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月濃沉默的坐在桌旁。(小說~網看小說)古今無波的眸子,除了冷漠,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但是那雙放在桌下的手,卻緊緊地掐在一起。
李青雲緊閉着雙眼,躺在牀上,這座小院是月濃讓綠腰他們在中心區隨便買的,並沒有特意隱藏行跡。雖然月濃沒有開口,潛行還是很小心的抹去了月濃一行人的蹤跡。
房子裡面除了月濃坐下之外,其他人都是或靠或站,屏住呼吸,誰都沒有開口,顯然並不想驚動牀前的藥師。司空珏第一次離開月濃的身側,站在屋外,頎長冷酷的身軀,靜立在庭院之中,周身釋放着肅殺的氣息。
手中的長劍,好似感受到他心中無法宣泄的殺機,不斷地釋放着哀鳴,劍鞘咯吱作響。
“無礙,魔力枯竭。休息幾日就可。”藥師驚奇的看着躺在牀上的男子,是誰?這種程度的傷,一般人早就瘋了,魔力幾近枯竭,**的強度更是常人的百倍,很強,無論是精神還是實力,都是常人的數百倍。
如果用這人試藥,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事,但視線在落到身後一行人身上之後,頓時渾身一冷,房間裡面不管是誰?都不是好惹的茬,先不說潛行那邊,光是房間中央那名冷若冰霜的少女,就足以讓他打消心底的念頭。
“是嗎?”臉色稍霽,緊握的手也鬆了鬆,周身的氣息也慢慢變暖,眼底的寒意漸漸散開,不過,看着李青雲蒼白的臉色,還是不放心,道:“胸口的封印,不解開沒事。”
“沒事,這個封印老朽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他自行封印的,醒來之後,解開就行。”藥師輕撫着鬍鬚。冷靜分析,這個封印很巧妙,體內的消耗的魔力通過這個封印,封存在體內,形成一個獨特的循環。
雖說體內的魔力消耗殆盡,但是隻要解開這個封印,實力瞬間會恢復到巔峰狀態,而且還有可能精進,他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遇上過這麼精密的封印。
“藥師的意思,封印是他自己下的。”月濃微蹙了一下眉宇,迷惑的瞟了李青雲一眼,果然不能用尋常人的思想去思考。
看藥師泛光的眼睛,月濃也明白,這個封印多半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藥師出現這樣驚訝的表情。
“沒錯,老朽沒看錯的話,一旦解開封印,他失去的魔力,瞬間就能恢復。”藥師癡迷的盯着李青雲的胸口,上面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精密的封印。繁雜的符文,密密麻麻將李青雲的胸口鑲滿。
“我知道了,黑達斯送客。”月濃點頭,然後揮手。
衆人瞭然相視一眼,全部都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月濃,雖不明白牀上的男子,和月濃是何關係,讓一向淡然冷漠的月濃,流露出這樣的思緒,就連不離月濃半米的司空珏,都離開,衆人禁不住揣測男子的身份。
“竟然醒了,爲何還裝睡?”月濃輕輕地吹涼手中的清茶,淡淡的苦澀,恰似此時她的心扉,找尋數十年之人,就在眼前,還真的有絲不適應,看着牀上之上輕掀眼睫,她該說不愧是李青雲,就連這種程度的傷,都能夠完好無損。
或許十年前,他並不是沒有算計到霍爾皇族的野心,亦或許他纔是算計的那個人,用十年的時間,換取一個動手的理由,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並不像他長相那般膚淺。
“十幾年過去。昔日的娃娃,也長大成*人了。”李青雲輕咳一聲,吃力的坐了起來,懷念的看着對面的少女,不論是才智還是長相,都無可挑剔。
不可否認,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心底的悸動,讓他有種見到輕舞的錯覺,但在看清的那瞬間,他就知道,她不是輕舞,因爲輕舞不會縈繞那股冷意。
輕舞溫和如玉,周身瀰漫着淡淡的暖意。但是她翻着冷意,不是刻意裝,而是從靈魂深處散發的冷意,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輕撫那雙冷清的眸子。
“後悔嗎?”垂着頭,空靈的嗓音,帶着一絲的委屈,微闔着嘴角,心底泛起一絲淡淡的不滿,殘念,被雙親拋棄的殘念。月濃並沒有阻止。而是順應本能問了出來。
“不悔,就算再重來一次,我還會走上這條路。”李青雲堅定地看着月濃,他虧欠月濃,虧欠李家。但卻不悔,因爲輕舞值得他放棄一切,“對不起!但是,這就是我的選擇。”
褐色的眸子,望着低垂着頭的月濃,就算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心底閃過絲絲悔意,但想到輕舞冰冷沉睡的身軀,全部煙消雲散。
“我很好奇——皇甫輕舞,那個讓你不悔的女子。”月濃嘴角微揚,眼角微紅,閃過一絲水汽。
窗外,淡紫色的天空,帶着蕭索孤寂的氣息。和中心區的繁華截然不同,月濃的視線落在院子中,那棵幾近凋零的枯樹,黃色的落葉,不時從枝頭飄過。
“她是你母親。”視線略帶責備的落在月濃的身上,眼底泛着柔情,不過,在看清月濃飄渺的眼神之後,閃過一絲心疼,“拿到醉夢草之後,她就會甦醒,到時候你們母女就能見面。”
狼狽的移開,從來未曾後悔過的李青雲,在看到少女迷茫帶着孤寂的眼神,心狠狠地抽痛,當年,他真的錯了嗎?爲了輕舞不惜放棄一切,就爲了追求讓輕舞復活。
“是嗎?藥師說你並沒有大礙,稍加調養就好,你胸口的封印可以解開了嗎?”月濃收回思緒,好似之前的孤寂從未出現。精緻的小臉,面無表情。冷漠而無情,讓李青雲從心底泛疼。
“胸口的封印,就是爲了防止霍爾皇族反悔之用,想不到還真的用得上,明日就能解開。”自信,從容。強大的氣勢,和之前落魄的人判若兩人,這瞬間饒是月濃,都禁不住爲眼前的男子喝彩。
“我明白了。十日之後,我會親自去一趟皇宮拿醉夢草,屆時能否恢復巔峰?”十日之後,也是墮落城開啓之際,她不想再耽擱,離開武者大陸三載,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回去。
腦海劃過幾個人的身影,不知他們現在如何?想到最後遺蹟之中的情況,眼底泛着陰森的殺機,希望他們沒事,不然她不知道如何平復內心的憤怒。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她竟記住了那麼多的人,也擁有那麼多不想放手的人,空蕩的心,裡面也慢慢被填滿,這種感覺還不錯。
“他們願意給?”李青雲被月濃的口氣驚倒,霍爾皇族要是真的那麼好說話,他也不會浪費數十年的時間,甚至不惜動用苦肉計。
爲何?月濃竟說得這般輕鬆恣意,難道說十年過去,霍爾皇族沒落了,不,不可能。以他對霍爾皇族的瞭解,這決計不可能。
“不給也得給,我不介意拆掉整個皇宮,你的心不夠狠。”月濃淡淡的瞟了李青雲一眼,如果夠狠,也不會被囚禁十年,相信十年前李青雲要是真的一心動手,霍爾皇族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讓他屈服,道:“深淵是個用拳頭說話的地方,婦人之仁,最好收起,這一點我認爲你該明白。”
被月濃一說,李青雲的身子一震,不可否認月濃的話沒錯,十年前,要不是他有所顧忌,也不會最後落到使用苦肉計,掉進霍爾皇族的圈套之中。
“或許!”李青雲輕扯嘴角,閃過一絲羞愧。被自己的女兒訓斥,這種感覺讓李青雲十分挫敗,但又反駁不了。
“有一個人,想殺你,做好迎戰的準備。”臨走前,月濃回頭,瞟着李青雲瘦削的身子,眼底劃過憤怒,霍爾皇族這筆賬,我記下了。
“誰?”聽罷,月濃的話,李青雲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警惕,誰?這般大膽說想要他的命,而且還對月濃放話。
“司空珏!”月濃輕輕地吐出三個字,滿意的看着李青雲一點一點僵硬的身子,嘴角劃過一絲促狹,失控的司空珏,讓月濃很感興趣,看來司空珏把父親看的還是很重的,在霍爾皇族墓園的時候,那股隱匿在心底的殺機,月濃就已經察覺到了。
想必對於李青雲的苦肉計,司空珏很樂意用手中的長劍和他交談一番,而她自不會出手阻攔。
“他”艱難的吞嚥着口水,道:“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又是怎麼回事?”李青雲纔想起,這裡是深淵,並不是武者,他們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剛甦醒,這些還來不及提。
“遺蹟,三河鎮的遺蹟你應該還有印象纔對。”月濃並未隱瞞,父親的甦醒,一定瞞不過司空珏,想必過不多時,那個男人就會出現,該把時間讓給這兩個男人,“他該過來了,我會囑咐他不要下重手。”
說罷,不再理會李青雲不斷抽搐的面龐,將門掩上,留下李青雲獨自鬱悶的靠坐在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