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顧一些不明就裡的路人投來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一邊吃着水果,相談甚歡。
華安既然同意採訪,就索性從自己擅長的領域,自己擅長的治療手法,自己的師承,一直說道如何進入醫院,如何遇見這個突發事件,自己如何救治,有哪些助手幫忙,這些細節的東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當然,其中很多東西都是自己編造出來的,譬如自己的師承,他說成自己小時候得遇一個雲遊的隱士,自己的擅長恰好是鍼灸,氣功等等。
他不可能說出華佗傳承這麼匪夷所思的東西來,說出來了別人肯定不會信,還會罵自己是個神經病!
華安看了看時間,笑道:“張先生,我要去上班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請問華醫生你對一些此深表懷疑的人有怎樣的看法?”張明舉着那個小型麥克的問道,模樣有些滑稽。
華安不假思索片刻,笑了笑,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既然行醫,就一定會盡己所能,履行作爲一個醫生應盡的責任,問心無愧就好。”
頓了頓,華安又說道:“我相信大多醫生都會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醫生,當然,個別頂着救死扶傷幌子來訛取病人的錢財的人也不是沒有。”
“請問華醫生,爲什麼你會來買這麼多蘋果?”張明問道。
華安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說道:“其實我也挺自豪的,這些蘋果打算一會兒去看看那名被我救回來的病人。”
……
採訪完畢後,張明提出等華安下班後請他吃飯的想法,被華安委婉拒絕了,他走的時候提着那袋蘋果,放下了應付的二十塊錢。
走進醫院,一路上遇到不少懷着各種目的或者是敬意的打招呼,華安跟他們一一笑着點頭致意,沒有絲毫驕傲的姿態。
剛出了電梯走到專家組辦公室的大門,就遇到往外走的專家組的成員黃德,華安清楚的記得,當時這傢伙跟在專家組副組長王雲龍的身後一個勁的貶低自己,彷彿自己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咦?”黃德見到華安,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隨即又貼着笑臉,說道:“華安,過來上班啦?早餐吃過了嗎?”
“咕嚕……”華安胃裡頓時一陣翻騰,有種想吐的感覺,這老頭真他媽不要臉。
“我們認識嗎?”華安冷笑着丟下一句話後,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黃德碰了個灰頭土臉,一臉尷尬夾着憤怒的快步向外走去,生怕別人看見。
專家組的辦公室是由一間佔地超大的房間咯起來的,因爲佔地很大,即使整個人民醫院各個領域的專家加起來一百多人也顯得毫不擁擠。路上遇到那些跟自己善意打招呼的中年專家們,華安都會禮貌性的笑着問好,路過王雲龍辦公室的門口時,他拿着一份文件往外走。
見到華安,王雲龍臉色微微一變,板着個臉,說道:“來了?一會兒有一堂關於臨牀醫學的課需要跟過來臨牀實習的實習生們去講,這個交給你去完成,講課室就在本棟七樓。”
說完把手裡的一份文件遞給自己,華安接過文件掃了一眼,這是一份工作單,而且從簽名上很容易就看出,這份工作單跟改由一名叫陸中陽的專家去完成的。
“你確定讓我去講課?”華安笑眯眯的問王雲龍。
“你什麼意思?”王雲龍寒着臉說道。“難道我一個專家組組長就沒權利給你下達工作單了?你居然會質疑我王雲龍,你到底還想不想做了?”
在王雲龍看來,華安能救治一個子彈擊中心臟部位的病人完全是祖上冒青煙了,他纔不會擔心跟一個初來乍到的黃毛小子作對會有什麼不妥,即使他是鄭天泉帶進來的人,那又能怎樣?
自己在醫院呆了已經十五年,不是一個剛來的小子就能撼動的,有鄭天泉又能怎麼樣?那老頭子估計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就要退休,到時候專家組組長還不是理所當然的由自己接手?
鄭天泉那老頭子想在組裡培育一個接班人?那是不可能實現的!組長的位置只有自己最合適不過,無論經驗,還是聲望,自己都不低。
但是,王雲龍是一個細心的人,他要把一切不妥都扼殺在搖籃裡!
所以,初來乍到的華安就成了王雲龍的攻擊對象。
這些道理,華安也仔細想過,他認爲這種人控制慾太強,太過以自我爲中心,而且行事作風極爲極端。
華安最討厭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不屑一顧!
所以華安也懶得理會,極爲鄙夷的衝王雲龍笑了笑,拿着工作單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餵你那什麼表情,喂……”王雲龍氣的嘴角一陣抽搐,說道:“什麼態度……”
華安前腳剛走進辦公室坐下,鄭天全後腳就走了進來。
“哈哈,你小子!”鄭天泉自顧自往椅子上一坐,笑呵呵的說道:“終於肯來上班了?”
“鄭老您說的哪裡話……”華安笑着謙虛道。“我有我的原則,希望鄭老能理解。”
華安對鄭天泉的印象很好,這是一個在醫學界威望極高卻又有趣的老頭,讓人不得不對他敬愛有加,只有王雲龍那樣爲了名利不擇手段的人才會把他當成仇人一般對待。
“理解,理解。”鄭天全泉笑道。“對了剛纔王雲龍給你發了什麼工作單?”他說着就把桌子山那
張單子拿過去看了起來。
只是掃了一眼,鄭天泉怒氣就上來了。“不行!這簡直是胡鬧,簡直是有意刁難你。”他越說越起勁。“這就是拿實習生的實習機會做玩笑,不是我懷疑你的臨牀講解能力,只是這門工作實在太重要了。”
鄭天泉站了起來,說道:“你先等我一下。”然後,他拿着單子就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華安就聽到外面走道上傳來爭辯的喧鬧聲。
五分鐘後,鄭天泉手中空空如也地回到華安的辦公室,說道:“你剛來,還不熟悉醫院的整體結構,我可不放心讓你跟他們發生點什麼。”
華安正欲說話,鄭天泉又開口說道:“對了,我孫女然然給我說過,你們已經認識了?”
“是啊。”華安笑道。“鄭然是個很好的女孩,愛說愛笑的。”
“呵呵,那就好!”鄭天泉顯得很開心,說道。“年輕人嘛,該學習學習,該玩就玩。”
華安點點頭,不知道該怎樣接下面的話,鄭天泉話裡的歧意很明顯啊,他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你跟我來。”鄭天泉說道。“劉院長要見見你。”
華安點點頭,跟着他走向六樓。
在一間不大的辦公室裡,華安再次見到了見過兩面的省醫院副院長劉國輝。
“院長您好。”華安笑着打招呼道。
“嗯好,好。”年紀跟鄭天泉差不多的劉國輝一頭灰白的銀髮,顯得比前者要蒼老一些。“坐,別站着啊。”
劉國輝親自給鄭天泉和華安倒了一杯毛尖,然後對華安就是一番誇獎,噓寒問暖的,搞得華安一陣不自然,這還是那個上次板着個臉跟自己說話的老頭嘛?
又瞭解一些華安的情況後,這纔跟華安說了獎勵三萬元人民幣的事情,詢問他的意思。
華安對當場就爽快的答應了,並且說了一些感謝的話。
華安這段時間跑上跑下又同學吃飯,卡里的僅有的全部家當一千多塊錢已經見底了,這下一聽給自己三萬塊錢的獎金,興奮得恨不得叫劉國輝馬上數錢。他也明白,醫院是個高收入的機構,不會缺這點錢,再說了,自己這次算是給中南省的省醫院打下了一次響了的廣告,這錢拿得理所當然。
提出要去醫院看望一下那個病人,華安告別院長跟鄭天泉以後,來到辦公室提起那袋蘋果往住院部的三樓走去。
華安來到諮詢臺,問道:“你好,請問上次被槍擊中的那位警察住在哪間病房啊?”
正在低頭忙碌的護士擡頭掃了一眼華安,又繼續低頭忙碌,說道:“先生,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我們醫院領導規定了,不相干的人不能進去打擾病人休息。”
“你都不問我是他什麼人就直接讓我回去?”華安疑惑道。
“因爲最近一個星期都會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醫生或者記者要進去看望他!”護士依然低頭忙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已經嚴重影響到病人休息,你快走吧,別妨礙我們工作。”
“我就進去看看他的傷勢恢復得怎麼樣了……”華安說道。“請你告訴我在哪個房……”
“我都說了不行!”小護士沒好氣的說道。“你又不是他的家屬或者同事,不能進去,你再打擾我工作我要讓保安請你出去了!”
“呃……”華安一陣無語,楞了楞,問道。“真的不……”
“不行!”護士擡頭滿臉怒容的瞪着華安,說道:“快走!快……”
然後,那名護士嘴巴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你是我們院專家組的……”護士搖了搖頭,盯着華安胸前掛着的上崗證,結結巴巴地說道:“華安……華醫生華神醫……”
“啊!”
護士這才仔細看着華安,這不是電視上報道了好幾次的那個男人還是誰?
護士臉色一紅,連忙站起身來,卻是一陣侷促,無比愧疚地說道:“華醫生,實在對不起,您請進去吧,病人住在11號病房。”
華安瞄了瞄護士傲人的身材,笑眯眯的說道:“你要是對人再耐心一點再溫柔一點的話,一定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