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珞狠狠地一咬,我痛的悶哼了一聲他才鬆開我的脣。
他頹然地靠着椅背,一隻手緊緊地攥着我的手不容我抽離出去。
“顏珞。”我打破了沉默,輕聲地問:“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到底在哪裡?”
“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他側頭,那雙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反問:“不是嗎?”
是啊,我微微別開臉,不敢看他滿是詰責的眼神。
就像他說的,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心酸又如何,傷心又如何,哪怕他不愛我了又如何,只要他還活着,他活着就是我心裡最大的安慰。
而我,已經是夏晨名義上的妻子了,在所有人的眼裡,他就是一個模範老公,這樣的他,叫我如何去傷害,又怎忍心去傷害。
清亮的電話鈴聲在這靜謐中響起,是我的,他鬆開了我的手:“接電話吧。”
夏晨打來的,我接起,淡澀地說:“喂。”
“老婆,你在哪?司機說你沒有回去。”他的聲音飽含着擔憂。
我擡頭,有些侷促地望了望車窗外:“我在外面走走。”
“一個人?”他有些不確定的問。
我輕聲應他:“嗯。”
不等他開口我先說了:“你別擔心,我這就打車回去了。”
“好,那你慢點,我還有一會兒就回去了。”
“知道了。”
電話掛了之後,顏珞便發動車子:“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們靜默無語。到了小區門口我下車,他片刻不留的揚長而去。
我想,也許我們之間,以後大抵就是這個樣子了,有些東西跟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是回不去的了。
回到家念念已經睡下了,看着他的睡顏就覺得十分的滿足,我慶幸這麼多年有他一直在身邊陪着,他就是我的命,在顏珞消失的那幾年中,是他給了我信念讓我活下去的。
我不打算告訴顏珞這個孩子是他的,念念是我的孩子,只是我一個人的。
早上夏晨一如既往地先讓司機送我去公司,一路上,他沒有提昨晚的任何事情,甚至對顏珞的回來,他也沒有過問。
我不知道他之前是否已經知曉顏珞活着的事情,或許,他比我早知道,但他什麼也不會說,也許他也知道顏珞就是負責我們公司併購的事宜,但他是一個聰明至極的人,他不會主動去提及這些事。
到了樓下他把包遞給我:“記得吃完午飯後把藥吃了,身子還沒好的徹底,工作別太老累了。”
“知道了,那我上去了。”
“好,晚上我來接你。”
推開車門出去,正好碰到相識的同事,不免羨慕地笑道:“小顧,又是老公來送啊,。”
我笑笑:“是啊。”
“真幸福。”
在公司看到顏珞不在覺得意外,畢竟這是他的工作,而這也是我工作的地方。
雖然走在對面仿若陌生人般,可就是這樣能看到他,感受着他存在的氣息,就算不說話,也會讓我覺得十分的滿足。
我開始期盼着工作,期盼着開會。
透過玻璃窗看着他從老總的辦公室出來,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幾年的時間在他身上沉澱了沉穩,器宇不凡的氣質令公司的女孩子們議論紛紛着。
抱着筆記本去開會,我知道他也會在,心裡爲他蠢蠢欲動着,一顆心躁動着,渴盼看到他,卻又有些害怕看到他,可他就像帶給我一種誘惑,讓我奮不顧身的。
摸到指尖的戒指,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悲哀。
我答應夏晨的,而我卻又這樣做,唾棄自己的同時又覺得心裡是這麼的痛苦。
努力的收拾着自己的心情,收拾着心裡的那份凌亂。
進去,可他卻不在,心裡難免失落起來,半個小時的會議,我幾乎都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臨散會前,總監叫我留下,說一會兒對方要看昨天的dau。
會議室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正當我想要起身去倒杯水的時候,門開了,顏珞走了進來,我又坐了回去,他從我身後過的得時候我聞到了一些酒氣。
不免問道:“你喝酒了。”
“嗯。”他在我對面坐下,一雙眸子有些醉意地看着我。
我起身,去了飲水機那找出紙杯和茶葉,衝上開水給他端了過去放在桌邊:“喝了解解酒。”
他沒有端起,眼神卻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指尖的鑽戒,就那樣靜靜地看着,眼裡有着哀傷。
我急忙將手縮了回去,這個樣子的他,讓我看着好是難受。
他移開了目光,輕聲地說:“你坐回去吧!”
我轉身走回到座椅上,將筆記本和投影儀接上,擡眸看他:“你想看昨天的數據是嗎?”
他搖搖頭:“不看了,陪我坐一會兒吧。”
“好。”
他起身,有些踉蹌地走到了落地窗前的矮臺階上坐下,頭靠着玻璃就那麼靜靜地醉眼朦朧地看着我。
“清漪..”
我擡眸看他,他又沙啞地叫了一聲:“清漪。”
“怎麼了?”
顏珞。你別這樣叫我,叫的我心裡無比的心酸。
“清漪,你嫁給他,幸福嗎?快樂嗎?”
他問的,讓我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面對他,我總是這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一語一話都狠狠地牽動着我的心。
摸摸指尖的戒指,淡笑着說:“挺好的,他對我挺好的。”確實是好啊,好的不能再好。
他嘆口氣,輕輕的將眼睛閉上了:“你出去吧。”
“好。”他讓我走我便走,也許這樣,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而對我來說,也是個解脫。
中午的飯,依舊是夏晨吩咐人送來的,味道十年如一日,也許這就是習慣了,習慣了他對我的好,習慣了他的無微不至,可越是這樣,心裡越是覺得空空的,其實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所謂的好,可是離開他,又是一種罪過,一種罪無可恕的饒恕。
桎梏的感覺,脫離不開,也沒法脫離。
手機在桌上震了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十層的樓道間,過來。”
心裡是抑制不住的悸動,會是他發來的嗎?
猜測着,猶豫着,心跳是那麼的狂熱,我不想再欺騙自己,起身離開辦公位。
推開安全通道的門,進去,樓道間很黑,空無一人,不想讓聲控燈亮起就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身後突然被狠狠地擁抱住,他低低的嗓音說:“清漪,是我,別害怕。”
我當然知道是你,我對你的氣息,對你的懷抱,曾經是多麼的熟悉啊。
“不要動,就讓我這麼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他低求着說。
我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這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真想轉身也把他抱在懷裡。
我朝思暮想的人,讓我爲愛癡狂的人,真想撫平你心裡的哀痛。
我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分明的骨節讓我真切地感受着他的存在,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真真實實的他。
有腳步聲下來了,聲控燈突然地就亮了起來,而我,也找回了遺失的理智。
“我回去了。”
拉開他的手匆忙而逃,回到辦公位的時候心跳還是那般的急,那般的痛。
手心還是熱熱的,他溫暖的溫度還殘留在這上面。
收拾好心情等着下班,走出大廈,遠遠的就看到熟悉的黑色路虎就停在路邊。
我臆測着,他在等誰,他是不是在等我。
可就在我心裡翻轉躊躇之際,夏晨的車已經停在了我的眼前,車窗落下是他溫潤的一張容顏:“老婆,今天路上有事故所以晚到了幾分鐘,上車吧,這裡不能長時間停車。”
“好。”我過去拉開車門,餘光忍不住瞟了一眼路邊停着的那輛黑色路虎,已經發動開走了。
心情失落地坐進車裡,夏晨接過我的包關切地問:‘餓不餓。’
我避開他的眼神:“不怎麼餓。”
他捏捏我的肩:“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要是太累不如就辭掉吧,換份清閒些的。”
“不用,工作哪有不累的,不累的就不是工作了,想清閒還不如在家待着。”
他被我一套一套的說辭逗笑了:“我只是擔心你太累着了,晚上還要照顧孩子,擔心你的身體熬不住。”
我朝他笑笑:“不會,我喜歡工作,如果讓我待在家裡,我可能會悶死。”
他輕輕抱住我的肩:“你喜歡便去做就好,只是別讓自己太累了。”
“知道。”
我心裡有點愧疚了,他對我這麼好,而我卻一直爲顏珞而疼痛着。
回到家張媽已經將晚飯做好了,念念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乖乖地吃着小餃子。
見我們回來就親切地叫:“爸爸,媽媽。”
我開心地過去剛要抱他夏晨便提醒我:“清漪,先去洗手再抱孩子。”
“知道啦。”
洗手的時候他也跟了進來:“週末的時候我們帶孩子去買些衣服吧,小孩子長得快,衣服一個季度就得一換。”
“是呢,不過我看他還是比同齡的孩子矮了不少。”
哎,這一直是讓我困惱的問題,過敏體質的孩子真是很多的的東西不能吃,可偏偏念念還嘴饞,看到別的小朋友吃總是跟我吵着要,不給他總覺得是虧待了他,吃吧,他又會鬧病,真是讓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