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芳脣角輕勾,隱忍,躲藏,這麼些年已經夠了。
桑桑躺在牀上,又是睜着眼睛直到半夜。
手機被拿了起來,桑桑盯視着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半晌,輕輕按了下去。
鈴聲響了一會兒那邊的人才接聽,“怎麼,想我了?”
沈涼晨的聲音帶着一種半夜醒來的慵懶,說話的時候,一隻手臂壓在了腦後。
桑桑輕聲說:“是,我孤枕難眠了。”
那邊的人似是沒懂一般,靜了一會兒,沈涼晨才說:“呵呵,那你要我怎麼辦,去陪你睡覺?”
桑桑卻沒像上次似的罵他,只是幽幽嘆道:“他爲了她,竟然騙他的母親說我懷了孕……”
沈涼晨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着,分辯着這個他,她,究竟都是誰,接着“哦”了一聲。
“一個男人的心,真的可以同時放下兩個人嗎?即便另一個女人只是他保護真愛的幌子……”桑桑又幽幽地說:“兩年了,他總是出差,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爲他真的面面俱到。”桑桑喉嚨口塞住了,她想起往昔,葉皓南出差回來那一件件精美的禮物,小別勝新婚的親密歡愛,那都是象徵性的吧,她的呼吸沉窒,她只想哭。
沈涼晨的聲音淡淡在那邊響起,“那是補償。”
是的,補償,對那邊的人愧疚,所以對陳怡芳金屋藏嬌,對她也愧疚,所以對她也儘可能照顧周到。
桑桑的眼淚流出來,從眼角滴下去,滑過臉頰,一直滴到手機上。沈涼晨靜靜的沒有聲音,而桑桑也似乎困了,再沒有說過話,沈涼晨的手機就這樣開了一宿。
早晨起來的他,神情有點蔫,晃了晃手機,已經沒電了。他挑挑眉,將牀頭的衝電器接上。
洗了一把臉,開始刮鬍子。手機已經有了電量顯示,便立即響起了鈴聲。沈涼晨走過去看了看,秦桑桑幾個字在屏幕上跳動着。
“喂?”
他接起。
“沈涼晨。”桑桑捏着手機,同樣是開了一夜而沒電的手機此刻也連接着充電器,“忘了我昨晚說的話。”
“呃?你昨晚說了什麼?”沈涼晨挑濃眉。
桑桑被他噎了一下,“那個,你忘了最好!”她按斷電話,心跳卻有點兒快了。
雖然這個早上有點兒睏倦,但沈涼晨很愉悅,還沒到中午就對員工們說:“晚上,我請客。”
衆人都歡笑起來。
桑桑下樓的時候,阿華將一張支票遞給了她,“秦姐,這是先生給您的。”
這是什麼意思?補償?桑桑十分惱火,伸手擋開阿華的手,快步離開了。
一大早,中文系的秦老師就收到了一束白玫瑰,人們都笑呵呵地湊過來問,“秦老師,你先生可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