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麼帶他回來,如果是個麻煩怎辦……”許久許久以後,驚蟄終於有些不耐,悔當初沒有聽寒露之言!
“當初我們怎麼就把你帶回來了呢?”
明明知道他身上只有一塊標註着自己姓名的木牌。
那這人就一定有些問題。
比如說,失憶!
孟恆醒來的時候左左右右沒一個人,虛弱的喊了好半天的“水”後,終究還是被自己的唾沫給戧醒過來。
“這是哪裡?”
“我是誰?”
自己給自己拋出這兩個失憶之後最俗套的問句後孟恆摸了摸頭。
哎呀,真疼!頭疼?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孟恆錘錘自己睡的有些痠疼得肩。
咦?什麼東西?
一塊牌子。
於是孟恆知曉了自己的姓名。
然後揉了好些時候的眼睛來辨認那幾個被水浸花了的字。
最右邊角落裡隱隱是個“毒”字?
於是孟恆便猜想,自己許是中了毒,失了憶。
或許這個身子之前還造化不好,因而醒過來連個在身邊侍候的人也沒有。
你問他爲何要這麼想?
嘖嘖,你看看你看看,這雲被,這籠煙紗,像是一般人用得起麼?
不得不說,廿四樓裡唱戲的女孩子們的待遇,個個還都是極好的。
只是打扮有些女氣,莫不是自己已取了親?
孟恆揉揉腦袋,得,這算是哪門子的破事兒啊,取了親老婆都不願在身邊守着,自己之前難道真的很混賬?
轉念一想,也不是,要不自己此刻怎麼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裡,八成人是有事兒出去了吧,待會兒見着了一定好好問問。
於是,孟大公子拾掇拾掇便出門找媳婦兒了。
穿過一條長長地迴廊,孟大公子正才慨嘆“好大的院落!”忽而便聽得前面院落裡好像隱隱有人唱戲?
疑惑的走了兩步,正要探尋究竟,晃眼間瞟到一幕景緻瞬間把孟恆驚愣在地。
這人是誰?
宛轉蛾眉,低垂青絲,些許的桃花點染着她的面龐,別添了一份動人心魄的意味。
女子,在這個院子裡,莫不然她便是——媳婦兒?
孟恆有些心動,一瞬間竟有些手無阻錯的感覺,怎麼辦怎麼辦,這時節裡,雖說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但這樣幕天席地的讓一個姑娘家,靠着塊石頭午睡那也是很容易受涼的吧。是叫醒她,還是把她抱到屋裡?
抱到屋裡的畫面從孟恆的腦子裡一閃,孟恆略略有些臉紅,尷尬的咳了一聲,決定還是不要如此冒失爲好,畢竟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若真是自己的媳婦兒還好,如若不是,豈不太過唐突,如此佳人,還是要小心謹慎爲妙,萬不可唐突佳人!
如此想着,孟恆輕咳了兩聲,見着佳人並無反應,孟恆有些期期艾艾。
“姑……姑娘……”
說出來的聲音倒像是自己的了風寒似的,顫顫巍巍,不成體統!
孟恆又咳了一聲。
這一聲許是咳得有些大,佳人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不能這麼下去!
孟恆對自己畏縮不前的舉動表示深切的唾棄!
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喚上一聲怎了,偏你這般墨跡,在如此下去,姑娘早就病了!
於是,孟大公子整整衣冠,自認瀟灑風流一派的走到跟前,正欲喚人。
“姑娘。”兩個字是如想象中的那般穩穩的出口了,可是伸出去喚人的卻愣在了當地,怎麼回事兒?
好想聽的耳邊“吱——”的一聲,像是布料勾破的聲音?
什麼東西勾住了袖口?
孟恆轉頭看時,佳人好巧不巧的正好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琉璃般的眼睛喲,眼中好似盛了一汪清泉,就那麼猝不及防的正視着自己!
呆!愣!傻!憨!
“嘿嘿——”
哪裡發出的這麼傻缺的笑聲!
孟恆手上青筋亂跳,“咯——”的一聲,那個勾着自己衣袖的罪魁禍首!桃枝!在自己手下完成了一次質的飛躍!
從集團,到獨立!
孟恆看看手中的桃枝,又看看眼前的佳人,緩緩的伸手遞了過去。
“送你!”
“鮮花!配美人!”
美人立刻笑翻在地。
孟恆一時尷尬的無地自容,直想以頭搶地看能不能在地面上破出一個大洞來,好把自己藏進去!
第一印象什麼的,就這麼悲劇的敲定了!
好在老天爺大發仁心,此刻間忽然淅瀝瀝的滴下幾滴雨來解了孟恆的“燃眉之急。”美人也便不與他說些什麼了,帶了人先去避雨要緊。
“我只當今年的清明不會下雨了呢。”
佳人仰望灰濛濛的天空。
“早些時辰都還晴空高照,真真是春日孩兒面,一日變三變。”
孟恆立在一旁,呆呆愣愣。
又吐出一句恨不得自己咬斷舌頭的話!
“是麼,以前的清明都要下雨?”
這說的是什麼話!如此詩情畫意的情節,不應該吟上兩句小詩,念上兩段佳詞,以此博得美人親昧麼混蛋!
美人莞爾,以袖遮面。
孟恆的眼睛再一次呆住。
“纖……纖纖擢素手!”
“敢問姑娘芳名?”
“春雨驚春清谷天,驚蟄。”
“在下孟恆。”
驚蟄再次笑出聲來。
孟恆呆立。
“你的命便是我救回來的,你身上又寫着那個木牌,我自然知道你叫孟恆。”
“哦。”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比如?”
驚蟄有些奇怪了。
“姓甚名誰是知道了,可是家住哪裡,家幾口人,可有婚配,爲何在此云云?”
“哦。”
沒了下文?
“你不是失憶?”驚蟄有些懷疑自己對那塊木牌存在的判斷。
“我問了你你不是也不知道麼?”孟恆無辜的眨眨眼。
驚蟄無言。
之前還覺得這個呆小子挺好玩的,難道那都是錯覺麼?怎麼此刻反應如此之快?
孟恆撓撓頭,手中的桃枝居然還在,孟恆看看桃枝,又看看驚蟄,復又把桃枝遞到她的面前。
“以後,就麻煩你了。”
然後一臉我已失憶我很無辜的表情就那麼眼巴巴的望着驚蟄。
驚蟄望望天,又看看人,自己難道真的撿了一個**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