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王強身前的一名戰士一腳踩進泥濘的泥土之中,身子一側歪,肩膀上扛着的物資隨着身體一起倒在地上,這倒下容易想要再站起來就難了。身體的疲憊是一方面,關鍵是這壓抑的環境,渾身上下黏糊糊的被汗水打透,行軍速度又非常之快,在這泥濘的道路上身體溼透扛着一箱三十公斤的物資,身體內的水分大量流失,車中窩了幾個小時身體都已經僵硬,沒有任何準備活動即投入大運動量的行軍,很多人都開始向着中暑的方向發展。
王強從小就幫着家裡幹農活,當兵了這身力氣也沒有扔下,在隊伍中還算是有所保留的,沿着前面人的腳步一路跑下去,速度節奏雖不是自己的,卻能夠保證腳下生根不會踩踏到泥濘的地方去,前面的戰士就是因爲心太急,覺得肩膀上的壓力過大,這纔想要衝出隊伍向前面追一追,也纔會一腳沒有踩實而摔倒。
王強第一個停了下來,將箱子放在地上去扶那名戰士,後面的幾個戰士也都紛紛停了下來,互助互愛是每一個軍人進入軍隊後必須學到的,團隊精神是他們在軍旅生涯中必須懂得的,又不是極限考覈,很多經受過偵察兵訓練的戰士對此都有所保留,這不算是下馬威,只是文昊想到的一種運輸方式,既能把外面的物資運進來,又能讓戰士們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要連這都算是下馬威,文昊給他們準備的大餐就會成爲饕餮盛宴了。
當猛烈的海風撲面而來時,那股子從內到外的清爽讓每一個戰士都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享受了幾秒鐘,身上溼漉漉的感覺也好似瞬間被清除,迎着海風他們加快了腳步奔跑,讓那風的力量更大,吹在身上更爽
超過四百米一圈的巨大操場上,背對着海風的高臺上已經站立了數十個身着紅箭作訓服或是一些特種大隊作訓服的教官,這一次抽調的教官超過了三百人,紅箭內不足以全部支撐,便在一些軍區內挑選了一少部分有經驗的教官加入教官團隊,他們到達這裡後聽到文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別把自己當成好人,也別把受訓的人當成好人,我們不訓練兵王,卻要訓練出一羣隨時隨地能夠對危險反應速度最快的特殊軍人,而你們,也將成爲這樣的人,也將在訓練的過程中轉變,淘汰別人的同時你們也在此行列,教官要強於所有的受訓人員,要在監管他們的同時完成所有訓練項目,要覺得不平衡的,現在可以離開。”
能夠被選拔爲教官,那定然是兵王中的兵王,就算不是紅箭的成員也都是各軍區特種部隊的佼佼者,內心本就有着驕傲,再加上紅箭這座大山是他們在軍旅生涯中最想攀登的高峰,擁有如此好的機會怎能不拼上一拼。
“還有我忘說了,訓練科目是可以累加的,你要想擁有假期或是提前離開這裡並且保存教官的身份,那就瘋狂的訓練吧,將所有的科目提前完成,那麼恭喜你,你可以真真正正做一個教官不需要接受考覈了。”能來這裡的都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國家對於他們一些保密事件也會開放,文昊這個華夏最年輕的將軍誕生,在場的人都知道,紅箭最強戰鬥小隊的隊長,這大家也都知道。
“所有的教官都是一樣?”下方自然有人發問。
文昊笑了笑說道:“都一樣,包括我,所有的訓練大綱除了文職人員外都要完成,而我在這裡表個態,三個月內,兩倍的訓練量,我要完成這大綱內設定的三年訓練計劃,你們呢?”
挑釁,赤luo裸的挑釁,這就是文昊給予那些心底暗暗不服氣之人的迴應,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的,實際行動拿出來纔是真格的,文昊與這羣教官的第一次見面,就用震撼性的言語徹底震懾住了所有人,不管你們對我是認可還是不認可,先都別說話,來實際行動。
今日是入營的日子,卻在夕陽西下之時,整個營地的巨大操場上,纔算是密密麻麻的沾滿了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的身上臉上滿是紅腫的包。
五萬多人聚集在一起是什麼概念,一個集團軍的整編人數,全華夏十八個集團軍,文昊一次性抽掉了一個集團軍的人數來進行訓練,所有人都很清楚,將會有大批量的人遭到淘汰,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一個滿編師是這次給文昊的最高額度,這裡至少要有四分之三左右的人將會被淘汰掉。
最初從黑省跟着哈麻一路坐飛機過來的人還不太相信什麼九成淘汰率之類的說法,現在看到這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的人,粗略估算都知道這裡將會有多少的人被淘汰。
一時之間,還沒等主要的教官團隊登臺,在場的人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個個將身板挺得直直的,誰也不想成爲被淘汰的那一個,每一次大規模的選拔,失敗返回的人都會垂頭喪氣沒臉見人,哪怕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可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任何理由。
全軍的強人齊聚一堂,多少在軍區大比武或是全軍大比武中的兵王在此地重逢,人太多還有沒看到的,全軍內最好的士兵估計都在這裡,最好的基層軍官估計也都在這裡。
操場和海邊相連,中間只以一個三米多高的高臺和旗杆劃分開,硬膠的操場上常年被海沙覆蓋,沿着操場邊緣站立的上百個教官,帶着墨鏡的樣子也被認了出來,不少老偵察兵與特種部隊都有過不止一次的接觸,看到曾經心目中的強者此刻只能是站在普通教官的隊伍中,不禁對即將見到的幾位總教官充滿了期待。
傍晚的海風很硬,夕陽映紅了海面,一天的燥熱在此刻盡數被消除,除了那些被蚊蟲叮咬渾身癢麻的人外,大家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就是入營的第一天嗎?這裡究竟是什麼訓練營,究竟要訓練出什麼樣的軍隊?
八成以上的人不清楚,他們在等待着,等待着究竟會有怎樣的大人物在今日登臺。
氣氛很壓抑,似乎在孕育着什麼,教官們一個個兩手背在身後,岔開腿站立,墨鏡之下的目光也看不到,有些嘈雜的操場逐漸開始恢復平靜,一些人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似乎這操場一刻不靜,總教官們就不會出現一般。
人羣中,五道身影從行政樓內走出來,身上的作訓服嶄新,肩膀上的兩槓三星閃耀,在自動列隊的操場人羣縫隙中,邁步走向沙灘上的高臺。
王強一直保持着標準的軍姿,在邊防哨卡,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他不知道這裡招自己來做什麼,他深知道自己的素質,不然當初也不會成爲邊防哨卡的一員,而是進入偵察連了,可偏偏這裡就把自己選來了,全軍內選拔人才,王強不相信這是上面對自己的舉薦,要是推薦早就推薦了,那一定是這裡的人從軍隊的資料庫內將自己找了出來,是什麼讓他們看中自己呢?
王強很有自知之明,除了一份堅持和對寂寞的忍耐之外,自己似乎並沒有多少東西是值得稱道的,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爭取,別的不敢說,體力耐力絕不輸給任何人。
正當王強感覺到身後略有些躁動的時候,一道身影在身邊走過,那矮小的個子與之前記憶中醜陋的男人重疊在一起,可那肩膀上明晃晃的上校軍銜着實讓王強爲之一振,這還不是最終極的驚詫,當這道矮小的身影隨着其他四道身影在萬衆矚目之下踏上那高臺的時刻,王強覺得這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韋猛等五人中,除了他像是真正強大的教官之外,其他四人都顯得太過平庸,甚至看上去還有些與身上的軍裝不相匹配,事實擺在這裡,這五個人就是這一次集訓的教官隊領導,上校軍銜以及站立的位置都體現出這一點。
“那是我們東北虎大隊曾經的韋猛副大隊”人羣中一個角落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聲音開始隨着人流傳播。
“兩棲陸戰隊的標兵,原中隊長白連”又是一個角落內,同樣的騷動傳遞出來。
“西南軍區獵鷹特種大隊副大隊長,淳于樂”
“無恥的爆破專家,哈麻”
“西南軍區神槍手宮軍”
“不是說他們都已經離開軍隊了嗎?我朋友式檔案部門的,說是這幾個人都已經被開除軍籍了。”
“你那朋友就是二把刀,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影電視小說沒看過嗎?這是爲了保護我軍的人。”
下面的議論聲四起,整個操場上的紀律再一次的市區,韋猛五人也沒有動,就那麼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冷冷的看着下面,等待着不知道何時纔會恢復的寧靜,表面如此心裡卻是有些怒火,就在辦公樓內此刻可是停留着一位準備參加開營意識的大佬,讓人家久等不是這些人的責任,而是整個教官隊的責任。
“看來今後的訓練,可以適當加量了,大家都精神十足,看來體能很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