒蛇,正對她吐着信子。

“你給我滾!”她憤怒地指着門口。

蘇漫雪冷冷地笑,渾不在意臉上的疼和手指印,仍然說道:“知道我爲什麼不還手去嗎?因爲你好歹也做過我的老師。秦桑桑,你還真是笨哈哈……”

蘇漫雪站起了身,冷笑着要離開,但是阿華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蘇漫雪的馬尾辮,“你這個濺婦,你給我站住!”

阿華又氣又火,狠狠揪住蘇漫雪的頭髮,真是豈有此理,真是太可恨了。

蘇漫雪當然想不到阿華會撲過來,此刻低叫了一聲,雙手去掰她的手,“放開我,你這個波婦!”

“我這個波婦,我就打你這個濺婦!”阿華揪着蘇漫雪的頭髮,指甲跟拳頭並用,“你這個死女人,真沒見過這麼賤的。”

眼見着所有用餐的人都向這邊望過來,餐廳的管理人員也匆匆而來,桑桑忙喊:“阿華!”

阿華恨恨地鬆了手,還一腳踹了過去,踹在蘇漫雪的膝蓋上。“賤/貨,滾!”

阿華一向也算性子很懦弱的人,但是今天被蘇漫雪氣壞了,這些年跟桑桑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蘇漫雪如此欺負桑桑,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蘇漫雪解脫了束縛,隨手把被阿華揪得散落的頭髮整理了一下,神情仍然高傲,她哼了一聲,“今天不跟你們計較,我們走着瞧。”她的眸光冷冷地掃過衆人,然後揚首挺胸,故作淡然地往外走去。

“這女人,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了。簡直登峰造極。”阿華忍不住罵道。

陳薇兒則看向桑桑,她很擔心眼前這個女子,於是把手伸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桑桑,你沒事吧?”

“我沒事。”想不到桑桑淡定地說。

她對着陳薇兒和阿華一笑,“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走吧!”

“好。”

三個人從飯店離開,陳薇兒打車回家了,桑桑則淡然地送阿華回花店。

“秦姐,你真沒事吧?”阿華在她的車子開走前,仍然不放心地問。

桑桑對她輕彎彎脣角,“我真的沒事,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快要結婚了,那些話都傷不到我了。”

見她神情淡然溫和,阿華放下心來。“那我進去了,再見秦姐。”

“再見。”桑桑看着阿華進了花店,她纔開車離開。

然而,說不難受,不憤怒,那都是假的,當初她從陳家姐妹那裡受到的傷害,現在提起來仍然血跡斑斑一般。

她很難受,車子也開得很慢。

沈涼晨的電話打過來,她接聽,“喂?”

“你怎麼了?”沈涼晨聽出她聲音裡的微顫,擔心地問。

“涼子……”桑桑一瞬間失語,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可是她努力地壓制着,她已經快要奔向新生活了,過去的事情已經傷不到她了。

“桑桑?”沈涼晨又喊了一句,那聲音染了幾分焦灼。

“我愛你,涼子。”桑桑張口卻是這麼一句。

沈涼晨擰眉道:“我也愛你,桑桑。”他邊講着電話,邊從辦公室出來,在樓道里碰見了秦川,他目不斜視地拿着電話走了過去,“你在哪兒?我這就回家。”

“在路上。”桑桑說。

“好。”沈涼晨掛了電話,在秦川的視線裡大步往外面走去。

他到家的時候,桑桑也到了,只是於嫂說,她一個人上了樓。沈涼晨仍然擔心着她,便換了鞋子也上樓去了。

桑桑趴在臥室的牀上,一動都不動的。

沈涼晨忙走了過去,“桑桑?”

他的輕喚讓牀上的人擡了頭。

桑桑的眼睛裡分明有淚珠滾動,她坐了起來,又喚了一聲,“涼子。”

然後抱住了他的腰。

“快告訴我,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沈涼晨感到胸口已經快要被火燒着了。她要是再不說出原因來,他定會急死的。

桑桑在他懷裡道:“是蘇漫雪在學校散佈我不能生育的謠言,她自己親口說的。”

“這個臭/婊/子!”沈涼晨第一次罵了這麼髒的話。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看起來那麼純情陽光的女孩兒,這心腸卻歹毒得沒法說,真是讓人抽筋扒骨都不解恨。

“別難過了,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結婚以後,我們生很多很多的寶寶,不,現在就可以生了。”

他的眼睛裡忽然間冒出亮亮的光來。捧起她的臉,“桑桑,你不是一直想給我生個孩子嗎?我們可以生了。”

現在父母都已經同意了他們的婚事,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桑桑的眼睛裡也冒出了喜悅的淚花,“涼子,我要給你生七個,生八個,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嗯,生很多很多……”

一早,天空飄起了雪花,桑桑伸了個懶腰,經過一夜的休養,她的心情已是美美的,重要的是,有身旁的人。

“涼子,你看,下雪了。”她眼睛望着外面,眼睛裡有美麗的憧憬。

沈涼晨也向外面看了看,“嗯,雪下大了,我們可以去堆個雪人兒。”

“哈哈,好啊!”桑桑拍着手樂了起來。

然而,雪下得很小,而且持續了不長時間就停了,只是天氣陰沉沉的,桑桑有點兒失望坐在牀上望着外面,鬱悶地鼓着嘴。

沈涼晨過來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喂,幹什麼呢?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沒幹什麼。”桑桑挑挑眉,仍然鬱悶。

沈涼晨笑,眼光柔和慈愛,他輕聲在她耳邊說:“知不知道,我好像多了個女兒呀!”

“啊?”桑桑驚訝。

沈涼晨道:“你不就是嗎?”

“去你的。”桑桑捶了他一拳,不過心裡倒是暖暖的美。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被自己的丈夫像女兒一般的疼愛。

沈涼晨呵呵笑了幾聲,又道:“我該走了,再見,寶貝兒。”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

桑桑也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回吻了一下。兩人的眼神在深情地交纏着。沈涼晨很是留戀這清晨的美好時光,但還是不得不起了身。

“我走了。”

他戀戀不捨地往外走去。

桑桑也是同樣的戀戀不捨。活了三十年,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人如此的在意,如此地留戀過。她下了牀,跑到窗子前,看着他的身影鑽進車子裡離開,心裡頭空空的。

上午九點的沈氏。

沈涼悅指紋簽到過後,便想偷偷地溜走,可是一道沉凜的男音喊住了她,“涼悅!”

沈涼晨嬌小的身形立時停住了,她慢慢回過頭去,對着身後的人眯起眼睛,“爸。”

她笑得訕訕的。

沈原道:“籤個到就走?”

“不是。爸,我出去辦點兒事兒。”

“辦什麼事兒?”

“辦……”涼悅腦子裡飛快旋轉,一眼看到了沈原身後走過來的人,便說道:“是李部長讓我幫他去辦點兒事兒。”

沈原臉一沉,身旁,那個李部長已經走了過來,沈原沉聲問:“真的?”

李部長是沈涼悅所在部門的主管,此刻忙嗯嗯了幾聲。

沈原沉着臉又瞟向女兒,“快去快回!”

“好滴!”涼悅就差給她爸爸啪的敬個禮了,她笑呵呵地轉身跑了。李部長在身後無奈地直搖頭。沈原沉着臉道:“你在幫她打馬虎眼?”

“呃……”

李部長臉上都冒汗了,不過還好,沈原並沒有責怪他什麼,自己的女兒什麼樣,自己還能不知道嗎?沈原只皺着眉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涼悅去了桑桑的花店,花店裡只有阿華和陳薇兒在。“咦,我嫂子呢?”

她進去就問。

陳薇兒道:“她今天沒過來。”

涼悅眼珠轉了轉,哦了一聲,就往外走去。她又驅車去了哥哥的公司。公司裡有個人挺好玩的,她去逗逗他去,不找點兒樂子的話,這生活該有多無聊啊!

涼悅開車到了傳奇,人大模大樣的奔着大廈裡面走去。有人喊她沈小姐,她都快活地應着。遠遠的,她就看到秦川正在對着幾個看起來比他年紀還要大的員工比劃着什麼。

她就走了過去,揹着兩隻手,好奇地看着他。

此時的秦川,早已是一個項目的負責人了,他在認真地給下屬們講着那個項目中應該注意的問題。

下屬們聽得很認真,偶爾也有人提問題,他都耐心地回答,但是那眼神,那氣勢都是很沉穩睿智的一種。

“好了,你們去忙吧。”秦川對手下幾個人說,那些人便都轉身離開了。

秦川聽到一陣掌聲,他扭頭一瞧,但見涼悅正拍着巴掌,笑呤呤地看着他。

他沒給她好臉色,陰了她一眼,話都不說的就拔腿離開。

可是涼悅叫住了他,“喂。”

秦川停住了腳步,他回頭,但見涼悅笑眯眯地看着他,“做什麼?”他沉着聲問。

涼悅笑呵呵地道:“你好像很怕我啊,爲什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啊?”

秦川切了一聲,滿眼不屑,“我那是討厭你好不好!”

“你……”涼悅氣得鼓了嘴,“我還討厭你呢!悶!典型的一個悶男!”

“你說什麼!”秦川火了,他難以置信,她竟然給他這麼一個稱呼,“你看我哪裡悶了!”他不由走回來,對着她怒目而視。

“你就是悶!哪裡都悶!”涼悅不甘示意對着他仰着腦袋喊。她的喊聲驚來了很多職員,大家都奇怪地看着這對‘奇葩’男女。

秦川渾身像炸了毛一樣,“你……你再說一遍你試試!”

涼悅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哼,姑奶奶不想說了!”

“你……”秦川對着這個頑皮女孩兒那真是想一拳搗過去,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訴他不能那麼做,他站在那裡,攥着拳頭,一張帥臉憋個通紅。

“涼悅!”一道沉凜的男聲傳來,涼悅耳朵發驚,視線裡,她的哥哥已經走了過來。

“別在這裡胡鬧,馬上回家去!”沈涼晨攥住了妹妹的胳膊。把她往外拽去。

涼悅撅了嘴,仍然回頭對着秦川吐吐小舌頭。秦川心裡這個鬱悶,他轉身便走了。

涼悅一直被沈涼晨拖到了大廈外面,這才鬆開了手。

涼悅怪叫,“哥哇,你真不給妹妹面子,人家可是女孩紙,被你這麼拖來拖去的,直接從裡面拖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知道丟人,還過來搗亂!”沈涼晨喝道。

涼悅撅着小嘴,不以爲意地哼了一聲,然後又揚起腦袋,笑嘻嘻地對她哥哥說:“哥,生活太悶了,就得加點兒調料,我只不過是在給自己的生活加調料而已。嘻嘻,我走了,拜拜。”

她對着沈涼晨俏皮地揮了揮手,然後蹦跳着下了臺階,一步三跳地走向了她的小跑車。

沈涼晨簡直無語之極,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長大。他搖搖頭轉身又進了大廈。

葉皓南正在處理工作,小鄭推門進來,“老闆,有人要見您。”

“誰?”葉皓南擡頭問。

而此時,他的眼前已經多出來一個人,那人穿着保衛部的制服,也是葉氏的員工。

那個保安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此刻說道:“總裁,下毒害您的另有其人。”

……

桑桑跟着母親在商場裡面轉了轉,買了一些結婚用品,雖然婚禮的日期還早,也雖然沈家並不需要秦家準備什麼,但是做爲一個母親,還是希望能爲女兒添置些什麼。母女兩人買了一些被面褥面的東西回家,桑桑在母親那裡用了午餐,然後正想回到沈涼晨的寓所看看裝修情況,手機卻響了。手機屏上閃動着葉皓南的手機號,桑桑接聽。

葉皓南說道:“桑桑,你知道蘇漫雪是兇手的是不是?”

桑桑的心傾刻間一沉。

“皓南,你……”

“我都知道了。”葉皓南聲音很沉,也有些頹喪。

“皓南,你在哪兒?”桑桑擔心地問。

葉皓南道:“在回家的路上。”

桑桑掛了電話便對母親道:“媽,我走了。”

她從母親那裡離開,驅車來到了葉家老宅。葉皓南已經到家,人坐在沙發上很頹廢。徐靜亞坐在一旁,滿臉擔憂。

桑桑進去,那母子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剛剛一個保安找過我,說是視頻被他剪切過,中間最重要的一段被他銷燬了,下毒的人另有其人。”葉皓南說。

桑桑一陣驚訝,“他說是蘇漫雪對不對?”

“對。”葉皓南望着她的眼睛,“桑桑,你早知道是不是?我記得你讓我解僱蘇漫雪,說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兒。”

“是,我是這麼說過。”桑桑心一沉,咬了咬脣道:“皓南,我是覺得她不是個好人,她自己親口承認過,當初在a大散佈我不能生育的謠言就是她做的。”

葉皓南面上震驚無比。

“她爲什麼那麼做?她不一直是你的好學生嗎?”

桑桑看着他,可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沒法說出來,她怎麼能說,蘇漫雪就是陳怡芳同父異母的妹妹,是葉盛華的私/生女呢?

“那個女人,我看着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徐靜亞一拍茶几站了起來。

“媽,您別激動。”桑桑忙說。

徐靜亞重又坐下了,但是神情複雜,口裡罵道:“真是豈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真是豈有此理!”

徐靜亞顯然極是憤怒的,一時之間神情青青白白的變化。

桑桑猜測,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蘇漫雪就是葉盛華女兒的事情,但是一顆心仍然被揪緊了。

“保安還說了什麼?”她問。

葉皓南道:“他說是他一時鬼迷了心竅才剪了視頻。他親眼看見過視頻上多出來的身影就是蘇漫雪。”

“那他爲什麼要剪視頻?”徐靜亞氣問。

葉皓南沉呤了一下才說:“他說會向警方講清楚,要我們保證不追訴他,纔會說出真相。”

徐靜亞便移開了目光若有所思。“是誰指使的他呢?”她喃喃地自言自語。

桑桑卻已是擔心不已,如果那個保安供出了葉盛華,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你打算什麼辦?”桑桑問。

葉皓南眼中重又燃起了怒火,“當然要挖出事實的真相,真是她做的,她不承認也不行!還有那個背後的指使人,我一定要查清楚他是誰!”

他的手捏成了拳頭,人顯得很焦躁,又拿了手機過來,對着裡面說道:“陳律師,你馬上過來一趟。”

而此時在葉氏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同樣焦躁的還有一個人,葉盛華。那個負責監控的安保人員竟然主動去找了葉皓南,他給了他很多錢的,又施以重壓,才讓他剪切了那段視頻,可是想不到,他竟然又去找葉皓南了,爲什麼!

葉盛華在辦公室裡來回踱着步子,蘇漫雪已經被叫走接受調查了,他知道,下一步,她就會供出他來。不用她供,那個安保人員應該已經供出了他。是他指示他銷燬證據的。他的額上開始往外冒汗。

這時候他的秘書在外面叩門,“進來。”葉盛華沉聲說。

秘書推門進來了,“董事長,警方……叫您過去一趟。”

葉盛華臉上的汗涔涔而下。他知道,他身敗名裂妻離子散的一刻或許快要來了。

他對秘書揮了揮手,秘書便出去了。葉盛華穩了穩神智,這才披衣向外走去。

警局裡,那個供出他的保安還在,蘇漫雪也在。蘇漫雪矢口否認給葉皓南下過毒,而那個保安則一口咬定是葉盛華指使了他做出銷燬證據的事。

葉盛華心裡早就有了盤算,此刻神情淡定,“真是笑話,我會幫助毒害我兒子的人逃脫罪責?你腦子沒問題吧!”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而且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把這件事往葉盛華的身上想。

“就是你讓我做的!”那個保安仍然指證他。

“那證據在哪裡?空口無憑,你不能侮陷好人吧?”葉盛華說。

保安又啞口無言了,因爲只是葉盛華的口頭吩咐,他又沒有錄音筆,沒把他的話錄下來,現在他拿不出任何證據。於是又轉向蘇漫雪,“我看見過,視頻上的身影就是她的,不會有錯。”

“證據?證據在哪裡?”警方又問。

保安又無話可說了。昨天,有個人找到他,說是給他一筆錢,讓他去找葉皓南。他就去了。沒想到情況會這麼棘手。

忽地又吐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來,“蘇漫雪是董事長的私/生女,他當然護着她!”

這一下全場寂靜,包括剛剛到來,還沒有邁進屋子的葉皓南和他的律師。

葉皓南的神情一瞬間震驚無比,死死地盯向他的父親。他看到他父親的身影傾刻間一陣僵硬。

“你開什麼玩笑!”葉盛華陡然間站了起來,青筋暴跳的手猛地一拍桌子,“你別血口噴人!警察,我不允許別人這麼污衊我,我要告他!”他的樣子跟真的被人誣陷一樣,看起來憤怒之極。而蘇漫雪神情淡定,眸光涼涼。

警察也拍了一下桌子,對保安說:“請講跟本案有關的事情!”

“警察大哥,就因爲蘇漫雪是他的私/生女,所以葉盛華纔要幫着她洗脫罪名,讓我銷燬證據的。”保安說。

葉盛華一把揪住了那個保安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生生提了起來,“你再血口噴人!”

他眼睛裡,全身上下都在發着狠,可又分明心虛不以,額頭和手心都出了汗。

“夠了!”葉皓南怒吼了一聲。

他大步過來,把那保安從父親的手裡給揪了過來,“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警局裡已是一團亂,警察忙將這對暴怒的父子拉住,“都給我住手!”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情況,於是只得說:“今天先到這裡,保安和蘇漫雪留下,葉家父子先回去。”

葉皓南恨恨地鬆開了那個保安。

回去的路上,葉皓南都在想着保安的話,蘇漫雪是父親的私/生女,那怎麼可能!可是那保安一口咬定視頻被他剪切過,兇手就是蘇漫雪,而命令他剪掉視頻的人就是葉盛華。

葉皓南難以相信,也不能相信。回到家裡一言不發。

桑桑還沒有離開,陪着徐靜亞,怕她擔心,一直陪在她身邊,此刻見葉皓南和葉盛華相繼回來,她看到葉皓南陰沉如水的面色,還有葉盛華晦暗不明的臉。

“皓南,警方怎麼說?”徐靜亞急切地問。

葉皓南在沙發上坐下,神情頹喪,他當然不能說保安咬定蘇漫雪是父親私/生女的事,那會將母親氣病,他只說道:“沒事。”

他坐在沙發上,手無意識地搓緊,顯然心情煩躁。而葉盛華則坐在沙發上吸着煙,看起來也極是心煩。

桑桑不知道那個保安爲何會突然間又跑去找葉皓南,只是想,葉盛華這次恐怕就要暴露身份了,蘇漫雪應該也難逃罪名了,她有點兒欣喜,更多的又是擔心。

擔心的是,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葉媽媽怎麼辦。

“那個死小子,肯定是收了誰的好處,在那兒亂咬人。不行,我得去問問!”葉盛華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往外走去。

他終是坐不住了,桑桑想。

葉皓南沒有攔着,他也不相信,蘇漫雪是父親私/生女的事,那小子純粹在胡說。

他只是在反覆地思考着,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保安有沒有說假話,如果沒說假話,是誰在暗中佈防這一切。

桑桑的手機響了,是沈涼晨在叫她,她看看身旁的那兩人,葉皓南眸光深凜,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而徐靜亞也是心事沉沉的。

桑桑說:“媽,我先回去了。”

“桑桑。”徐靜亞像是醒過神兒來似的說道:“聽說你要訂婚了,媽媽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她又起了身,匆忙往臥室的方向走。

桑桑忙跟了過去。

徐靜亞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從牀頭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藍色的絲絨盒子來。

“這個,看看喜歡嗎?”

她把那盒子遞給桑桑。

桑桑接過看了看,盒子裡面是一隻玉鐲,那是徐靜亞的心愛之物,只在喜慶的日子纔會戴在腕上,平時大都放在櫃子裡。

“媽,這是您最愛的東西,我不能要。”桑桑很是不忍收下這份禮物。

徐靜亞笑着把那盒子又給她推了回來,“桑桑,你就是媽媽的女兒一般,這鐲子留給你,是最好不過。”

“拿着吧。”葉皓南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他的深眸裡分明又鎖滿了傷痛。桑桑跟沈涼晨已經快要訂婚了,而且用不了多久,她就將成爲沈家的新娘。他的心裡很是難受,可又無力挽回些什麼。

桑桑沒有再推辭,把那鐲子收進了包裡,“謝謝媽媽。”她抱了抱徐靜亞。

然後告辭離開了葉家。

徐靜亞的一句把她當做女兒,又重新喚起了她心頭的內疚,她明知道葉盛華在外面有私/生女,還包庇私/生女的罪行,她卻不給予揭發,真是於心難安。

沈涼晨已經到家了,正在樓上樓下的查看工人的工作情況。曾經乾淨整潔的寓所,現在一片狼籍一般,處處推滿了裝修用料。七八個工人分爲樓上樓下的在忙碌。

沈涼晨則滿眼含笑看着她走進來。

“桑桑,在這兒佈置一間嬰兒房,你怎麼怎麼樣?”他指着主臥旁邊的房間說。

桑桑一笑,心裡的憂愁散去,“好啊!”

她走進那間屋子看了看,同樣向陽的房間,很寬敞,放下一張嬰兒牀,還可以同時放下很多玩具。

“我都開始想象我們的寶寶在這裡玩耍的樣子了。”沈涼晨從她的身後摟住了她。

清朗動聽的聲音讓桑桑一陣心迷。

她的手放在他環在她腰際的手上,說道:“我也想,早點看到。”她無限憧憬地說:“涼子,你說,我們的寶寶會長得像誰?”

“嗯……像我吧!男孩兒像我,女孩兒像你。”他在她身後輕輕吐着清新的氣息。

桑桑的眼角眉梢都漾出淺淺的笑來,那叫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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