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集團,大廈高聳入雲,時筱薇站在底下,擡頭往高處看去。
陽光照在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耀眼金光,彷彿象徵着她以後的燦爛前程。
時筱薇心情美滋滋的,說不出來的春風得意全都通過表情出現在臉上。
走到前臺詢問,就被告知想見季鬱白,必須要提前預約。
時筱薇恨不得立馬告訴她們自己的身份,好讓她們驚得下巴掉一地。
這種痛快人心的場景在她腦海中構思了無數遍,最終被她壓了下去。
她答應了楊青要暫時保守秘密。
時機還未成熟,不是公佈身份的時候。
時筱薇坐在大廳沙發上,開始守株待兔。
等了整整兩天都沒等到季鬱白,時筱薇這纔想起如果他要離開,肯定下了負一樓的停車場,直接開車走了。
時筱薇咬牙切齒,再次蹲守地下車庫。
季鬱白下了班從私人電梯裡出來,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暗沉,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冷漠感覺。
時筱薇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敢靠近。
季鬱白在想是不是該再學着做一道湯。
這幾天時染喝的營養羹湯,都是季鬱白從專門的百年藥膳老店裡買來的配方。
季鬱白完全可以從店裡面買湯打包帶回來給時染,卻偏不,覺得要自己動手才足以彰顯真情實意。
可時染擺明了不吃他做的東西,於是他精心準備好的一切全都爲吳嬸做了嫁衣。
吳嬸頂着兩邊人的壓力,開始檢討自己的廚藝,生怕時染讓她煲湯,她煲不出來。
隨即一想,即便做出來,也不是先生做的那個味。
太太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故作不知而已。
吳嬸乾脆什麼也不說,任由這對小夫妻可勁折騰。
時筱薇從車縫裡鑽了出來,追上季鬱白,“那個……”揚聲就喊:“姐夫!”
季鬱白回頭見是時筱薇,又聽到她叫的“姐夫”,本來不想搭理的,意外地停了腳步。
他喜歡“姐夫”這個稱呼。
時筱薇大喜,想到以往他對自己愛理不理,現在竟然會爲她停下,簡直受寵若驚,差點以爲他知道了什麼。
“姐夫,你和我姐結婚這麼久了,我能不能請你和我姐吃頓飯?”時筱薇溫聲說,知道季鬱白不喜歡囉嗦,直接開門見山。
身子卻離他有好幾步之遠,心頭還是有些本能地犯怵。
她對季鬱白,有種深入骨髓的害怕,所以即便她叫他姐夫,也沒敢招惹他,更不敢動其他心思,更何況!
眼前這個男人將會成爲自己的大哥。
一想到季鬱白對董鬱雪這個妹妹的寵溺,時筱薇就忍不住期待。
論懂事聽話,做個好妹妹,她絕對會比董鬱雪稱職。
本來只想請季鬱白一個人吃飯,可時筱薇想想,還是把時染帶上,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找什麼理由讓季鬱白答應。
儘管不想承認,時筱薇還是能看出來,季鬱白對時染是真的好。
一個人看一個人的目光,能清楚地說明這點。
季鬱白看時染,透着滿滿的愛意和寵溺。
時筱薇不禁想到寧修遠……
季鬱白眸光微斂,正要拒絕,突然想到什麼,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嗯”了下。
轉身離開。
黑色賓利揚長而去,良久,時筱薇才反應過來季鬱白答應了,精緻的小臉立時涌起勝券在握的得意神色。
她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
今天時染再也找不到加班的理由,早早回家,剛從玄關出來,就看到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季鬱白。
夕陽餘暉灑在他身上,折射出淡淡光芒,尊若神祗,一身貴氣。
簡單的白襯衫鬆了最上面的幾顆釦子,露出精壯性感的肌理,袖口捲起,愈顯幹練利落,身形筆直,似漫不經心,又似嚴肅正經。
複雜的氣質。
無聲無息地散發着勾引。
磁性低啞的嗓音漂浮在耳邊,猶如無形春藥。
時染咕咚一聲吞了下口水,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連忙紅着臉匆匆撇開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躡着腳就要上樓。
“過來。”身後突然傳來淡淡一聲。
時染心中冷哼,走得更快。
耳邊就傳來風聲。
下一秒,手腕就被攥住,力道不大不小,不會疼,也跑不掉。
時染拉扯,他一絲不動。
“又發什麼神經,放開我!”時染急了,恨不得朝他踹一腳。
“明天陪我去吃飯。”季鬱白笑着說,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將她凌亂的髮絲理到耳後。
肌膚相觸,兩個人都電了一下。
時染渾身一僵,登即不敢動了,生怕他亂來。
鼓着臉氣惱不已,“休想!”
季鬱白拉着她上樓,“你妹妹請吃飯,也不去?”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季鬱白望了她一眼,視線在她粉嫩的脣上漫不經心地劃過,不露半點聲色,聲音卻嘶啞了起來,“她今天跑來公司請我們吃飯,你不去嗎?”
時筱微去公司找季鬱白?
有了寧修遠前科在前,此刻聽到季鬱白提時筱微,時染倒是下意識的產生了防盜意……
“當然要去,她是我的妹妹,又不是你的!”
時染瞪了他一眼,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拉——
瞬間,時染落入男人寬厚溫暖的懷裡,“她也是叫我姐夫的人,自然要給她面子。”
“你!”時染耳根一紅,推他,觸手硬邦邦的胸肌,潛藏着無限爆發力。
“做姐姐的,忍心讓她失望嗎?”
自然不忍心,時染沒有原則地慫了,正想交代什麼,季鬱白就率先說:“未防她發現不對勁,我們還是先假裝和好。”
時染也正有此意。
然而從季鬱白口中說出,莫名覺得心塞。
什麼叫“假裝”?
窩在他懷裡汲取陽剛氣息的時染忘了,自己纔是始作俑者。
貼着她沁涼髮絲的季鬱白無聲露出一笑,透着些許期待,這次吃飯是個好機會。
重歸於好,再抱佳人。
嗯,他想她了。
――――
翌日,午時。
季鬱白在車庫停好車,時染從車中下來,偕同他往餐廳走去。
路上,季鬱白摟着她的腰做親暱狀,對她說話,溫聲細語,溼熱的呼吸都能通過耳朵滲進心裡。
時染耳心作癢,想躲開卻只能憋着,總覺得這麼假裝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兩人沒冷戰前在外人面前也不見他這麼黏糊啊。
時筱薇一早就等在那裡,見兩人出現,立馬起身相迎,視線落在季鬱白身上,閃閃發光,滿是激動。
從頭到尾,都像沒看到她這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