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綾無所畏懼的話語和態度顯然是惹惱了萬太后,只見,她面色立時變成豬肝色,一改方纔雍容的舉止,咬牙切齒的走到蕭予綾面前,狠狠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臉上,道:“住口,哀家若是有事,你也休想活下去!”
萬太后這一下打得極狠,將蕭予綾的嘴角都打破了,讓她眼前有短暫的黑影、雙耳更是嗡嗡作響。加之,萬太后一向養尊處優,指甲生得鋒利且尖長、宛如利刃一般,在蕭予綾的面上劃出一道血痕,生出火辣辣的疼痛感覺。
這一刻,蕭予綾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忽然變得無所顧忌,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貪生和小心,啐了嘴裡的血水,又是大聲說道:“你當我是愚婦嗎?今日統共都是一死,若是王爺能夠將你殺了給我陪葬,就算是死,我也死得安心!”
她話落,殿中站立着的大臣立時有了動靜,人們開始時互相張望,而後低頭耳語。
不大一會,一個頭頂卷樑冠、身着華服的男子走了出來,對周天行俯身一拜,說道:“郡王,王妃深明大義,這萬家乃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還請郡王不要猶豫,下令捉拿他們吧!”
“郡王,王妃乃是大義之人,還請郡王成全她,不要辜負了她一番美意,縱容了萬家呀!”
“郡王,大事面前容不得兒女情長,何況王妃出生何家,自然如同何太傅一般有一身剛不可折的傲骨。想來……王妃是寧願死也不願看着郡王被萬氏一族所要挾!”
見此情形,殿上的萬太后不由更加失態,狠狠推了蕭予綾一把,讓她踉蹌着倒在一邊。而後上前幾步,走到臺階前面,朗聲說道:“郡王,你可要想清楚,哀家手裡面握着的不只是你的王妃,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除此之外,哀家的宮裡還有郡王的長公子——周翼。難道,這些人郡王都不想要了嗎?”
不及周天行答話,一旁的左將軍已經鄙視的說道:“萬氏妖婦,你以爲你將公子抓起來,就讓我等無計可施了嗎?告訴你,我早已經命人將公子接回了王府!”
“你……”萬太后面色再次一變,很快又鎮定下來,眼珠子一轉,又說道:“那王妃呢?難道王爺不顧及王妃的生死,不顧及她腹中的孩子嗎?”
說着,萬太后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拔出一把利劍,疾步走到正半坐在地上的蕭予綾面前,用劍尖指着她的臉,而後慢慢滑下,指着她的脖頸,停頓在那裡不動。
冰冷的劍觸碰到蕭予綾脖子上面的肌膚,令她忍不住顫抖一下,方纔被萬太后推那一下,感覺肚子有些脹痛,再見到明晃晃的劍,一時有些發軟。
恍恍惚惚中,她感覺脖頸上面傳來一陣刺痛,該是萬太后將她的肌膚劃破了纔是。
她太緊張了,緊張到都忘了原本自己的想法,只是覺得*裡的疼痛一陣勝過一陣,下意識伸手死死護住腹中的孩子。
萬太后好似十分享受她此刻的模樣,劍在她的脖頸上面來回劃了幾個淺卻很長的血口子,方纔慢慢向下移動,將劍指向了她的心口,最後落到她微微隆起的*上面。
這時,萬太后的劍不再動,而是直直的抵在蕭予綾的*上。而後,萬太后扭頭看向周天行,說道:“郡王,你說哀家若是一劍刺進去,先死的會是郡王的骨血,還是王妃呢?”
說着,她竟然做了一個往裡送劍的動作,好似一眨眼間就會讓劍穿過蕭予綾的腹部。
疼痛中的蕭予綾聽到萬太后的話,不由側頭看向殿中的周天行。
此時,他牙關緊咬、瞳孔凝縮,臉上和額頭上的青筋皆因爲隱忍而根根*出來。對*的眼眸,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尤其是當萬太后作勢要往她的腹中送劍時,她明顯感到他連呼吸都已經屏住了。
他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終於出現了崩潰之色,與她對視半響,方纔幽幽說道:“萬氏,你意欲何爲?”
聞言,蕭予綾一震,他這麼說,便意味着認輸,便意味着要被萬太后牽着鼻子走。她張嘴,想要阻止,卻聽他又着急的說道:“萬氏,你到底意欲何爲,說出來,不要爲難本王的王妃和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萬太后得意的仰天大笑起來,邊笑邊顫抖,連帶着被她拿在手裡的利劍也跟着顫抖,有好幾次都似乎要刺進蕭予綾的腹部。
她笑得十分盡興,眼角甚至出現了淚珠,待了一會,她方纔斂了笑容,對蕭予綾說道:“王妃好福氣,竟然得了王爺這樣重情重義的丈夫爲夫,實在是羨煞旁人呀!”
說完,萬太后也不管蕭予綾面上痛苦的表情,轉向周天行,說道:“哀家的要求十分簡單,你下令禁衛軍散開一條道,讓哀家帶着萬家的衆人離去!”
話落,羣臣大怒。
“妖婦,你休想!今日便是違抗了郡王的命令,我等也要拼死將你留下來!”
“你等殺了陛下和皇子,還想要全身而退,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郡王,萬不可因小失大呀!”
“是呀郡王!請郡王下令,將萬家的狗賊誅殺在這殿上,以祭告陛下和皇子在天之靈!”
……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萬太后的眼睛猶如鷹隼一般,直直的盯着周天行,見他繃緊了臉一言不發。
萬太后不由着急,不給他多想的機會,將劍重新指向蕭予綾,甚至往前送了幾分,厲聲說道:“郡王,你到底願意不願意,若是不願意,我現下便讓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陪同哀家一起上路。說起來,哀家已經老了,今日縱使死了,有王妃和她腹中的嬰孩作伴,倒也不枉此生,只是可憐了她尚不到雙十年華,還有腹中胎兒剛剛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