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關上的時候,陳怡芳氣惱地坐在了沙發上,眼睛裡的幽怨早已不見,一抹陰沉緩緩浮上來。三年前的一幕在眼前浮現……
“芳芳,我們不要再來往了。”一臉深沉鬱色的葉皓南在分別近半個月之後,忽然間來到她的寓所,他給她買下的房子裡。
“爲什麼,皓南?”她扯着他的衣袖,眸光可憐,“難道你不愛我嗎?伯母那裡不同意,你就要和我分手嗎?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很傷心,眼淚刷地掉下來。
他心疼了,蹲下來,捧起她的臉,“我也不想,但媽媽有心臟病,我不能讓她太傷心。”
“皓南,那你就忍心讓我傷心。”她抱着他,哭得泣不成聲。
葉皓南眸中一片極度複雜的神色,“芳芳,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這輩子衣食無憂,如果遇到好的人,你就嫁了吧。”
他冷着心腸推開她,起身要走,但是下一刻,她從後面抱住了他,“皓南……”
空氣裡,聽得見她哽咽的聲音,“皓南,你走可以,我不能拖累你,但是……”她咬了咬脣,“請給我一夜……留給我一夜美好的記憶……讓我這輩子去回味。”
那一晚如她所願,他的心終究不是鐵打的,只是她做了一些手腳,後來,他們的孩子就來臨了。
陳怡芳攥住茶几上的杯子,淡淡的溫度緩級透過手心,她的手指不知不覺地用着力,骨節已經泛疼,她卻感覺不到。
她懷孕了,沒有告訴他,直到一朝臨盆。這個震憾足夠他記一輩子。她有的是錢,甚至可以去外國生下這個孩子,但是她偏偏選擇了一傢俬人診所,弄出大出血的慘狀,然後讓自己的朋友去通知那個人。
他果真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見到奄奄一息的她,愧疚不已。僅管那時,他才新婚。
陳怡芳輕輕抿了一口杯子中的水,手指的涼還是那麼明顯。她和他重又在一起了。他在家裡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在這裡,她也是他的太太。
那個女人,年輕,漂亮,父親是著名大學教授,名副其實的白富美。她躲在車子裡注視過她,一臉青春煥發的笑容站在A大的門口,之後,過來一輛黑色的車子,載着她揚長遠去。
那個人,本應該出現在她的家門口,那個位子本應該坐的是她。
陳怡芳的指甲不知何時開始掐自己的手指。尖尖的指甲死死地扣進白細的肉裡……
葉皓南平穩而勻速地開着車子,眼前總是浮現,他妻子那手隻手輕輕伸進沈涼晨手中的畫面,他有一種難以說出的彆扭。車子進家時,二樓那間臥室厚厚的簾子後面映出暈黃的光來。他進屋,換了鞋子,阿華過來接了他的大衣,他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