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等她轉回身去,我才低頭拿起桌上的手機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正在我猶豫着要不要撥回去的時候,屏幕再次亮了起來,依舊是那個號碼。
我接起:“喂,您好。”
“顧清漪..”熟悉的女聲有些得意和鄙薄:“快遞收到了吧,是不是很意外,不過我覺得意外的應該是我,查你這些底細,倒是讓我廢了很大的功夫,不過你可真能裝,藏得也夠深的。”
是劉靜,顏珞的未婚妻。
我握着電話的手攥了攥,放低了聲音:“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心裡雖然害怕,可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
旁邊的同事疑惑的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垂眸站起身,握着手機急匆匆地走出了辦公區,樓道的拐角處很安靜,電話那端她的聲音也讓我聽得十分的清楚:“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明白,離開顏珞,滾出b市,永遠別回來。”
“不可能。”我斷然的回絕她,離開顏珞可以,但我是不會離開b市的。
她冷笑一聲,卻說:“現在的媒體,最需要的就是爆炸性的新聞了,需要我給你公諸於世嗎?殺人犯的女人,哦,不對,是連環殺人犯的女兒,”最後那幾個字,她咬的極重。
“顧清漪,你爸留給你的錢,你花的心安理得嗎?想想那些可憐的受害者家屬們,你爸做的孽,就應該由你來償還,憑什麼你還過得這麼的自如,我都替那些受害者感到悲哀。”
我憤憤的咬了咬牙,在電話裡低吼:“你閉嘴,我爸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也沒必要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
“是嗎?”她輕呵一聲:“這件事,雖然是幾年前的新聞了,但是殺人犯的女兒居然活的這麼逍遙,你說,社會輿論會是什麼樣?”
我不想在聽她說下去了,冷聲地說:“我掛了。”毅然將電話中斷。
而她,也沒有在打來,過了會兒發了條信息警告我:“識相的,立馬離開顏珞,否則,我讓你無法在b市立足。不信你就走着瞧。”
她說得出就代表她可以做到,因爲她手裡已經有了威脅我最大的籌碼。
我一直以爲我會埋藏着這個不爲人知的秘密活很久很久,一直到死,但如今卻是我異想天開了,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罪過,終有一天會再次浮上來,將我陷入絕境。
平靜的心,再也沒有安寧的時候了。
最讓我擔心的,害怕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一下午,都是心神不寧的。
爸爸的案子,已經沉寂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再讓他受到世人的指責和唾罵。
九年前的網絡傳播力量還沒有現在這麼的天翻地覆,如今這件事兒再被挖出來,不知會在社會上引起怎樣的波瀾。
隨便在網頁中輸入顧鎮山的名字,那可怕的事蹟,一樁樁的命案,依舊在上面清晰地記載着。
罪惡就是罪惡,永遠也抹除不掉的。
我沒敢開車回去,擔心自己的心不在焉在路上出了狀況。
沿着街邊走,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着。
惡魔、變態,心理扭曲,這是人們對爸爸的評價,也在我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喧鬧的街市,繁華的景象,令我意識變得眩暈了起來,坐在路邊的長凳上,心裡的煩躁又開始肆意蔓延了。
顏珞說他沒有查過我的背景,我相信,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會不會就像蕭仲說的,對我敬而遠之,避之不及呢。
我倒希望他離我遠遠的,畢竟我們之間,是雲端和泥濘的區別。
沒有打車,也沒有坐地鐵,一直這麼走回去,腳底板是如此的疼,卻讓我那般的清醒着。
也許我當初,真的不該招惹他的。
包裡的手機,在不停的叫囂着,我沒接,也不想接。任憑它響了又響,繼而再響的。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沉了下來,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疲憊。
我看到顏珞了,依舊站在門口煩躁地抽着煙,他一擡眸就看到了我,將菸頭往地上一丟就朝我走了過來。
腳步滯在原地等他越走越近,離近了纔看清他臉上泛出的怒意和焦灼:“你怎麼回事,打你電話不接,你車呢,怎麼沒開車回來。”
我看着他眼裡的擔憂,心底升起一抹愧意,朝他微微一笑:“顏珞,我腳疼,你揹我回去吧!”
說出的聲音,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可他卻偏偏吃我這套。
慍怒的神色,對上我委怨的雙眸後,慢慢的消弭了下去,無奈的轉過身去蹲下:“上來吧!”
我脣角揚着笑撲上去壓住他的背,依舊是很寬,很暖,真想就這樣依靠着一輩子。
他問:“還沒吃飯吧,餓不餓。”
我搖搖頭:“不怎麼餓。”將臉埋入他的脖頸間,低低地問:“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還早,都八點了。”
“哦。”
“哦什麼哦。”他語氣頗不高興了:“爲什麼不開車回來,爲什麼不接電話,你怎麼回事?”
我環住他的脖子:“顏珞,我不想說,你別問了好不好。”
良久,他才輕嘆一聲:“好,我不問。”
真好,我喜歡這樣的他,我不想說什麼,他就不會逼我,給我一些空間。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他就讓我趕快洗手吃飯。
餐桌上,是他給我預留的晚飯,十分的豐盛,他對我實施的營養計劃,就這麼開始了。
心裡瑟瑟的難受,吃一口,香軟的味道充斥在齒間。
他給我倒了杯鮮榨的橙汁:“只能喝這麼一杯,這些菜必須都得吃了。”
每樣都不多,營養搭配的十分均衡。
他親自夾了一塊魚肉送入我的口中,蘇蘇的有些軟糯,嚥下去忍不住問:“這是什麼魚,挺好吃的。”
夾了青菜放入我的碗中:“深海魚,補鈣的效果特別好。”
“會不會很貴?”我擔心的只是這些。
他放下筷子瞪着我:“讓你吃就吃,問那麼多幹嘛。”
好吧,他臉色又不高興了,夾了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嚼着。
在他面前我很合作的全部吃完了,簡單的收拾下就去了臥室。
許是下午走的累疲乏了,倒上牀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腳間酥酥麻麻的感覺,不由得睜開眼來看。
柔和的壁燈下,顏珞坐在牀尾處,溫暖的手捧着我的腳底板仔細的揉着,力道適中讓腳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我舒服的嘆息:“顏珞,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他捧起我的另外一隻腳,擱在他的大腿上,輕輕的按摩着腳底板。
“值不值得小爺心裡有數。”
我斂下眸子,喉嚨間澀澀的,滯在我心口的話,終究還是說了出來:“顏珞,我們結束吧!”
他手中的動作驀的頓住,擡眸有些愕然的看着我:“顧清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搖搖頭,酸澀感就那麼涌了上來:“沒有,是說真的,我們結束吧。”
“爲什麼結束,說說你的理由,否則,我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你。”冷然的目光,帶着憤憤的狠意。
腳底的手指被用力的按住一處,我擰了擰眉,下意識的縮回了腳。
手指在被子下面用力的攥了攥,說出的話擲地有聲:“我們之間的差距太懸殊了,你身份高貴,我高攀不起,所以,結束吧!”
緩緩別過頭去,不看他目光中飽含的怒意。
他默了幾秒,定然的看了看我:“這個理由不算正當理由,駁回。”
“不行,必須結束。”我的態度也強勢了起來。
沒有結果的兩個人,在這麼糾纏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我承認我喜歡他,也欣賞他,可還沒到可以爲他不顧一切的地步。
他怒了,陰沉着臉撲了過來,將我按在身下:“顧清漪,再說結束,小爺咬死你。”
怒地低頭在我鎖骨上就是用力的一咬,疼的我皺緊了眉頭:“痛...”我吃痛的喊出聲兒。
直到牙印清晰可見,他才鬆了口,緩緩的擡眸看着我,紅了眼睛:“你還知道疼,咬在你身上卻痛在我心裡,顧清漪,我恨不得將你掐死,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他陰騭的目光,令我的心猛的一縮,閉了眸子撇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下巴被他手指緊緊的扣住,扳回來對上他的眸,剛剛還蘊含着的憤怒,再看到我眼裡的幽怨後,慢慢地消逝了些:“疼了?”
我咬了咬下脣,他拇指劃過我的下脣,低下頭,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輕輕地吻着,吻得溫柔,吻得小心翼翼的,
濡溼的脣,沿着鎖骨,緩慢地向上滑動,封住我脣的時候,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探入口中的舌,在裡面一陣翻攪。
呼吸有些不暢了,雙手握上他的肩使力的推了推,“嗚...我眸子頓張,望着近在咫尺緊閉的雙眼,還有那眉間的緊蹙,手指漸漸的鬆了下來。
我承受着他的步步入侵,拒絕,似乎顯得有些矯情了,這麼明顯的情慾,不必掩飾,抱住他,讓他徹底的得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