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自身的危機,天火在短瞬之間就將自身的體積擴大了數倍有餘,並愈發變得狂暴起來。無色的火焰也變成了微藍色,在上下翻騰之間,狂嘯不已。整座大殿發出陣陣炙人心肺的熱浪,就連四周的空氣,也被燒成了一片虛無。
姜雲無比凝重地注視着天火,要將天火吸入體內,可不是鬧着玩的,一個不小心,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除了聖人以外,任何與天火接觸的人,下場都只有一個。
吸納天火比控制天火更難,只是天火是天罰之火,根本無從控制。而走到現在這一步,姜雲也是無奈之舉。控制不了天火,大不了就不煉化瘤艮石就是了,而想要吸納天火,一個不慎,付出的代價是驚人的。
首先,現在的姜雲就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想要吸納天火,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讓天火馴服下來。而這一步,是最關鍵所在。姜雲的命魂,如今就附着在天火之上,天火可是連靈魂都是能徹底煉化的,想用命魂靠近它,進而讓他馴服下來,這個過程,危險無比,更痛苦無比。
忍受着炙熱的火焰,姜雲的命魂漸漸地靠近天火,不由地,姜雲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額頭之上,一粒粒汗珠,順着臉頰流淌而下,還未滴下就被炙熱的溫度氣化而消失不見。
同時,元世祖炁也開始緩慢地注入天火之中。這一次,姜雲不是要維持天火的燃燒,而是讓天火知道,這道元世祖炁的主人的命魂,現在正與他進行溝通。
“呲呲呲……”
四周的空間因爲天火的暴虐,開始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扭曲的空間令得微藍的天火顯得十分的怪異。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道命魂的善意,天火開始逐漸地平息下來,又慢慢地恢復到了無色的狀態中。
“呼……”
看到此情況。姜雲三人方纔鬆了一口氣。如果連這一步都做不到,吸納天火就是癡心妄想。
姜雲再次小心翼翼地用元世祖炁拉扯着天火,讓其緩慢地靠近自己。但就算已經馴服的天火,在剛剛靠近姜雲手掌的時候。一個剎那就將其燒得灰飛煙滅。嚇得姜雲趕緊切斷了元世祖炁與自身的聯繫,險些就讓天火附身而上。
沖虛看着一旁已經嚇呆了的龍傲,對着姜雲鼓勵道:“徒兒,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你正在走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道路,但你一定要走到終點。爲了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責無旁貸。”
姜雲閉上眼,點點頭。催動真元使手掌再生。
“龍傲。”沖虛喝道:“叫你三師弟這些年其他的都不要管了,全力煉製天寶凝元丹和天寶凝魂丹,材料不夠找聖人要。但是,我們這裡不能缺。去吧。”
龍傲擔憂地看了姜雲一眼,隨即被姜雲臉上顯出的堅定神色所震懾。他知道師父和師祖這是要孤注一擲了,“是,請師父和師祖放心。”
又經過了上千次的試探,依然沒有任何進展。每一次姜雲的手掌都被化爲虛無,其靈魂與真元的消耗想當的大。與天火接觸,要小心的就是天火的附身性,不是你想脫離就能脫離的。
而在這些年的試探中。在這座煉器大殿保護得最周密的地方,都已經被天火所散發出來的恐怖高溫所毀。好在沖虛事先有預判,將殿內珍貴的物品早已轉移。否則,姜雲哭都沒地方哭去。
無畏印、大金剛輪印、日輪印、阿陀定印、根本印……數千種佛道手印被姜雲輪流施展,可對天火沒有任何用處。
百年時間一晃而過,姜雲無數次的做着重複的動作。而結果卻無一例外。雖然熟練度越來越高,天火對姜雲已經毫無威脅,但一旁的沖虛和龍傲看得是膽戰心驚。
“難道……”沖虛緊皺眉頭,“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不對,對煉器師來說。沒有任何一種火焰是不能吸收的,天火也不例外。可問題出在哪裡呢?”
突然,沖虛眼睛一亮,想起了遠古先民記載上的一句話,利用火引吸收不收控制的火種。火引,就是用已經吸收馴服的火種去引導新的火種,火與火之間雖然優劣有別,但彼此之間也是有聯繫的。等級相近的火種,會產生親近感。
“徒兒,發出三昧真火試試。”沖虛高呼了一聲,“要小心可能產生的異變。”
姜雲不知道沖虛爲什麼要這麼說,但沒有絲毫猶豫,姜雲就發出了三昧真火。兩種火焰緩慢地開始了接觸。
三昧真火是深藍色,天火在感受到了三昧真火後也泛出了一片淡藍色,兩種藍色交相呼應,糾纏在一起,顏色卻開始變幻不定,顯得極爲詭異。逐漸地,深藍色似乎被淺藍色所吞噬,淺藍色也在發生着變化。但兩色火焰,在達到一個臨界點之時,就不再變化。
“無業火、涅槃火。”沖虛已經顧不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也只這兩種火焰,才堪與天火相比。
無業火是青色,涅槃火是紅色,再加上深藍的三昧真火和淺藍的天火,四種火焰四種顏色互相糾纏在一起,開始發出劇烈地爆裂聲。火焰似乎變得極其不穩定,姜雲大喝一聲,“退後。”
想象中的巨大爆炸沒有來臨,四種火焰在一陣爆裂後,將其四周的空間竟然拉扯出一條縫隙來。知道最後竟然融合成了一種火焰,一種綠色的火焰。沒有天火的暴虐,但也顯得不那麼溫順。
不清楚這種火焰究竟是什麼東西,姜雲一咬牙,再次催動元世祖炁將綠色火焰拉近。
這一次,姜雲沒有用手去接觸,而是讓火焰靠近了自身。這般近距離的接觸火焰,令得姜雲全身猶如置身於火爐之中。其體內的滲出的不是汗水,而是血水。現在的姜雲,恐怖至極。
小心翼翼地,姜雲把手伸向了火焰,似乎也感受到了姜雲的舉動,火焰又要將其手掌煉化,但不知何故,火焰在抖動幾下之後,開始劇烈地翻騰,四周的天地元氣也隨之沸騰起來。
一直等到綠色火焰恢復平靜之後,在沖虛和龍傲無比憂心的注視下,姜雲緩緩地就將火焰牢牢地抓在手裡。嘴脣微微上翹,一抹笑意,逐漸地爬上姜雲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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