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麓派宗主燕望川!
沉星谷谷主枯葉!
蒼月門大師兄天吾子!
眨眼之間,漢國修行界三大正門翹首,各率派中精銳,齊聚一處,對靈獸塢白魅老祖形成了圍殲之勢!
這些人在數量上雖然並不佔據優勢,可是個個威勢驚人,眼中神光外放,最低也有結丹期修爲!
尤其是……
“白魅,授首吧!”援兵到齊,天吾子再不猶豫,伸手望虛空一指,天地霎時變色,,末日來臨似的陰沉下來,烏雲翻滾,凝成鉛塊似的一團一團,電光劈閃,將蒼穹撕裂,隱隱雷鳴,在遙遠的天際隆隆作響。
鎮府石碑也突地一震,將蒼月發出的火焰一下子彈飛。
“天吾老鬼!你早已到過此地,還得了傳承?!一切都是你等設下的局?!”白魅老祖見狀,那裡還不明白,神念放出,竟已被限制在了廣場在內,於是臉色是真的變了,變得十分難看。
自天吾子現身,白魅便故意示弱,色厲內荏,顯得十分可笑,其實他自有算計,暗中加快了煉化石碑的進度,試圖引來禁制反擊,製造混亂,好渾水摸魚,孰料天吾子竟然早已掌控了這座宮殿!
掌控了宮殿,就意味着掌控了其中的禁制,那種毀滅性的反擊,白魅自問承受不起!
“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白魅,念你異類得道,殊爲不易,本人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歸順我沉星谷,做護山靈獸,如何?”枯葉狂笑,只是此言一出,不獨白魅老祖暴怒,連天吾子和燕望川的面色,也微微一變。
近千年來,沉星谷一直執漢國修行界之牛耳,這枯葉委實夠狂,狂得連兩個盟友也不放在眼裡,竟然不由分說地開始分配戰果!
“小輩,你找死!”白魅老祖修行至今,已近千年,何曾受過這等羞辱?暴怒之下,重瞳一閃,數道光圈放出,漫天散開,每一道光圈,迎風之後都漲爲數丈大小,將那枯葉周身籠罩得水泄不通。
“雕蟲小技,也來獻醜?!”枯葉雖狂,手底下也確實有幾分本事,身上那件道袍,更是頗有些神效,在枯葉的法力催動之下,幽藍光華驀地大盛,天幕般遮在了頭頂,使那些光圈無法套將下來。
不僅如此,那道袍所化的幽藍天幕,似乎還有着極強的吸附力量,將那些光圈緊緊吸住,如同七彩寶珠鑲在夜空,甚爲美麗。
幽藍天幕之上,又有無數金色星辰流轉,劃出道道奇妙軌跡,玄妙非常,似乎暗合天道,枯葉長笑聲中,咒決一變,數顆星辰衝破天幕束縛,只是一撞,便是一道光圈被轟碎,而星辰卻化作漫天金光,重新回到天幕中,凝聚成星辰,生生不息。
白魅老祖的本體是白魅幽蟲,精神力量十分強橫,這些光圈,便是其利用法力,凝聚精神力所化,對敵之際,不獨可以束縛對手,而且還能惑人神智,十分厲害,只是每被摧毀一道,白魅老祖的元神,也都要遭受重創。
而枯葉身披的星辰袍,卻是沉星谷代代傳承的一件高階靈寶,防禦力驚人,能剋制對手術法,尤其是對精神攻擊具有奇效,同時也是谷主身份的象徵,至於其它妙用,就只有使用者才知道了。
白魅老祖急怒攻心,以自身法力與靈寶抗衡,待到察覺枯葉的靈寶正好剋制他的法術,已然受挫,急切之間,想撤回那些光圈,又豈是那麼容易?無奈之下,只得舍了一口精血,那些光圈瞬間光華大盛,掙脫天幕束縛,被白魅老祖收了回去。
短兵相接不過一瞬,白魅老祖便已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枯葉此人好深的心計,一直都在故意激怒白魅,然後利用星辰袍一舉立威!”
天吾子束手在旁暗咐,看到那燕望川只是點頭微笑,沒有出手的意思,於是念頭一轉,趁着兩人交手的餘暇,長笑道:“枯葉道友好手段,真乃我等正派表率!貧道雖然不才,但忝爲地主,也只有獻醜了!”
“正要見識道友神通!”枯葉正要一鼓作氣,聞言不由微愣,旋即收手淡笑,眼神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燕望川依舊是那副瀟灑姿態,似乎並未感受到他的兩位盟友,已經有了些競爭的意味。
天吾子和枯葉這一番舉動,簡直將白魅老祖堂堂一位邪派尊主,視作了魚肉,可以任意搓圓捏扁,半點都不放在眼裡,只氣得白魅老祖重瞳連翻,似乎隨時都可能閉過氣去,只是一望天際雷雲,又只好生生忍了下來。
“白魅,老夫若是藉助陣法之力將你擊敗,想必你也不服!不如你我憑藉自身修爲做上一場,你若勝了,蒼月門便退出今日之戰!若是敗了,便歸順我蒼月門,以後不得作惡,如何?”天吾子一語道出,頓時石破天驚,令敵我雙方,盡皆木立當場!
“天吾道兄,萬萬不可!”連燕望川也無法再維持超然姿態,出言阻止道。
“怎麼?燕老弟莫非對老夫沒有信心?”只是淡淡一句,天吾子就將燕望川的話堵了回去,又饒有意味地望向枯葉,道:“雖然冒險,不過爲了避免無謂傷亡,那白魅手下,也頗多被其蠱惑的散修道友,罪不至死,貧道也只好冒險一試,不知枯葉道友以爲如何?”
枯葉面上,忽然狂意盡去,眼瞼微垂,似睡還醒,反而扯起別的事情:“天木道兄也是這個意思?”
一語驚醒夢中人,在場衆人這纔想起,天木子纔是當今蒼月門掌門!
天吾子眼中陡顯一絲殺機,白魅老祖只是嘿嘿冷笑,天木子面色尷尬,正要開口,忽聽遠處又是一陣肆意狂笑,三道人影電射而來,其中兩道邪氣沖天,一看便非正道衆人,修爲也絕對不弱,另外一道,卻無半點氣息外泄,在場諸多高人,沒有一位能夠看得出他修爲深淺!
“蟲魔!冰煞!還有這位道友是……?”衆人眉頭皆是一皺,已經認出兩位兇名赫赫的魔道散修,可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那位相貌陌生的修士身上,不知他有何資格,能和兩位魔道巨梟並肩而至。
“哈哈哈哈!三位掌門,還有天吾道兄,別來無恙否?此地高人云集,堪稱漢國修行界數百年來少有的盛事,我萬魔谷豈能不來?對於天吾道兄方纔所講,實話說我萬魔谷卻是有點意見!”站定之後,蟲魔便是一陣狂笑,半點也沒有介紹那位無名修士的意思,而且一開口就直入正題,囂張之態,畢現無遺。
“哦?什麼時候,萬魔谷是以你蟲魔爲主了?不需要問問冰煞道友的意見麼?”枯葉在旁大爲不滿,收回眼神,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
那冰煞從外貌看是位四十壯漢,渾身寒氣直冒,一雙眸子竟是慘綠之色,煞氣沖天,彷彿並非人類所有,聞言只是面色一沉,卻並未開口,竟似默認了枯葉的話。
蟲魔又是一陣狂笑,狂笑過後,面色突地一沉,不善地望定枯葉叱道:“枯葉,你不必再費心挑撥!我等魔道中人,向來以實力爲尊,冰煞兄弟讓出谷主之位心甘情願!卻不像爾等正派,個個自詡君子,實則齷齪不堪!”
“你!”枯葉聞言大怒,星辰袍無風自涌,獵獵作響,點點星光,也開始閃耀。
“道友勿怒!我等正派同氣連枝,豈是隻字片言能詆譭得了的?雖然萬魔谷三位高人不請自來,甘做惡客,但我等卻不能失禮,且聽聽這位蟲魔有何意見再說!”
盯了蕭豹半天,始終未曾看出端倪,天吾子也只好猶疑地收回目光,聽得枯葉發怒,連忙開口,燕望川也在旁幫腔,枯葉順勢下臺,配合之默契,讓白魅、蟲魔、冰煞等人歎爲觀止。
勸住了枯葉,天吾子又道:“蟲魔,你有何意見,趕緊說出來吧!”
“懶得與爾等僞君子計較!”蟲魔冷哼,卻不鬥口,轉頭對白魅老祖說道:“你我同屬魔道,本人也不瞞你,你那拜月王朝的基業,已被本人取了!本人如今只問你一句,你可願歸順?!”
白魅目光一轉,望着傀儡似的蕭豹,不答反問,令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是他?”
蟲魔點頭,白魅又問:“是雲飛?”
蟲魔大笑,白魅終於頹然道:“諸多算計,數載隱忍,想不到卻爲你做了嫁衣裳!蟲魔,老祖我輸得心服口服!此地之事,便由你做主了!”
“嘿嘿!算你識趣!”蟲魔陰笑數聲,屈指將一條以自身精血豢養的蠱蟲彈入白魅老祖體內,心頭升起一股大局在握的暢快。
隨着白魅受制,場中情勢,頓時複雜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在了木偶一般的蕭豹身上,想看看此人到底有何本事,能讓蟲魔依仗,能讓白魅老祖不戰而降。
蕭豹依舊泥偶般呆立,可是落在衆人眼中,卻如淵渟嶽峙,十足深不可測的味道。
“白魅既已歸順我萬魔谷,那本人就什麼意見也沒有了!倒是本人要將他帶走,如今想問問爾等可有意見?”斂去笑聲,蟲魔陰測測地說道。
“大膽邪魔!敢視我三大正門如無物?”
“蟲魔!你是得了失心瘋?還是自知死到臨頭,在胡言亂語?!”
此言一出,場中的三宗修士頓時譁然,蟲魔之語,不啻於當衆向沉星谷、雲麓派、蒼月門三大宗門下了戰書,怎不能讓他們羣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