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白聽到這,幽深的眸盯着慕雅蘭,棱角分明的輪廓俊美異常,但此刻卻帶着陰沉。慕雅蘭感覺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難以呼吸,心頭的慌亂最終在男人眼底微蘊的笑意,如春雪初融。
季鬱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司機送?
慕雅蘭聽了眼裡到底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用了,計程車在等我,我坐它回去就可以了。”
視線不由盯着坐在副座的時染,她穿着簡單,身體的衣服也稱不上名牌,縱使這樣,時染落在慕雅蘭眼裡依舊是年輕貌美,不像她,她在男人眼裡再妖嬈又能怎麼樣?年齡還不是在走下坡路。
如果兩者之間真的要比喻,她慕雅蘭就是朵黑玫瑰,時染就是那朵白玫瑰,清淡溫婉。
季鬱點頜首,“恩,路上小心點。”
在車看不到時,慕雅蘭纔不甘的跺了跺腳,她坐計程車回到落住的酒店,急忙從包裡拿出落在車上的筆。這是慕雅蘭知道季鬱白要去接時染下車時故意落在車上的,這隻筆也不是她過世的姐姐送的,而是姐姐去世後,她成爲了慕家的繼承者,二十歲生日爸爸送給她的。
一隻錄音筆。
她開啓,發現竟然沒電了。
……
充好電後,慕雅蘭臉上的平靜在聽到錄音筆裡突然竄出的這一句,手一鬆,筆滾落到地毯上,她絲毫不察,大腦裡被聽到的話轟得驚濤駭浪。
——睡過還不算熟?
錄音筆是到這裡就沒電了,慕雅蘭捂着嘴難以置信。
時染和季鬱白上過牀!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
如果不是,這麼輕佻的話也不像是季鬱白說的。
她慌亂不已,下意識的用手機撥了個號碼,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情緒崩潰的哭了出來,“寒川,怎麼辦嗚……鬱白在外面有女人了……”
葉寒川正在開會,接到慕雅蘭的電話他吩咐副總主持握着手機大步的走了出去。
電話接通的剎那,葉寒川聽到她的哭聲一顆心都要碎了。
“雅蘭,你不要哭,你人在哪裡,我現在馬上過去。”
“我在慕家你也會過來嗎?”
“恩,我馬上訂機票。”
慕雅蘭破涕爲笑,“騙你的,我來江陵了,現住在酒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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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剛進門就被鬱雪拉着進房試衣服。
“我哥的眼光果然不錯,完美!”
鬱雪因爲好友和哥哥的事心裡樂開了花,她纔不管小染和哥哥是什麼時候對上眼了,反正她現在就是要努力找機會撮合兩人,眼紅死慕雅蘭哼!
“鬱雪,這個衣服是幹什麼的?”
“明晚有個慈善拍賣會啊,本來是我哥帶我去的,可你看我的腳都穿不了高跟鞋,你幫我去。”
車上季鬱白爲什麼沒提,時染一個頭兩個大。
“鬱雪,你誤會了,我和你哥真的沒什麼!!”
“我知道啊,我腳受傷了,我哥沒女伴,你幫我去沒毛病啊!難道……是你對我哥有什麼其它想法?”鬱雪樂得直點頭,她的朋友性格如何她最清楚,時染有時候看着冷情卻是個長情的人,不然怎麼會對那渣男如此念念不忘?
“我不可能會喜歡你哥。”
鬱雪無辜的眨着眼,“小染,我只是讓你替我將我喜歡的東西拍下來而已,又沒讓你去喜歡我哥……不對,喜歡我哥不好嗎?做我嫂子不好嗎?小染,老實交待……你愛我是不是沒我愛你這麼深。”
這扯的是哪跟哪,時染無語的將手伸到背後去夠拉鍊,“你腦洞就盡情釋放吧,反正我不會去。”
爭執間,門被從外面推開。
季鬱白站在門外,看着在裡面打鬧的兩人,視線落在時染臉上,有冷漠,還有一縷莫明的複雜情況,“準備吃飯了。”
時染尷尬的放下手,“季先生,明晚的慈善晚宴我想我不適合陪你出席。”
季鬱白淡淡開口,“我不介意別人在背後說我勾搭有夫之婦,你介意什麼?”
……
“季先生的身份地位別人當然不敢議論。”
“你這是嫉妒嗎?”季鬱白忽然覺得好笑,於是就真的笑了出來。
時染啞然,不想跟他做口舌之爭,她轉身去衣帽間想將身上的衣服換上來,放在梳妝檯上的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是寧修遠,時染猶豫了下走到了窗邊。
“小染,院長說爸爸的醫療費這個月已經交了,還說下個月要安排爸爸出國治療,小染,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院長他沒有通知我。”時染壓下心時的慌亂,寧青給她的錢,她還來不及去交。
她想也許是寧青交的,這個想法回冒出就被PASS。
寧青如果交了,他會用信息或者讓秘書告訴她。
然現在,爸爸半年的醫療費都交了,而且還要被送出國接受治療?
她不敢想象如果寧修遠沒打這個電話來,醫院是不是就偷偷的將爸爸送出國,她這做女兒的還不知道!?
時染匆匆說了句就結束通話。
她給院長打了電話,沒響多久就接了起來,院長接到她的電話聲音裡的喜悅隔着電話都能聽到,“小染,幫我謝謝季先生對醫療事業的貢獻。”
時染一大堆的質問、氣憤在聽到院長的話時轉化爲無力,院長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她還不知道就是豬了!
“哦,知道了!”
她悶悶的掛了電話,對上季鬱白的目光,那種天生就高人一等的姿態像是對她的嘲笑。
時染覺得季鬱白將她臉打得啪啪響,她應該質問他憑什麼這麼做!
可父親現在的情況她連問這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半年前醫生就給過她建議,說爸爸的情況有好轉的跡象,當時她打電話跟寧青說了,結果被汪美鳳知道飛到美國羞辱了她一頓。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後面她就努力存錢,只是遠遠不夠。
季鬱白看着站在原地糾結的時染,脣畔的弧度,玩味而深沉。
“現在方便了。”
時染有種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羞恥感。
吃飯時,季鬱白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鬱雪盯着哥哥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小染,我哥從小對我就特別好,只要不出格他幾乎什麼都依我。”
“恩,看的出來。”
“唉,爲什麼我有種我哥要被隔壁老王KO了的感覺。”
時染被湯嗆住了,猛烈的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