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和元檳進入唐宅平常議事的旁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二哥!”唐莎看到唐胤,立刻就興奮起來,招手讓他坐到她旁邊來。
“爸,你身體好點了沒有?”唐胤衝唐莎笑了笑,立刻主動跟唐忠騰打招呼。
“嗯,就這樣,你回來之前怎麼不先來個電話?”唐忠騰有些不滿,示意他在旁邊坐下來。
“公司裡的事沒忙完,原本不打算過來,聽莎莎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所以來看看。”唐胤在他父親面前,還算是比較謙和。
偏偏他的這種謙和,落在唐福眼裡,就是一種阿諛奉承,遂極力貶低他,“阿裕,我看不是這樣吧!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的來意應該也不只是看爸身體怎麼樣,是爲長緣島的事情來的吧?”
“大哥,你什麼時候還練就了這身功夫,像別人肚裡的蛔蟲一樣,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唐胤對唐福的貶低並不在意,斜斜地坐在靠背椅上,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搭在椅背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唐裕,你罵誰是蟲?我是你大哥,你這是目無尊長!”唐福氣得瞪着他。
“我目有尊長啊,這不是來看爸了?”唐胤直接看向唐忠騰,不再看唐福,也不想再跟他糾結這些瑣事,直接進入正題,“爸,雖然現在我們唐氏面臨資金短缺的難題,收縮投資領域,思路是對的。但長緣島的項目,我認爲應該繼續。”
他的話音一落,唐福立即反駁,“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你都知道我們現在資金短缺得厲害,爲什麼還要拖着長緣島這種項目?誰不知道長緣島遠到澳洲去了,大堡礁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長緣島與大堡礁又離得近,這種事鐵定賠本,投什麼投?”
“爸,這是你的想法嗎?”唐胤仍然把話鋒轉向唐忠騰。
“阿裕,我知道你很有投資眼光,長緣島項目如果不是和宇文冽一同合作,我確實想繼續投下去。問題是,宇文冽這個人,實在太陰險狠毒,這次KingGardon的項目,把我們害得那麼慘。我真擔心他又挖個什麼坑給我們跳。這種小人,我實在不想與他共事。”
唐忠藤一臉驚懼之色。
唐胤脊背坐直,看着唐忠騰,“宇文冽確實不簡單,但他仍然遵循商業原則,KingGardon的項目,是我們自己太過激進了。原本這個項目是可以賺錢的,如果投資方是弗朗克集團聯合冷氏集團、富雲集團以及我們唐氏,結果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弗朗克集團吐出的那25%的投資比例,我們當時如果全部讓給冷氏,最終的局面一定是共贏。宇文冽最終退出,也是因爲冷世強挑起來了我跟宇文冽之間的矛盾。至於工程基地被爆出沼氣層,很有可能也是冷世強買通檢測部門,在陷害我們。真正狠毒的人是冷世強,我們唐氏這麼多年被他壓着,突然騎到他頭上,他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對付我們?”
唐胤說了一大通,唐忠騰開始沉默,似乎有些動搖。
唐福見狀,立刻煽風點火,“說來說去,事情不都是因爲你才起的嗎?如果你不逞強,引進KingGardon這個項目,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唐胤轉頭看向唐福,笑了笑,“大哥,因噎廢食你聽過吧?吃飯太急,會噎死人,是不是我們就因此而不吃飯了,全部都餓死?如果你不把冷世強得罪,事情不會是今天這樣。”
“你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我把唐家拖入今天這樣的困局?是誰得罪宇文冽,覬覦他的女人?沒聽過色`字頭上一把刀,是你頭上這把刀把我們害成今天這樣?”
“……”唐胤心裡猛然一陣刺痛。
“行了,大哥二哥,你們別吵了!”唐莎看到他們吵起來,立刻站起來圓場,唐淇也在一旁附和,“二哥和常梓緋之間根本什麼事都沒有,那隻不過是一場誤會。”
“誤會?誤會引起的錯誤,就可以不用負責了嗎?”唐福看向唐莎,“這話你們不是應該跟宇文冽和常梓緋去說嗎?你不是跟他們關係不錯,還參加他們的婚禮了,怎麼就沒見你爲唐家着想,去做點什麼?”唐福又把矛頭指向唐莎。
“行了,這事我會去解決,關莎莎什麼事!”唐胤把責任攬過來,“爸,長緣島的項目,我覺得不能撤,你不是想找常風華這個人嗎?我聽說冷世強也在找這個人。宇文冽爲什麼這麼迫切地想要把奇緣島擴展到長緣島,我想也是跟常風華這個人有關。當年,常風華不就是在那一塊地域失蹤的嗎?”
唐胤把話題從KingGardon的項目上,直接轉到了長緣島的話題上。
“這件事情,我和你大哥會商量着辦。你就不用管了,你把公司裡的日常事務打理好就行。”
唐胤已經急了,立刻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試圖說服唐忠騰。“爸,這樣下去,我們唐氏撐不了多久了。長緣島這種旅遊項目,可以刺激我們速騰航空的業務,這種一條產業鏈上的項目,不能取消。那些什麼古董文物、名畫炒作之類的項目,太專業,我們又不懂,爲什麼要投資那些不相關的領域?”
“笑話!誰說投資一定是要投自己懂的領域?名畫進出口,同樣可以刺激我們物流公司FastLine的業務,爲什麼要撤?說來說去你還不明白,我們是不想再跟宇文冽這個人合作!”
唐福最後一句話,戳到了唐忠騰的痛處,“我就是這個意思。行了,阿裕,你不用再說了。長緣島這個項目,我們已經退出了,沒有再回頭的可能。常風華這個人,你不用管,我們會看着辦。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各自回去休息吧。以後不要一窩蜂地跑過來,讓人家真以爲我們唐家要分割家產了呢!”
唐忠騰下了逐客令,除了唐福繼續留守,衆人都各自散去。
唐胤和元檳也起身離開了大廳,到了門口,趁着唐胤和唐莎、唐淇寒暄之際,元檳悄悄地從側門,潛入旁廳後面的一條隱蔽的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