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經歷了驗明正身的考驗。慕容夕也總算鬆下一口氣來,可是看都第二關的比試,她的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第二關,是要考各家貴女的才藝,慕容夕現在唯一能拿得出的手的就是笛子,可是童生婉之前身爲名門閨秀,確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要是輸了,童孺寧會怎麼看她。
慕容夕有些心煩的揉了揉眉心,玉嬛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對着慕容夕道:“小姐,老爺來了。”
慕容夕看了門外一眼,暗暗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童孺寧這次來,也不知是爲了什麼事。
“走吧,出去看看。”
慕容夕收拾了一番,走了出去,見着童孺寧在外面轉悠,她走過去問道:“爹。”
童孺寧一看到她便問道:“婉兒啊,你這才藝準備的是什麼?”
慕容夕一僵,隨後笑笑道:“爹不是不知道我什麼都是會一點的,難道爹爹還怕我會輸了不成。”
童孺寧抖了抖袖子:“就是因爲你什麼都會,爹才怕你選不了最好的,雖然這次太后和皇上最後一定會選擇你做攝政王妃,但是你也要拿出你的實力給天下人看看,你是能做上這王妃之位的啊。”
論着這些才藝,慕容夕還真不知道拿什麼實力去拼,京中貴女衆多,才藝不乏佼佼者,她的笛子吹得再好,也有被人壓着的時候。
但是面對着童孺寧,她卻不能怯場,只能道:“爹爹,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才藝了。”
童孺寧追問道:“那是什麼?”
“笛子。”
“笛子?”
根據童孺寧對着童生婉的瞭解,童生婉的琴音是最好的,丹青也是不錯,怎麼就選擇了笛子。
“婉兒,你可要想好,這笛子好像不是你的專長。”
這當然不是她的專長,她的專長可不在才藝上。
慕容夕心裡雖然吐槽,但是還是對着童孺寧道:“女兒只有主意,爹爹放心。”
等到童孺寧走後,玉嬛問着慕容夕道:“小姐,你的笛子真的能贏嗎?”
玉嬛是知道慕容夕的,本來之前也沒學多少東西,自從那次醒來之後,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笛子了,但是她的憂慮和着慕容夕的憂慮是一樣的。
慕容夕笑笑:“沒事,就算這一關輸了,還是有着下一關的不是嗎?這本來就並非我所長。”
慕容夕轉頭便忘了這件事,讓玉嬛將軒轅琛約出來,她有事情要與軒轅琛說。
她將那日在後宮之中見到徐顏華的事告訴了軒轅琛,和嫮生長的那麼像的人,或者說是一模一樣的人,在此時出現,不是太過巧了嗎?讓人真是不得不去懷疑她的身份。
軒轅琛聽後思量道:“那那日你和她見面,除了樣貌之外,可還看到其他的相似之處?”
慕容夕搖搖頭:“除了樣貌,走路的方式,待人處事,她都與嫮生有着很大的不同,而且看着她的神情,並不認識我。可是天下真的有着這麼巧的事嗎?偏偏我與童生婉,徐顏華和嫮生,都生着一模一樣的臉。”
“這確實令人懷疑,按照嫮生的性子,如果她沒有死,她肯定會捲土重來,可是,如果徐顏華是她,那爲什麼她要來金國,而不去大越報復巫若。”
這也是一個疑點,嫮生的報復心重,當日巫若反水,將她打成重傷,之後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如果她真的能活下來,那她最先做的事,應該就是去報復巫若,但是巫若那邊沒有一點動靜,和她相似的人卻跑到了金國,還想成爲攝政王妃。
慕容夕對着軒轅琛道:“我是懷疑,嫮生可能是對你念念不忘,所以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就能夠混進宮裡來,還來參加選妃。”
軒轅琛挑眉看向慕容夕:“怎麼?她對我念念不忘,你吃醋。”
慕容夕對着他嗤笑:“我有什麼好吃醋的,她對你念念不忘,也不見得也忘了我,她一直把我們錯認成另外的兩個人,要麼是她瘋了,要麼就是我們之前真的與她有什麼淵源,她沒忘,可是我們忘記了。”
軒轅琛拍了拍她的肩道:“這些東西,你先別想了,好好準備你的才藝吧,我會派人去調查那徐顏華的。”
說起才藝,慕容夕的臉色就有着幾分的古怪,軒轅琛看着她如此神情問着道:“怎麼了?”
慕容夕如實以告:“對於才藝,我是真不在行,如果我輸了,你可是別怨我。”
軒轅琛摺扇一搖,看着慕容夕道:“你之前不是慕容信的嫡女嗎?琴棋書畫,他總派人教了你一些吧。”
慕容夕聳聳肩:“年少貪玩,沒怎麼學,現在唯一能拿的出的手的就是笛子了,可是你也知道,京城的女子,都是玩樂器的好手,我只怕我拿着笛子前去,只是獻醜罷了。”
軒轅琛笑笑:“你什麼時候這麼有自知之明瞭?”
慕容夕看向他:“因爲關於才藝,我是真沒有,可是你若是說其他的,我定然也能勝他們幾分。”
軒轅琛對着她道:“早就知道你的才藝只剩笛子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
軒轅琛讓人將一把長笛拿了出來,他撫摸了一下玉笛的笛聲,對着慕容夕道:“這是我母妃的東西,她生前最愛的就是這把長笛了,這玉笛的音色極好,對你來說,猶如是錦上添花。”
慕容夕一笑:“只要你不說是雪中送炭便好。”
慕容夕接過笛子,握住玉身,便感覺到無盡的暖意,她倒很是喜愛這種感覺。
軒轅琛看着她拿着此物,對着她道:“好好用它,用它奪得第一名。”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眼裡的情緒,點了點頭。
這場比試是在皇家的望月臺舉行,篩選出來的女子都是在望月臺上進行表演。
沈立容和軒轅非爲了讓慕容夕能夠技壓羣芳,直接就將她排在了第一名,他們對着童孺寧教出來的女兒還是很有信心的。
慕容夕拿着笛子跪坐在了一旁,將笛子放在脣邊輕輕吹奏,笛聲悠揚,婉轉起伏,在這個冬日之間,宛如春日一般。
軒轅琛看着她,眼裡情緒複雜,在他的心裡,他的母妃也是如此安靜的坐在一旁吹奏,神情淡然,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一般。
而場上神情變色的還有着另外兩人,一人是沈立容,一人是慕容秋。
沈立容是因爲那玉笛,她在宮中多年,怎麼可能會認不出那玉笛是軒轅琛母妃的東西,她望着那玉笛,看着慕容夕坐在那,就像當年的軒轅琛的母妃一樣,什麼都不做,便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將她壓在塵埃裡,無法起身。
她抓緊了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了肉裡,卻不管不顧,眼裡的紅血絲都快要蔓延出來。
而慕容秋也是同樣的神情,慕容夕曾經教過她吹奏笛子,她知道慕容夕的吹奏的方式,而臺上這個像極了慕容夕的童生婉,用着一模一樣的方式,在這裡吹奏,軒轅非的眼神一直都不加掩飾的看着她。
慕容夕一曲畢,將笛子放了下來。
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場上一時安靜,沒有人發出聲響,慕容夕看着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的意思,是好還是不好,直到軒轅琛淡淡道:“皇上,依臣看,童小姐的曲子,已經是無人可以相比了。”
慕容夕知道軒轅琛這話肯定是有失偏頗的,目的就是爲了打壓其他小姐的自信,告訴他們,他覺得慕容夕的笛音已經是最好的了,不管他們再怎麼演奏,都是比不過的。
沈立容剛開始一言不發,後來才道:“攝政王,其他的貴女還沒開始,說這樣的話,不是太早了嗎?”
軒轅琛和慕容夕望向了沈立容,按理來說,她應該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怎麼現在反倒是幫着別人說話。
軒轅琛暗地裡和慕容夕對望了一眼。
但是軒轅琛的話,的確也在其他的貴女中起了作用,他們往往看着軒轅琛對着他們的才藝不屑一顧,就會喪失信心,從而失去水準。
直到徐顏華的出現。
嫮生生的美貌異常,誰都知道,徐顏華和她長着一模一樣的臉,自然是可以引起場中之人的震動的,軒轅非忍不住問道:“你是誰家的女子?”
徐顏華對着他道:“家父徐凌,乃是冀州的知州,家姐是宮中的徐婕妤。”
軒轅非想起來了,之前他還是王爺之時,去過冀州,但是不料遭人刺殺,當時跟在他身邊的徐凌英勇救駕,護住了他的命,他看着徐婕妤長的很是不錯,就將她帶入宮來,順便就帶上了她年幼的妹妹,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時那麼瘦小的姑娘,居然長的如此傾國傾城,軒轅非還真有點想不通。
而且更爲奇怪的是,他居然從來沒有見過徐顏華,在宮裡這麼久,他都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容貌出衆的女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徐婕妤將她藏了起來,不讓他見到她。
“徐凌,是忠義之士啊。”
軒轅非看着徐顏華,誇讚着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