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在場的諸人也都紛紛依次而坐,宗人令獨孤匯完上得臺前,環視了下臺下衆人。以往這個時刻,應該是獨孤匯完手拿故皇帝的遺詔,宣佈繼位皇子人選的時候。可如今,獨孤匯完有口難言。
“諸位,請安靜。”
宗人府,是管理皇家宗室事務的機構。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冊,撰寫帝王族譜,記錄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號、世襲爵位、生死時間、婚嫁、諡號安葬的事。宗人府,是禁止插手國事的部門,但是其在皇族之中全力甚大,就連皇帝都忌憚三分。皇族中的一些老怪物都在宗人府任值,最老的一位,甚至是故皇帝高祖一輩。如今的宗人令,也是獨孤意爺爺一輩的人物。
故皇帝死後的安葬、繼位皇帝的人選,都要由宗人府的人來宣佈。否則,就是謀逆。
獨孤匯完手中是有故皇帝的遺詔的,遺詔上很清楚地寫着:“賢大皇子信,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訓,下順羣情,即皇帝位。”
但獨孤匯完根本不敢把這封遺詔拿出來,如果違背了仙人的意思,乾元帝國只怕都不會再存在了。
暗中輕嘆一句,着足皇室的規矩,獨孤匯完走了一遍程序,最後在香案上上完三炷香後,獨孤匯完大聲道:“今日的比武,起因大家都清楚。先皇沒有留下遺詔,雖然太子理應名正言順的繼皇帝位,但國內言傳,太子行爲不端,羣臣以及各勢力推薦七皇子繼位。”
說到太子行爲不端的時候,獨孤匯完也不禁有點臉紅。
“我宗人府對兩位皇子的繼位資格,沒有任何異議。但帝位只能由一人繼承,因此,秉承我乾元帝國千年的傳統,以武爲尊。哪方的實力更強,就有資格繼皇帝位。比武的方式雙方已經商議,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宣佈,比武開始。”
獨孤匯完頓了一頓,再次說道:“此次比武,還是希望諸位能點到爲止,不要過意殺傷的好。諸位都是我帝國的精英,少一位都是帝國的損失。”
申司徒在一旁冷笑一聲,“宗人令大人,刀槍無眼,你這麼說,那還讓人怎麼比啊?”
有資格參與比武的人,無不是獨孤信和獨孤意手下的頂樑柱,獨孤意一方有三方的人馬,不會太在意傷亡。而且獨孤意對此次比武是信心十足,卯足了力打算在此次比武中先折了獨孤意的臂膀再說。
朝日帝國的大皇子古翊也在一旁敲邊鼓,“是啊,這麼兒戲的比武,早知我也不來了,怪不得乾元帝國這麼懦弱,原來比個武還要縮手縮腳。我看不如回家抱孩子得啦。”
古翊的手下隨即鬨堂大笑,惹得乾元帝國這邊的人怒目相向。
“稟宗人令大人,我隴海帝國也對宗人令大人這番話不敢苟同。須知武者比武,都盡力而爲。如果還要想到點到爲止,豈不是讓比武之人不能盡興發揮,這樣何嘗能真正地比個高下呢?再說了,如果一方點到爲止,一方卻暗下殺手,這不是讓好人吃虧嗎?”
任豪睿,隴海帝國三皇子,也是和姜雲一塊胡鬧到大的小紈絝。此次作爲隴海帝國的使者,也足以看出皇帝任洪對乾元帝國此次立君的重視。但是,任豪睿身負重責,來此後,也不好和姜雲見面。就算此時,也只是對着姜雲苦笑。
任豪睿此言一出,帝都四傑算是放下心來。不管任豪睿此次出使目的爲何,至少不是幫姜雲而來的。看來,那皇帝也對姜雲的實力有了忌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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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各方勢力紛紛表示反對,獨孤匯完長嘆一聲,“也罷,刀槍無眼,你看自己看着辦吧!”
左宗正獨孤本出列,大聲宣佈道:“第一場比武,雙方人選請出列。”
吳陸恭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來到獨孤信的身前,一抱拳,道:“太子殿下,吳某請戰。”
吳陸恭第一場出戰是衆人商議好了的結果,請戰也不過是個禮儀而已。
獨孤信站了起來,緊緊地捏住吳陸恭的雙手,“孤,就靠你了。”
吳陸恭退後一步,躬身施禮,“吳某不才,誓爲太子殿下拿下這第一場。”
“好!”獨孤信的屬下皆高聲叫好。
堂上也開始響起了隆隆的鼓聲,令得在場所有人心血澎湃,激動不已。
獨孤意一方出戰的是朝日帝國的人,飛雲門的長老,有屠手之稱的柳金。
申司徒又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道:“比武比武,沒點彩頭可這沒意思啊!太子殿下,你說是嗎?”
獨孤信笑了,想什麼來什麼。獨孤意一方想把獨孤信趕盡殺絕,獨孤信又豈能沒有這個心思?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
“請問申掌門想賭點什麼呢?”
申司徒眼睛一亮,他還怕獨孤信反對呢。隨即,申司徒也明白了獨孤信的意思。既然是你請我願的事,那麼就好辦了。不過,第一場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宗人令獨孤匯完想出聲阻止,但獨孤本在旁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這種事不是他能阻止的,也阻止不了。再說,這種事,不管是誰繼承帝位,對帝國的安穩都是有好處的。獨孤匯完也搖搖頭,這種利益的賭注,也不過是左手交到右手而已,對帝國來說,沒有什麼損失。只是,這五場比武下來,只怕輸的人,會輸個精光。以後,別說翻身,只怕想保命都難了。
“我烈日門,小宗小派的,也沒什麼本錢。不過,承蒙祖上積德,也有一點小財,五千萬白銀,再加上價值一億白銀的上品丹藥。太子殿下,可敢接下?”
這申司徒不但要賭命,看來是連身家都要拿出來賭啊!不愧爲一個賭徒。
五千萬兩白銀不多,但那價值一億白銀的上品丹藥,可是不好買,很多時候你有錢也沒地方買去。這些丹藥都是各宗門、大世家自己的煉藥師所煉製出來,怎麼可能拿出來變賣,這些人根本就不缺錢。
獨孤意在一旁道:“我提醒宗人令一句,這場比武是我和太子殿下之間的事,這賭注自然也只能從自己的積蓄之中拿出來,太子殿下沒有權利動用我皇族的司庫、帝國的國庫,這點還請宗人令監督。”
獨孤匯完冷哼一聲,瞧了獨孤意一眼說道:“七皇子請放心,沒有人會有你那個齷齪心思。”
獨孤意毫不在意,“既然宗人令這麼說了,我也就放心了。那麼,現在就看太子殿下願意接招嗎?”
五千萬兩白銀,差不多也是獨孤信目前手中流動資金的極限了。乾元帝國立國千年,一年的賦稅也不過20多億。獨孤意是打算一點一點地把獨孤信逼上絕路,永世都不得翻身。對獨孤意來說,此戰敗了,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再東山再起,就如那失敗了的獨孤木一樣,所有支持他的勢力全都離他而去,如今不過是個廢人。但獨孤信不同,他有自己建立數十年的勢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全部拔根而起,留他在一日,就算獨孤意登上帝位都是一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