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快樂的期盼和痛苦的煎熬中迅速流逝。
這此後的一半月,對常梓緋來說,由最揪心痛苦的階段,轉入了平靜而快樂的階段。因爲宇文冽被強行要求修養,她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陪着宇文冽。
因爲他要修養,連帶她也處在了半休假狀態。
因爲宇文思蔓在,宇文冽工作輕鬆下來,除了重大的會議,去公司出席一下,重要的決策由他來決定,其他日常的管理工作都交給了宇文思蔓和全叔。
這一個半月,他們的唯一的工作似乎就是準備他們的婚禮,偏偏這事宇文冽還不讓她怎麼操心。除了偶爾去試試“婚紗”之類的瑣事。
起初,常梓緋很擔心宇文冽忙碌慣了,會受不了這麼閒適的生活,幾乎與半退休的生活沒什麼區別。結果,她很意外的發現,他也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拉着她起來游泳,下午還請了個專門的健身教練來指導他健身,尤其專注心肺功能恢復方面的運動。他們的別墅三樓,爲此開闢了很大一個健身房。他一天總會在裡面呆上一段時間。
除此之外,就會拉着她,在家裡看看書,看看電影,偶爾他們還會去她的桃花林轉轉,沒事吵吵小架,拌拌嘴,時間過得也很快。
總體來說,他們都覺得很開心。
最煎熬的一點大概是,兩個人不能太親密。宇文思蔓果然一直監督着他們,晚上非得拉着常梓緋和她一同睡。問題是,白天他們處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許多時候“不幸”又吻得忘乎所以,好幾次,常梓緋差點就破戒了。
尤其是到最近,宇文冽經過健身運動和飲食調理,又不用操勞公司上的事情,他身體確實恢復得很快,這樣的時候,要把他從情到濃處忘乎所以的狀態喚醒,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每次都是她哄半天,像哄小孩一樣,兩人才中途撤退下來。
後來,常梓緋也吸取了教訓,總會在兩人視線交`纏了片刻,匆匆轉移,掐滅火花。
平靜的生活裡,常梓緋唯一覺得遺憾的一點,大概就是被葉琳瓏逐出了藍家的家門。
藍家的人,都像約好似的,避她避得遠遠的。她原本想去藍氏集團,找找藍承天,許是被打過招呼,前臺看到是她,就找各種藉口把她打發走。最後,她只能把婚禮的邀請函寄到藍氏,只是懷疑,藍承天是否能收到。
所有關於藍家的消息,她幾乎都是靠林曉霜來傳遞。葉琳瓏雖然也生林曉霜的氣,但最終還是原諒了她,並且,因爲兩人的師徒關係,幾乎親過葉琳瓏和她曾經的母女關係,所以,林曉霜出入藍家還是和以前一樣。
根據林曉霜透漏的信息,藍易橙和楊柳兒舉辦婚禮,原本是爲了救急,後來,葉琳瓏做主,幫他們登記註冊,他們就成了法律承認的夫妻。並且,他們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常梓緋不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麼事,總是在心裡有一絲隱憂。可她知道,她連藍家的門都沒資格進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擔心這個?想通了,也就釋然了。
日曆終於翻到了婚禮前的一天,7月6日。
常梓緋又和往常一樣,一大早就醒來,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宇文冽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她下樓以後,只看到宇文思蔓一個人在餐桌前用早餐,一邊在看報紙。
“思蔓姐,你看宇文冽了嗎?”常梓緋一邊走向餐桌,一邊問正在專心看報紙的人。
“應該在樓上健身室裡,要麼在後院游泳池裡,書房裡,除了這幾個地方,他還能去哪?”宇文思蔓邊說邊放下報紙,繼續吃早餐。
“沒有看到,我都找過了。一大早他去哪裡了?”常梓緋嘀咕着,心裡有些空空的感覺。
“小魚,你這麼粘他,怎麼還把他給氣得生病呢?你們兩個真讓我看不懂。”
“……”常梓緋臉一紅,立刻埋頭吃早餐,當作沒聽到。
這句話已經成爲宇文思蔓戲謔他們的口頭禪了。整天笑他們黏人,說他們兩個就像兩快口香糖一樣,一貼在一起,扯都扯不開。
“別擔心了,我昨天聽他說,今天要早點出去辦點事,應該很快會回來。”
“什麼事,爲什麼不能帶我一起去……”話一出口,常梓緋立刻意識到她又“粘”了,想想,還是得維護她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形象,立刻轉移話題,“思蔓姐,我吃完了,你慢用。”
“你吃完了?我剛看你坐下來。我才叫吃完了,我得先去公司,你自己在家裡等他回來吧。今晚你們倆最好早點休息,明天會很累。”
“明天會很累?不就舉行個婚禮,我們都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還好啊。”常梓緋說的是他們代替夏陽和林曉霜婚禮的那次。
宇文思蔓自然不知道,立刻反駁,“你別瞎說,你經歷過一次,阿冽可沒有。他在你之前,連喜歡的女生都沒有。”
說者無心,聽者卻很有意,“他遇見我的時候已經26歲了,他跟我說他以前有喜歡的人。”常梓緋有些詫異。
宇文思蔓這才意識到,她又說錯了話,如果被宇文冽聽到,估計又得用眼神兇她一頓了。
她看着常梓緋,忍不住說了一句,“他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她沒有解釋,這個從始至終,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然也不算違背宇文冽的要求,泄漏從前的往事。
常梓緋聽得自然也稀裡糊塗,她理解的是,宇文冽和她在一起之後,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這一點毋庸置疑,爲什麼宇文思蔓要特意強調這一點?
宇文思蔓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家裡只剩下常梓緋一個人。她一個人窩在陽臺上看書,快到中午的時候,也不見宇文冽回來。
常梓緋想起明天的婚禮,是不是藍家的人真的就一個都不會去參加?這種感覺讓她心裡很寥落,雖然知道已經是明擺着的事實,心裡卻總有那麼一絲希冀,希望能出現奇蹟。
這種希冀,在手機鈴聲響起,她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彷彿燃燒起來,變成了希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