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貞失眠了,幾乎一夜沒睡,腦子裡亂糟糟的,暗歎偏巧在這種時候邵一桐不在國內,不然以邵一桐跟那幫人的關係,多少也能打探出元寶和佟昊的感情是否真的出現了危機。
哎,元寶人這麼好,可千萬不要受傷。
黨貞以爲這事兒過一晚也就忘了,然而並沒有,一連好幾天,她吃飯喝水畫畫的時候,腦子裡始終不得安靜,她會腦補那天佟昊左擁右抱之後的事情,元寶說了,感情不能強求,沒錯,但同樣感情裡也不能摻雜欺騙,大家合則來,不合則分,沒道理用謊言去吊着另外一人,太傷人了。
她決定把元寶和佟昊一起叫出來見個面,當然不會當面戳穿,她也沒這個權利,只不過想要看看他們兩個之間是否真的存在‘面和心不合’。
一個禮拜過後,黨貞率先打給了佟昊,電話響了好多聲對方纔接,天知道佟昊看到黨貞的來電顯示嚇成什麼鬼樣子。
“喂?”佟昊只說了一個字,聲音明顯的疲憊沙啞。
黨貞微愣,隨後問:“你是還沒起來嗎?”
佟昊‘咳’了兩聲:“沒有,有些不舒服。”
黨貞意外,但還是關心道:“哪兒不舒服,看醫生了嗎?”
佟昊說:“沒大事兒,小感冒而已……咳咳……”
他特賊,想着黨貞如果要約他出去,他就告病不去,她總不至於殘害病弱吧?
黨貞自然不會這麼心狠手辣,她出聲道:“你住哪兒?我去看看你。”
佟昊:“……”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簡直逼良爲……
“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好了。”說罷,伴隨着輕微的咳嗽聲,佟昊又道:“元寶在,他會照顧我的,咳咳。”
他一邊說話一邊咳嗽,黨貞忙道:“那你快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佟昊連客氣的改天吃飯都不敢說,草草掛斷電話。
黨貞這頭心想,元寶跟佟昊在一起,那還好,身邊有個照應的人,不然生病最難受了。等等,黨貞放下手機去主臥找東西,她記得黨毅送過她一個香薰,說是裡面的燃料是專人配的,尤其是冬天愛感冒的季節,有空薰一薰屋子,可以有效地抑制病毒。
她當時收了之後就放起來了,並沒有用,正好可以送給佟昊。
翻箱倒櫃,到底還是找到了,黨貞拿出手機打給元寶,響了三聲,對方接通,“喂,黨貞。”
黨貞還沒等說話,只聽得元寶那邊傳來汽車鳴笛聲,好似身邊車水馬龍的,她下意識的問:“你沒跟佟昊在一起嗎?”
元寶心說,越來越開門見山了。
“沒有,我在外面辦事兒,你找佟昊嗎?他估計還在忙,這兩天沒準兒要去外地。”
元寶沒辦法,只能把佟昊給撇開,夜城待不了,就說外地好了。
可黨貞聽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佟昊跟她說元寶在身邊,可元寶根本就不在,甚至不知道佟昊生病了,元寶沒道理跟她撒謊,那隻能是……佟昊在撒謊。
他爲什麼要撒謊?騙她無所謂,爲什麼要騙元寶?
黨貞一時間沒說話,元寶試探性的‘喂’了一聲:“聽得到嗎?”
黨貞手裡還拿着沒拆封的香薰盒,聞言,“啊,聽到…”
元寶說:“你有急事兒找他嗎?”
黨貞努力勾起脣角,“沒有,想看你們兩個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畫展。”
元寶說:“他怕是沒空,而且他也不喜歡這些東西,你帶他去看,浪費門票錢,對牛彈琴。”
黨貞笑得很違心,本想說那就算了,結果元寶道:“畫展是什麼時候?”
黨貞又是腦袋一空,她真得改改這個隨口胡說的毛病,畫展什麼時候……
“明天。”狗急,不是,兔子急了,反正急了總能想出轍來,黨貞忽然想到明天就有畫展,爲期五天,展出的都是‘江沅’的作品。
“我明天有空,不帶佟昊那小子,影響心情,咱們兩個去看。”
黨貞又開始莫名的心跳加速,汗毛孔撐開,硬着頭皮應下,趕緊掛斷電話。
若不是逼急了,她也不會約元寶去看自己的畫展,好尷尬。同時元寶也說不清的感覺,可能是愧疚吧,黨貞挺好一姑娘,是他跟佟昊先起合夥騙她,所以他總是不忍看她失望。
正想着,佟昊的電話打進來,元寶接通,聽對方道:“我去,黨貞真的纏上我了,她剛剛主動給我打電話,我怕她想約我出去,所以說我有病了,你猜她說什麼,她要來家裡看我,這不欺負人嘛!”
元寶一愣,沒馬上接話,佟昊自顧自的叨叨,“還好,還好我聰明,臨時把你拿出來扛雷,我說你在我身邊,你會照顧我的,她還算知進退,沒有再逼我。”
元寶聽到這裡,不由得面色微沉,開口道:“她剛剛也給我打了。”
“啊?她跟你說什麼了?”
元寶道:“她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說沒有,我還說你最近很忙,馬上要去外地。”
佟昊急着道:“這不穿幫了嗎?嘖,我應該早點兒跟你打聲招呼的,就賴小白剛剛有事兒找我……”
元寶心裡也煩,煩的不是其他,而是這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撒一個謊就得用無數個謊來圓,不說瞞不住,說了還愧疚。
“現在怎麼辦啊?”佟昊問。
元寶面無表情的回道:“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找補。”
佟昊馬上道:“欸欸,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是怎麼攪進這攤渾水的?還不是你當初非要顯擺英雄救美?”
元寶沉默,佟昊換了一副面孔,“算我求你,我求你,你幫我把她擺平了行不行?我不是嚇唬你,你要是讓我自己面對黨貞,那結果只能是傷人又得罪黨家,這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
佟昊就這麼厚顏無恥,一邊威逼一邊利誘,明知元寶不願傷害黨貞,也不願破了黨家和喬家的交情,這個爛攤子只能他來接手。
沉默數秒,元寶罵道:“我特麼最後悔的事兒就是拉你下水。”
說罷,不等佟昊接茬,他率先掛斷電話,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死豬一樣的隊友,佟昊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類型,現在騎豬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