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的?”血色光明草搖曳着,十分妖冶,看上去透着煞氣與血光。
它很淡然,即便被發現了,也表現得無所謂,很有些姿態。
典風頭頂虛空戒,手持八封劍,識海內的元神抱住了《魂訣》。
可他依然覺得膽寒,沒什麼安全感,這株血色光明草,給他很不好的危機感。
“算了,發現就發現吧,本來你摘下我的草穗就好了,現在還需要我奪舍你,唉!”血色光明草冷笑,它一副淡然的語氣,似乎覺得吃定了典風。
典風皺眉,咬着牙,他慢慢朝着身後倒着離開。
“我勸你不要亂走,這裡四處都是殺機,若不是我牽制了陣法,此前你根本上不來。”血色光明草淡淡地道。
典風怔住,止住步伐,盯着它:“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血色光明草不答話,它的草穗輕輕一顫,頓時它的種子被震出,隨風飄蕩,朝着典風飛來!
“滾開!”典風以掌風去拍,但那草籽竄得飛快,他還沒拍中便飛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我本不想動武,可你小子太不識時務,我也沒辦法。”血色光明草冷笑,飛入典風識海的,那是它的草籽,蘊含它的意志。
它被陣法困住,做不到自斬頭顱奪舍的事情,只能以這樣的手段,影響典風的意志。
嗡——
血色光明草一顫,它施法被此地的陣法發覺,頓時一道青色劍氣襲來,將它噴出的草籽斬碎在虛空之中!
不過,依舊有一些,進入了典風識海之中!
危險!
典風站在原地未動,他的心神沉入了識海,被草籽入侵的剎那,他就感覺到了心神動搖。
他的元神在巨顫,似乎被肉身所不容,要被驅逐出去!
嗡——
《魂訣》復甦,它翻開一頁空白,射出一道金色神光,交織着將侵入典風識海中的草籽,全數拘禁其中!
典風大喜,他沒想到,面對這個來頭甚大的血色光明草,《魂訣》居然也有壓制之力!
那些草籽被全數封印在一頁《魂訣》之中,它輕顫出黃金光輝,將典風的元神包裹,那些許與肉身的排斥感瞬間消失。
典風睜開了眼眸,他冷哼一聲,戲謔看着那株正在搖曳草葉的血色光明草。
“怎麼會!”血色光明草傳出一道意志,十分震驚,草籽是它意志的延伸,它看見了典風識海中的《魂訣》。
此前典風剛到時,它就看穿了典風的識海,就連八封劍與虛空戒它都看見了,但卻唯獨沒發現《魂訣》也在其中。
這才吃了個暗虧,雖然沒被封印了元神,但它也頓時大罵,不敢再釋放草籽侵襲典風了。
“《魂訣》居然都在你身上,你到底是個什麼可怕的來歷?!”血色光明草巨顫,它覺得撞上了鐵板,本以爲是個好忽悠的少年,沒想到背後底蘊可能很可怕。
典風搖頭,他自知自己可能與幾位天帝仙王有牽連,但卻也算不上什麼抱上了大腿。
說來,也只有一個冷未央,算是與典風結下善緣。
“這是冷未央給我的,你也是一株光明草,想必你認得她?”典風手中持着八封劍,他冷冷瞥着它,很想拔劍試試能不能斬下去。
而典風說出“冷未央”後,血色光明草劇烈顫動起來,道:“你居然見過了冷未央!……還好只是冷未央,不是天痕……”
典風皺眉,這株血色光明草,居然提起了“天痕”。
史上還有幾個“天痕?”
那自然是,創出了魂修天功《魂訣》的一代仙王,天痕大帝了!
血色光明草慶幸,典風聽出來了,狐疑道:“呵呵,你不是說你是天帝遺蛻嗎,怎地還怕一個仙王?”
血色光明草不再顫動,它似乎冷靜了下來,竟是平心靜氣地,與典風談論起來。
“你懂什麼,誰告訴你,天帝就一定力壓仙王?”
“難道不是嗎?”典風震動,感覺三觀要刷新,聽它這話,難道仙王可以不懼天帝嗎?
血色光明草搖了搖草穗,道:“看來,我是小看了你,居然有這麼多大人物,都與你有緣。”
它轉移了話題,不回答典風的疑問,輕聲問道:“少年,咱們冷靜下來,談一個交易如何?”
典風搖頭,根本不思索,就道:“我拒絕!”
這株血色光明草,典風可以確定,它就是被封印在這裡的東西。
與它做交易,那豈不是與虎謀皮?斷難相謀,那是作死。
它沒立刻發怒,而是循循善誘地道:“我此前也不算全騙你,我的確是光明天帝的遺蛻,在它成仙王前的遺蛻,如今算是半個仙王。”
“我也有天功,《光明劍典》是光明神成帝后就完成的,我雖然得到不全,但足以支撐你修行到仙王境界!”
“而你也不需要做什麼,只要你用八封劍,斬下我的草穗,帶我離開此地即可。”
典風依舊搖頭,道:“我還是拒絕,放你出來,豈不又是一個黑暗流血時代?!”
帶走它的草穗,便等於是帶走一個修士的頭顱!
元神藏在其中,有個頭顱,長出全身來非常容易,那等於是放出了一個惡魔!
這血色光明草,被鎮壓在此漫長歲月了,積蓄的怒氣與怨氣非常強大,出去後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想就知曉,即便是個正常好人,被封印百萬年,也會憋出毛病來。
典風不能冒險。
而且,這個交易的籌碼,在典風眼中,也不算多麼誘人。
天功雖好,但他有的是,何況他可不想追隨先賢的路,成爲一個二流的真仙或是大帝。
“這半截光明草葉,想必當初是你自己斬落下來的吧,爲的就是吸引人來救你?”典風看了看手中,那半截光明草,說道。
這半截草還是青色的,翠綠如玉,晶瑩剔透,氤氳着淡淡仙芒。
“不錯,我當初在被冷無敵封印前,的確撕裂自身,企圖等過漫長歲月後,引人來救。”它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冷無敵,那是誰?”典風皺眉,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血色光明草淡淡道:“這是個天驕,沐浴父母榮光而崛起的天才……他是光明神的第一個兒子。”
“噝!”典風深吸一口氣,有些激動,沒想到聽聞了這等天驕人物。
光明神的親子,還是第一個親子,絕對繼承父親的血脈與道統,實力強大到震懾諸天!
是這個冷無敵,封印了這株草。
“當初光明神與天帝們離開了仙遺,去無盡星空中,尋找靈源。我蟄伏很長歲月,好不容易等到天帝走了,我纔敢表現出我的意志,結果卻被冷無敵發現……”
靈源?
典風想起了至尊天碑的話,看來這血色光明草,也不是全說假話。
典風皺眉,道:“你是光明神的遺蛻,所以冷無敵沒殺你?”
“他殺不了我!”血色光明草冷笑,語氣有些自得。
典風冷笑,都被封印在此,成了階下囚,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與天帝同源,沾染天帝因果氣息,除非天帝親自出手,否則誰都殺不了我!”血色光明草冷笑,也正是因此,它才活了下來。
否則以天帝親子的手段,哪裡還有它活下來的道理。
“想必你表現出意志後,沒做什麼好事吧,否則冷無敵爲何要鎮壓你?”典風冷瞥着它,對於它的話,典風不會全信。
血色光明草沉默了。
稍後,它嘆了口氣,有些懊悔的語氣:“我當初太過放浪形骸了,以爲我成了天帝,難免自大了些。”
“恐怕不止如此吧,你畢竟是光明神的遺蛻,若不是做得過了,爲何會被這般對待!”典風全然不信,絕不會認爲,它只是過於高傲的緣故。
“也沒什麼……不過,是吃了幾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吧。”血色光明草淡淡說道,它現在奈何不了典風,也看開了。
它奈何不了典風,典風也決心不會幫忙,那它說話也就不必顧忌什麼了。
“吃了幾個人?”典風斜眼,心中冷笑,絕不會是幾個人而已!
血色光明草長嘆,道:“不過才一州之地罷了,還沒嚐出什麼味道,就被冷無敵發現了……想想真是虧了,該捉幾個大帝來吃的。”
典風一聽,凝眸冷對,心中生出無邊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