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在帳篷裡睡着了,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很快就醒了。
聽到宇文冽說話的聲音,立刻就猜出他打電話的對象是誰。她原本是想回房間以後,睡覺前給唐胤打個電話的,結果在帳篷裡一睡就睡着了。
現在剛好,她也可以免了再撥一個電話。
唐胤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意外,“你們這對新婚夫婦是來給我衝晦氣的嗎?謝謝啊,難得你們有這份心。”
“要衝喜,應該是你自己去辦個喜事來衝,我們怎麼給你衝?”常梓緋擡頭看着宇文冽,衝他笑了笑,示意他再等等,繼續講電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天剛回來,聽到這樣的消息,確實有點震驚。不過,我們相信你能抗住。”
“你們?”唐胤語氣不善,“不能就你相信嗎?我要那麼多人相信幹什麼?”
常梓緋沉思半晌,“如果你願意把我們當朋友,我們就是朋友。我和我先生也會把你當朋友,他很欣賞你的才華,我也是。如果你不願意,那就順其自然吧。你節哀順變。我有些累,先不說了,改天我們請你吃飯,也許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唐胤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了。
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唐胤看着黑了的手機屏幕,發呆。
他現在反應很遲鈍,想不明這個電話背後到底包含這什麼意思。只知道,這是唐家遭遇危機以後,他接到的第一個帶着安慰性質的電話,無關利益衝突,只是純粹的關心,像朋友一樣。
他眼睛有點溼潤。
唐忠騰突然暴斃身亡,他竟然流不出眼淚,甚至,他心裡還有一個聲音,他終於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陪伴他母親?
問題是,像他母親一樣遭遇的女人好幾個。唐忠騰到了另一個世界,會不會也被不同女人霸佔,然後又輪不到他母親?
畢竟,她好像一直爭不過別人,除了嘔氣,空有一身才氣,是的,就跟林黛玉一樣。
唐胤很詫異他會有這些想法,甚至感嘆,原來他這麼無情冷酷。
這種認知,讓他只能冷眼看着現在所遭遇的一切。不會悲痛,當然也不會受傷。
現在突然有人關心,他很不習慣。
隨便吧,他也懶得去多想。
常梓緋給唐胤打了電話以後,看向坐在雙層牀上的男人,他也同樣看着她。
“你找我?我在漁果果的帳篷裡睡着了,你要不要來試試,這裡面很舒服。”常梓緋笑望着正走向她的男人。
她以爲宇文冽真的要跟她一起躺下來,卻感覺整個人突然騰空,雙手下意識地抱着他的肩膀,“你嚇死我了!我自己走。”
“誰嚇死誰?我找了你半天,還以爲你被人拐跑了,竟然還…”他氣得說不下去了。
他怎麼會那麼愚蠢,竟然主動給他的情敵打這個電話,這不是刺激他自己嗎?
“誰會跑到你家來拐人?”常梓緋同樣對他這種想法感到無語。
“誰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常梓緋想想,這個他是誰?
想要問問他,他已經抱着她回到房間,把她放到牀`上,自己立刻又跑出去了。
“你去哪?還不睡覺嗎?都這麼晚了”常梓緋看着他快速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忍不住追問。
“馬上。”宇文冽頭也沒回,吐出兩個字。
常梓緋以爲他是要去書房處理工作,心裡有些不高興,只能躺下來,準備自己先睡覺。她現在除了感覺累,還是累,累得真想睡個三天三夜!
模糊之中,又感覺到和在飛機上一樣的事情發生了。
腹部和腰部各多了一個熱水袋!
他也隨之在她身旁躺下來,抱着她。
常梓緋立刻轉身抱着他,笑着感嘆了一句,“真舒服,謝謝你,魚先生。”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睜開。
“是不是很累?”宇文冽現在才意識到,這一個月,她的體力消耗有多大。
他好像太過份了!
“很累,也很幸福。”常梓緋終於睜開眼睛,“你別又抱怨我體力不夠,跟你比,我怎麼比得過。要不,咱們靈魂交換一下,讓你感覺一下女人的身體是什麼滋味?”
“……這是什麼古怪的想法?”
“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麼?”常梓緋笑了笑,“我們不比體力,也不比智慧,反正我都比不過你。我們就比,看誰更能招漁果果喜歡?”
宇文冽頭開始變大,“這不用比都能知道結果,比什麼比?”他沉思片刻,靜靜得看着她,“魚夫人,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其實也是個女政治家?”
“什麼意思?我最討厭思想政治課了?那三個`代`表,我到現在都沒背熟,也不知道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實話告訴你,我上學的時候,一聽這幾句話,立刻就想到另一個句話。”
她又打亂他的話!
宇文冽咬咬牙,忍不住追問,“哪句話?”
“問世間情爲何物,廢物!”常梓緋笑得不行。
她雖然感覺那幾句話有點像廢話,可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被人視作反`動`派,她還是老老實實做箇中立的人。
宇文冽笑了笑,“我的意思,你有政治家的智慧。晚上那個電話,即使我不打,你也會打給他是不是?”
常梓緋也沒否定,“打個電話又沒什麼。他畢竟救過我,再說,我覺得唐家的人裡面,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很壞。”
“我這樣說過?”宇文冽沉聲反駁。
“你晚上這個電話,既關心了我的情敵,他現在肯定感動不行,回來又來跟我搶女人;問題是,我還沒表示一下我作爲情敵的不滿,你就把我嘴巴給堵住了。我現在肚子裡憋着氣,卻發現沒有理由發泄,都是你做的好事!”
常梓緋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忍不住笑了笑,“我真沒想那麼多。就是隨便說幾句,安慰一下人家也是應該的啊!我就是怕你這個醋罈子找藉口撒潑,所以才替你賣了面子,做了人情。這也不對嗎?”
宇文冽忍不住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對極了,夫人。睡覺吧,你很累了。”
常梓緋看他沒有什麼不正常,才安心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