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冥淡然道,“當然需要,烏鳳血或者鳳冠只是藥引,主要的功效還是依靠千心雪蓮。”
“楚國只有一株千心雪蓮,如果可以再尋覓到一株就好了。”明知不可能,唐夜雅還是心存幻想,她不願楚風瑾因爲千心雪蓮而揹負楚國皇室不孝子孫的惡名。
寒月冥輕哼,“這片**上只有這一株千心雪蓮。”
唐夜雅一愣,苦澀的笑了,看來真要因爲自己的私心而連累楚風瑾了。
……
皇宮的一處偏殿外,花團錦簇,落英繽紛;偏殿內,蕭瑟肅穆,了無生機。
賀鴻宇沉睡的臉,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微弱地呼吸幾乎查不可聞。
“嘯哥哥,你要堅持住,小雅一定會治好你的。”
“嘯哥哥,你真傻,爲什麼要爲我擋下那一擊呢?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你爲我而死呀!”
“嘯哥哥,你醒一醒,小雅不能失去你……”
強忍着不願落淚,緊緊握着他冰涼的手,唐夜雅的溫度一點點溫暖着他,可終究如同星星之火,沒有明顯的效果。
門外的金色身影聞之一僵,帶着金色戒指的手緊緊攥拳,心彷彿被掏空了一般。楚風瑾剛剛醒來,身子還虛弱着,就趕來探望賀鴻宇,不想,卻見到了自己最不願見到的一幕。
他深愛的她,正握着賀鴻宇的手,眼眸中水霧氤氳。那是戀人之間的親密動作,也是情深之人才有的呢喃。
她說,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賀鴻宇爲她而死。
她說,她不能失去賀鴻宇。
那麼他呢?他這個名正言順的相公呢?
雅兒忘了她的誓言麼?白首與共,至死方休……原來,只是彼時情景下,一句寬慰他的話罷了。
楚風瑾心如刀絞,一股血涌上喉嚨。他本就受傷未愈,心中翻涌的氣血更是難以抑制,硬生生地吞嚥回腥甜的液體,脣角的紅色血液卻不着邊際的流下。
楚風瑾不知,如果此時危在旦夕的不是賀鴻宇,而是他,她是否也會如此傷心……
強撐着身子,踉踉蹌蹌地逃離這個讓他心碎的地方。
殿外風景再美,在一個斷腸人的眼中,只有落木蕭蕭的闌珊罷了。
良久,唐夜雅緩緩離開賀鴻宇的偏殿,卻在門前見到一滴滴的血漬,宛如瓣瓣凋零的紅色山茶花。
彷彿頓悟了一般,唐夜雅的心猛地下沉。
瑾來過,他一定聽到了她對嘯哥哥說的話。
她,竟又一次傷了他。
責怪着自己,唐夜雅匆匆跑到楚風瑾的寢殿,見他坐躺在牀榻上,正望着窗外的滿樹槐花,一時竟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雅兒,你來了。”
楚風瑾的臉上依舊是暖暖的笑意,如果不是門前的血漬,唐夜雅真的會以爲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太驕傲,也太逞強,他只留給世人笑容,卻藏下心中所有的悲苦。不知夜深人靜、午夜夢迴時,他是否也會獨自一人舔/舐傷口,黯然神傷。
誰,纔可以讓他卸下堅強的僞裝,讓他不受抑制地釋放自我?