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回我來到你的窗外
也曾想敲敲門叫你出來
想一想你的美麗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走開……”
桑桑拿着手機,心神一陣恍惚,直到那陣歌聲傳過來,她向着酒巴里望過去,一個青年男子在低頭彈唱着,外面夜市熱鬧,好像全然與他無擾。卻輕輕叩動了桑桑的心絃。她不知不覺走了進去。
酒巴里還沒有客人,她就在門口處的木椅上,靜靜聆聽着那人把整首歌兒都唱完畛。
“小姐,您要點些什麼?”酒巴招待過來問。
桑桑隨便點了一杯酒,一個人靜靜地喝着。裝飾得別具風格的窗子外面,遊客們慢慢地遊逛着,耳邊又響起另一首老歌兒: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那優美動聽的女音在耳邊緩緩繚繞,桑桑的意識有些迷茫鈐。
眼前有人坐下,手指輕叩了叩她的桌子,“在陌生的地方還隨便喝酒,小心被人盯上。”
桑桑擡頭看了看沈涼晨,“怎麼這麼巧。”
沈涼晨眉毛輕動,“看你一個人喝酒,怕你被人欺負,所以就進來了。”
桑桑不以爲意地扁扁脣,“你不欺負我就好。”
沈涼晨笑了,眸光燦亮,“你說對了,我還真想好好欺負你。”
桑桑瞪了他一眼。
正好有電話打進來,她拉開手包的拉鍊,掏出手機接電話,電話是徐靜亞打過來的。
“桑桑,玩得好嗎?”徐靜亞還以爲,她和葉皓南都在馬代。
桑桑遲疑了一刻,“挺好的。”
徐靜亞說:“嗯,那就好。對了,讓皓南接下電話。”
桑桑啞了一下,“他不在身邊,一會兒讓他打給你吧。”
“嗯,好。”徐靜亞把電話掛斷了。
桑桑皺緊眉頭,像在下着很大的決心,半天才開始撥打葉皓南的電話。那邊的電話倒是隨打隨通。
“媽叫你回電話給他。”她說。
葉皓南沉沉地嗯了一聲,此時的他,正帶着情人和孩子在香港遊玩。
掛斷電話,桑桑看見沈涼晨一雙黑眸耐人尋味地睨着她。這人向來嘴毒,一定又要用什麼難聽的話來諷刺她。
桑桑把手機塞進包裡,就要離開,沈涼晨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合起來欺騙一個老人,不覺得愧疚嗎?”
桑桑身形一僵,“要不然要怎麼做?”
沈涼晨道:“把事實說出來,離婚。”
桑桑怎麼可能沒想過離婚呢?可是諸多原因匯雜在一起,讓她沒法跟徐靜亞說出一切。
她有些惱火地說:“我白天黑夜都在想着離婚,可是你以爲離婚很容易嗎?既要不傷害家人,又要取得那個人的同意,你個花花大少,你知道什麼!”
桑桑窩火地罵了沈涼晨,別的他都可以接受,就那句花花大少讓他很是彆扭,自問,他可是很專情的人,一旦開始一段情,他不會輕易轉移目標的。
桑桑已經走了,身形匆匆,沈涼晨沒再追過去,他也要了一杯酒,慢慢飲着。
桑桑在陽朔住了三天就返程了。她沒有再碰到沈涼晨,一個人上了飛機飛往她所居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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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家裡悶了兩天,秦川打了電話過來,“姐,你在哪兒?”
“我……”桑桑沉呤了一下才報出了自己住所的名字。秦川很快就來了,開着他新買的一輛福特。桑桑給弟弟開了門,秦川連姐姐的房子都沒有環顧一下,就悶頭坐在了沙發上。
“姐,爲什麼不離婚呢?”
桑桑在弟弟的身旁坐下,研究費用的事情她不能提,她只是淡淡地說:“會的。”
秦川滿含憐惜和傷感的眼神望過來,“是因爲爸爸的研究費用嗎?”
“不是的。”桑桑側頭,“你該知道,離婚是傷筋動骨的事,要做好一切不好的打算。”
秦川困惑,難受,“姐,他爲什麼是那樣的呢?我真的想不到。”秦川揉了揉頭髮,十分難過。桑桑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輕展一絲笑顏,“秦川,不要想了,我和他會盡快離婚的,到時候,我還是原來的我啊!”
秦川望望姐姐,眸光低了下去……
轉天,桑桑開車去原來的宅子,那裡還有她一些東西沒有取過來。比如客廳裡的蘭花,臥室裡的書籍。
她把車子停進院子,阿華欣喜地迎了出來,“秦姐你回來了。”
“嗯。”桑桑對阿華一笑,轉身想上樓,阿華卻又喊了她一聲,“秦姐……”
桑桑有些疑惑,阿華似乎欲言又止。這時候有腳步聲從樓上傳下來。桑桑耳根一跳,她猛地擡頭,但見樓梯處,一道苗條的影子正扶着樓梯走下來。
陳怡芳穿着一身做工極考究的睡裙,光着兩隻腳踝,頭髮鬆鬆地挽着,眉目慵懶地走下來。那樣子就像有句詩說:“侍兒扶起嬌無力。”眼前的陳怡芳似乎就是這樣子。
“喲,誰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昨晚累到了,啊哈……”
桑桑蹙眉看着她,心裡翻騰起說不出的厭惡,“阿華,她怎麼在這兒?”
“是……”阿華吞吞吐吐地不敢說話。
陳怡芳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是皓南讓我們過來的。”她邊說邊邁下最後一級樓梯,碎鑽點點的手指輕輕地拈起身旁蘭花的一片葉子,用她長長的指甲輕輕揪下來一截,又含笑說:“啊,皓南一早上出去了,他精力還真是足。”
她扭着細細的腰身,從桑桑的身邊走過去,碧綠的蘭花葉子被丟在了腳下,
女人的哈欠聲又從桑桑的身後傳過來,“啊,困死了,他就像個大孩子不知饜足。哦……累死了,我這把身子骨還真禁不住他這折騰了……”
桑桑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女人會對着別人說這樣的話,她還要多不要臉呢?恐怕最甚也就如此了吧!
桑桑沉下呼吸,忍着想要咬牙切齒將眼前的女人生生丟出去的感覺,淡定地說:“哦,那你怎麼還沒死啊!”
陳怡芳怔了一下,繼而又笑出聲來,“我怎麼能死呢?我有皓南的愛,我有可愛的兒子,我怎麼能死呢?”
她笑得得意極了,阿華臉上繃得紅紅的神情厭惡。
桑桑的鼻端仍然繚繞着香水的味道,她卻已經忍不住要吐。多少個夜裡,她都不能想象,她的丈夫摟着另一個女人的樣子,他們像他和她一樣做着夫妻間最最親密的事,而她,就和另一個女人共同分享着同一個丈夫。
她對阿華說:“去,把我澆花的水拿過來。”
阿華看看她,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還是向廚房裡走去,不一會兒,就拿着一個大號的礦泉水瓶子出來,裡面裝的,是淘過米留着澆花的水。因爲聽說,這樣的水有營養,桑桑總是讓阿華存在瓶子裡。桑桑接過那個瓶子,對着陳怡芳就波了過去,然後淡定地說:“哦,你現在還有滿身的臭味。”
那水因爲存了好些天,味道已經開始變臭,桑桑把那水對着陳怡芳的臉澆過去,饒是她躲閃了一下,也還是澆上了,水流波到了她的臉頰上,臭味立刻飄散開來,她漂亮的睡衣也**的了。陳怡芳被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
桑桑卻把空瓶子一扔,蹬蹬上樓去了。她走到葉皓南的臥室,一陣香水味道撲鼻而來,她心裡升出濃濃的厭惡,眸光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便走到梳妝檯前,伸手去撿拾那些屬於陳怡芳的化妝品。那些瓶瓶罐罐很多,桑桑拿不過來,她又統統放下,然後一把拉開了衣櫃的門,眸光往裡面一掃,便發現了許多件女人的衣服,皮草,禮服,毛衫,甚至……內衣。
她把那些東西統統都從架子上摘下來,扔到牀鋪上,然後又把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們統統統都扔在了牀鋪上,最後把牀單整個扯了下來,把那些東西一卷,抱着出了葉皓南的臥室,一直來到樓梯處,把那些東西順着二樓的樓梯扔了下去。
“只要有一天沒離婚,我就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站在二樓的樓梯上,正色凜然。
陳怡芳眼看着自己的東西都被從樓上連着睡過的牀單一起扔了下來,噼噼啪啪地掉在一樓的地板上,氣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
“阿華。”桑桑又喊女傭的名字。
阿華忙上樓。
桑桑說:“去,把這所房子裡不屬於這個家的東西統統給我丟出去。”
“是是。”阿華不喜歡陳怡芳,甚至是厭惡,此刻,就把地板上被丟下的陳怡芳的那些東西統統撿了起來,然後抱着往外扔。
陳怡芳眼看着這種活生生的‘侮辱’差點昏死過去。
可是下一刻,她又眼前一亮,接着飛跑幾步撲進了剛剛走進來的男人的懷裡。“皓南……”
葉皓南迴來了。
這幾天,他叫人把陳怡芳那所宅子的廚房重新裝修了一下,然後想讓陳怡芳母子搬回去住,他再怎麼愛陳怡芳,也不可能讓陳怡芳帶着孩子在這所宅子住下去,他還沒有離婚,而且,住在這邊的宅子也太過扎眼了。
眼下,他長眉擰緊,一臉的憤怒。摟住了懷裡的女人,怒視着桑桑,“你太過份了,秦桑桑!”
“是,我是過份了,我就應該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照片貼到網上去……”
葉皓南的手甩在桑桑的臉頰上。
“你滾,秦桑桑!”
桑桑的臉頰上火燒一般痛起來,“不用你說,我也會滾,這個家已經髒了,我再不希罕!”
桑桑不顧臉頰上的紅腫,怒視着他,“葉皓南,我們離婚!”她清冷的目光透出冷冷的絕然,邁開步子就往外走去。身後,陳怡芳露出得意的笑容。葉皓南心頭卻一沉。
桑桑一路憤憤地回了自己的宅子,車子停下,她纔下去,就見前面的車子裡下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呆了一下,沈涼晨走了過來。
“臉怎麼腫了?”他走到她面前時皺起了濃眉。
桑桑下意識地別過頭去,“腮腺炎。”
“呵呵。”沈涼晨笑了,笑容諷刺,他伸手捏了她的下頜,眉宇跳動“腮腺炎,臉上會有淤青嗎?”
桑桑沒說話,沈涼晨陰着聲音說:“他打得?”
“不是。”桑桑晃了下頭,他卻捏着她的下頜更緊,“嗯,那是怎麼回事!”
桑桑一把將他的手從她的下頜處拿了下來,“你管得太寬了!”
她丟下他的身影,匆匆地走進了單元門。
沈涼晨沒有跟過來,桑桑從窗子裡看到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然後上車走了。
桑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狼狽,又被他瞧去了。
當天晚上,她正給一家律師事務所打電話,諮詢重婚罪的事情,有人在外面叩門。她過去將門打開,外面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你好,是秦小姐嗎?我是沈先生的律師。”
桑桑疑惑地看着那人,那人卻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她,“這是沈先生讓我準備的,您看一下。”
桑桑疑惑地接過來,從檔案袋中掏出幾張照片來,她看了看,上面是葉皓南和陳怡芳還有陽陽在一起的情形,每一張上面,葉皓南都是滿臉柔情。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從茶几上把手機拾起來接聽電話,沈涼晨的聲音涼涼傳來,“這些都是他重婚罪的證據,如果你找不到律師,也可以用我的律師,需要什麼東西我都可能叫人幫你搜集,你父親的研究費用不用擔心,和葉皓南離婚,你可以得到一大筆財產,到時候做什麼都行。”
“謝謝你。”桑桑茫然地說。
“不用謝。”沈涼晨聲音依然涼涼,“你放心,這個不算你欠我的,是我自己想幫你。”
他的話音未全落,電話已經掛斷了。
“秦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僅管打電話給我。”那個律師把一張名片雙手遞了過來。
桑桑接過說了聲謝謝,那人離開了。桑桑在沙發上坐下,心事沉沉。
小鄭替葉皓南簽收法院的傳票時,葉皓南還在高層會議中。
小鄭沒敢私自拆開那個傳票,就心懷忐忑地揣着那東西站在葉皓南的身旁,直到會議結束,才惴惴不安地交給他。
說真話,桑桑會真的把他告上法庭葉皓南不是不吃驚的,那天桑桑那冷清絕決的眼神讓他當時就一陣沒來由的心慌,可是她真的那麼做了,他還是很吃驚。
他馬上就打電話給桑桑,但桑桑不接,他不得不親自開着車子出去了。桑桑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學校,他直接開着車子去了那裡。
桑桑一從教研室裡出來,葉皓南就擋住了她的去路,“秦桑桑,收回那個訴狀。”
桑桑冷冷的眼神中含了一絲不屑,“葉皓南,你怕了嗎?我一直以爲害怕的人是我,可其實應該是你。因爲那會讓你身敗名裂。”
葉皓南攥住了她的手腕,“桑桑,我跟你道歉,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還回我十個巴掌,但是訴狀你必須收回。”
“不可能的。”桑桑凝視着他那灼灼的眼睛,掙開他的束縛,往前走去。
葉皓南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跟了過來,“我答應你離婚!”
桑桑停住了腳步,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望向那男人,他的神色忽然間涌上說不出的一種複雜,“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給媽一點心理準備,你知道的,媽的心臟不好。我答應你,會很快離婚。”
一提到徐靜亞,桑桑的心就軟了。
“我可以答應你葉皓南,但你最好不要食言,而且,讓你的女人,該滾哪去滾哪兒去!包括……a大。”
桑桑一字一句堅定開口,葉皓南沒說話,額上的青筋卻跳了又跳,桑桑冷冷地收回目光離開了。
陳怡芳給自己化了個淡妝,穿上葉皓南打電話叫專賣店送來的新衣服,心情無限好。她在鏡子前扭了一圈兒,看着那道十分曼妙的身形,面上露出幾分得意。房門推開,葉皓南走進來。
陳怡芳過去,摟住了他,“皓南,你回來了。”
“嗯。”葉皓南神色沉默,陳怡芳有些意外。
葉皓南說:“怡芳,離開a大吧……”
似乎心願就要達成了,桑桑沒有感到欣慰,她心事沉沉地坐在那一家靜吧裡,一個人慢慢地飲着杯中的液體。
外面夜色妖饒,年輕的情侶,工作一天的白領,他們在這家靜吧裡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時光慢慢就過去了。
桑桑拾起自己的手包往外走去。
陳怡芳真的遞了辭職信,教師們很是驚訝,桑桑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下班以後,她往着自己的車子走去,陳怡芳娉娉婷婷的身形走過來。妝容精緻,美豔而迷人。
“現在看來,你贏了。不過……”陳怡芳輕挑眉尖,“皓南已經在c大給我找好了職位。嗯哼。”
陳怡芳一扭纖腰,又悠然自得地離開了。
桑桑傾刻間吸了一口涼氣,葉皓南當真是愛她愛得深刻,那個職位的得來想必花錢不少。
而此時,陳怡芳又回了身,對着她嫣然一笑,“這些年,皓南和你愛愛的時候,哦,不對,根本不愛,怎麼能叫愛愛呢?皓南他和你那個的時候,一直都有措施吧?他可是說過,只要我和他生的孩子呢!”
陳怡芳纖腰輕擺,嫣然離開了。
一股翻騰的氣血從桑桑的腦門衝出來,她一手捂住了胸口,那一刻,她幾乎被陳怡芳的話氣得暈倒。
她和葉皓南那兩年的夫妻生活,他的確有做足措施,他只說是,還不想太早要孩子,而她,亦是無可無不可,直到後來,她已經開始渴望有個小寶寶的時候,卻忽然間發現,他在外面早有了孩子。
桑桑捂着胸口上了車子,一路上都開得堅難無比。可是這並不算是最難過的,最難過的是一夜之間,學校裡傳開了這樣一條消息:秦桑桑有不孕症。
桑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裡面的人正在交頭接耳,那低低的議論聲她聽進了耳中。
“你們聽說沒有,秦老師這幾年一直沒有孩子,原來是不能生啊!”
“是嘛,那她可怎麼過的喲,有錢人家不是最注重子嗣的嗎?哎喲,她老公可真是好人,就這樣都沒跟她離婚……”
桑桑的太陽穴都跳了起來,她隱忍着不讓自己當場發作,這些人只是在以訛傳訛,而真正始作俑者,那定然非陳怡芳莫屬了。
桑桑臉色白得厲害,連手指都不由自主地發顫。辦公室裡的人發現了她,此刻都紛紛住了口,尷尬地喊了聲秦老師。
桑桑猛然間一陣暈眩,身形哐當地靠在了門板上。
“秦老師,你沒事吧?”一個同事奔過來,伸手扶住她,“大家都是瞎說的,你別當真啊,沒有孩子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以後抱養一個啊……”
桑桑失去意識了。
“秦老師!秦老師!”同事們紛紛叫着,晃着她的肩膀,桑桑幽幽醒過來,視線裡,已經遞交辭呈,卻還在上最後幾天班的陳怡芳笑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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